第六十二章 遣散
浮生乱舞 2018-06-08 15:093,147

  “管家快快起来,都是自家人,还行这虚礼作甚?”陈浅言说着把老管家扶起,随后急忙问道。“府上那些下人,如今怎么看不到了,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管家伯伯你快说说。”

  “这事情还要从两位公子入狱那天说起。”管家不禁开始说道:“那一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说好好的两位公子,怎么就去欺压百姓了呢?公子被抓入狱,秋后问斩,侯爷就上下打点又是打听消息又是买通牢狱。打听回来的都是东家一句西家一句,就是没有个准话,侯爷都在想是不是有人故意阻拦。”

  陈浅言听到这,忍不住说道:“怎么可能没人阻拦,我堂邑候府实力太强,敌对的人自然很多。”

  “一来二去,倒不至于让侯府陷入危机,可是不只是哪里传来的消息,说两位公子要被斩首,同样时间娘娘也会被陛下打入冷宫,他们说侯爷府要败落了。哎!”老管家说着,不由得叹口气。

  “哪他们就会听着谣言?”绿欢不禁脱口而出。“娘娘可是深受陛下宠爱呢!”

  陈浅言却不急于辩解,只是在想谣言的传递着会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准确。“可知传递谣言的人是谁吗?”陈浅言问道。

  “据说是金池寺里的得道高僧。”老管家继续说着。“只是就算是金池寺的得道高僧,刚刚说完的时候,他们只是将信将疑,谁知道没多久,居然两位公子真的被秋后问斩。之后也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

  “金池寺的高僧吗?”陈浅言喃喃自语。“进冷宫之前本宫倒要会一会这个高僧。”

  “娘娘,千万不要听信那个什么僧人的话。帝后之间伉俪情深,怎么会像那个僧人说的那样。”绿欢想了想随后说道。“不对,那就是个骗吃骗喝的神棍。”

  “一切自然不能听那个位僧人的。一切全要看皇上对本宫如何。”陈浅言不过是宽慰绿欢而已。“本宫回府会小住一段时间,那个僧人……切不可让她坏了我们的雅兴。”

  话是这么说,陈浅言却是要抓住一切时间与家人好好道别。

  来到大堂,陈浅言却看见父亲正在仔细的擦拭着灵位,眼含泪水,不停的说着:“月儿,你离开的太仓促,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众儿女。你怎么会如此忍心。”

  “你知道吗?我们家里那两个混小子,又惹祸了。你说他们俩个惹祸精,以前你还在的时候,还能有个依仗。如今摊上大祸了,秋后便会去陪你。”

  “你在的地方那么冷,有他们两个陪你,我还会放心些。你一向锦衣玉食惯了,到了那里,你会适应吗?”

  “要是我也在你身边就好了,可是我还不能陪你。堂邑候府虽说要没落了,但是我这一去,女儿在后宫中更是无从依靠,就算是为了女儿,我还要在这里带上一段时间。”

  “你一定要等等我,也是你一向急性子,可是这一次你要等等我了。说好下一辈子还要在一起的,你可不能先我一步过了那河走了那桥。”说到这里,陈午居然泣不成声。

  陈浅言看着父亲骤然多出的满头白发,似乎一段时日不见,竟苍老了许多。

  “父亲,女儿不孝。”陈浅言终于忍无可忍,跪在地上,眼泪不住的低落到地上。

  “皇后,你回来了。”虽然陈午是陈浅言的父亲,但是陈浅言身为皇后却要这父亲去向自己行礼。

  在皇家之中却是何等的悲哀。

  “父亲,今日我们只是自家人,没有身份的羁绊,言儿永远是您的女儿。这段时日,就让女儿来照顾爹爹。”陈浅言制止住陈午向自己下跪的举动。

  “这,这与理不合。”陈午不禁震惊于陈浅言的这句话。

  “父亲,难道女儿给父亲下跪还是与理不合吗?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父亲就让女儿享受一段寻常人家父女的待遇吧!”陈浅言说着,眼神十分坚定。

  “好,无甚君臣,只有父女。”陈午说着又去抚摸着灵位。“看到了吗?月儿,我们家的小翁主长大了,成熟了许多呢!”

