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灵惜十二岁,正和并不是太子的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在一起玩蹴鞠。蹴鞠球飞过灵惜的头顶,滚入草丛中。灵惜无奈,跑去捡球时,就遇见了在草丛中哭泣的灵若。
十二岁的灵惜抱着蹴鞠球,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草丛中的灵若,问:“你是哪个宫的丫头,怎么在这里哭泣?”
但两岁的灵若根本不会说话,只是咿咿呀呀地发出了些很简单的音节。灵惜想了想,抱着球跑回蹴鞠场,一脚将球踢给四皇子,而后说:“几位哥哥见谅,我不玩,先走了。”
三个皇子也并没有强加挽留,由着她离开了。灵惜回到草丛,见灵若果然还在原地,便走过去道:“走吧,我同你一起去。”
灵惜叫了宫人,将灵若抱起来,七拐八拐地终于回到了涵汀宫。涵汀宫是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四个公主跟她们的奶娘,教礼嬷嬷等人居住的地方。
倒这时,灵惜才知道那个在草丛中哭泣的丫头是她的七妹妹。后来,灵惜刻意绕路去过几次涵汀宫,遇见的都是灵若被欺负的情景,无一例外。
终于,在那年的中秋节晚宴上,灵惜向皇上提起了七公主,皇上对灵惜十分宠爱,不但同意了让七公主搬去舞惜宫,而且依灵惜言,七公主赐名灵若。直到这时,慕容灵若才有了真正的名字,不再是众人口中的小七丫头了。
灵若由宫人引着到了灵惜跟前,灵惜早已经打扮妥当。灵若只是盈盈一拜,她总觉得这个三姐姐似乎有些不同了。
灵惜起身,挽起灵若的手,灵若有些诧异,抬眸正对上灵惜的目光。灵惜在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眼里分明看到那一丝情愫,她只是不动声色地拉着她,让她同自己一起走出去。
外殿里,早已坐满了妃嫔。位分最高的,便是最早被灵惜罚蹲的那个,肖家的大小姐,现在已经位居妃位,与灵惜同级。只是灵惜有岚帝赐予的封号“惜”,而肖妃没有封号,也是要比灵惜在意义上低一些的。
再下来,嫔位,美人位,常在位等等。岚帝后宫本有的二十二位嫔妃一个不少,均是过来与灵惜熟悉,顺便拉拉关系的,毕竟现在灵惜才是后宫之中位分最高的人。
但灵惜对前来示好的妃嫔并不表现出亲近,也不对挑刺儿的妃嫔表现出厌恶,这让灵若十分不解。待那些个嫔妃纷纷离开后,灵若才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灵惜