  陈浅言跪在灵位面前,万千话语最后只变成了一句:“母亲。”脑海里闪现的却是很多回忆,无论是前生还是今生。或严厉,或慈爱,亦或是偏宠。

  是女儿害了你,是女儿识人不清,是女儿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母亲,记得你曾经说过,皇家不允许感情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是女儿偏偏不信。

  就像是那个毒药,美丽的致命,不顾旁人劝阻,飞蛾扑火一般,只为品尝一些滋味。可是沾染之后便戒不下去这毒,所以我被这个东西迷失了双眼两次。为了那个男人,和他所谓的天下,我把家给回了,母亲,对不起,女儿这一次知错了。

  似乎道歉之后,陈浅言仿佛回忆起之前做错的时候,虽然错了母亲却也是拍了拍自己的头,说:“没事的,这次只是个教训。下一次可不许犯了。”

  母亲,可是,这一次,你还会原谅女儿吗?陈浅言心里想着,泪水朦胧了视线,鼻尖的酸涩,以及心里的苦闷,似乎一切的一切变得十分灰暗。

  “言儿,说说吧!怎么和绿欢这种打扮回来,随从呢?”陈午问道。

  “女儿只想和父亲享受寻常父女情,于是就禀报陛下,陛下也同意了。”陈浅言缓缓的站了起来,悄悄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眼里敛去悔恨的情绪。整理了情绪。

  “你啊!在府里的时候就愿意胡闹,如今都是皇后的人了。还是这般心性。”陈午说着,看了看时间也是到了午饭的时候了。“快吃午饭了,管家好好做道菜。”

  “好的侯爷,老奴这就去买菜。”管家也抹了抹泪水十分高兴的说。“绿欢小丫头,这么长时间跟在皇后的身边,还会挑菜的本领吗?来跟着管家伯伯,让伯伯看看讨价还价的本领有没有渐长。”

  “管家伯伯,绿欢这些年在宫里可是学了不少数落人的本事,这讨价还价的本领一定是只增不减。”绿欢说着,便跟着老管家离开了。

  陈浅言看到两人离开后,不禁问道:“父亲,明明府上许多丫鬟小厮是签了卖身契的,若想走只能有人有意放走她们。父亲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是为了给那两个混小子集些福吧!既然那些人心都不在府上了,整天说些人心惶惶的话来妖言惑众,为父的心承受不来。”陈午说着,眼里划过一丝悲哀。

  “那个金池寺所谓高僧的话吗?连父亲都要相信吗?”陈浅言虽然无奈这是事实,但是总想奢望生活中会出现某些奇迹。

  “言儿,你和陛下之间没有什么隔阂吗。帝后不和现在可是连民间百姓都听闻了。你让为父怎么不信,怎么不去心疼你,我的儿啊!”陈午作为父亲,却是整个候府里的顶梁柱,他知道他自己不能倒下,如果倒下整个侯府都会倒下,连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都无从依靠。

  “父亲,请你相信。女儿与陛下伉俪情深,不曾出现任何矛盾,房间不过是谣传,若是有人造谣生事,女儿便率先把造谣者处置了。”陈浅言再说与柳承彦的感情时,有那么一刻,连自己的都信以为真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若是受了委屈,就与父亲说。”陈午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秉性,若是有心隐瞒,怎么问都不会说,只能顺其自然。“管家他们回来了,一会儿尝尝为父的手艺。”

  “父亲会做饭?”陈浅言十分惊讶,两世为人,在陈浅言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父亲下厨的样子。

  “那是当然,你父亲我年轻的时候厨艺可是极好的,当年你母亲嘴刁,许多御厨做的食物都不吃,就爱吃我做的。是不是月儿,还记得年轻的时候你可是追着我后面让我给你做吃的的。”习惯性地炫耀一番,可是意料之中的,再无当初娇嗔的话语。“你看,我这记性,总是忘记你母亲走了的事实,这么多天了,我这个臭记性啊!”

  “父亲。”陈浅言说着,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哎!老了,你母亲要是还在,一定会嫌弃我这个样子,这样也好,我最美好的时间停留在他心里就好。”陈午说了一句让陈浅言沉思的话。“父亲的手艺今天要让你尝尝。”说着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最美好的时间停留在对方的心里吗?这就是话本子上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最美的年华里相遇,把对彼此最美好的一面可在心里吗?”陈浅言喃喃自语。“若不是女儿不孝,又怎会让你与父亲这么早便阴阳相隔。女儿不孝。”陈浅言说着,眼里的泪水簌簌的往下落。

  “娘娘,公主的事也不能怪娘娘啊!娘娘不要自责啊!”绿欢不禁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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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怨,未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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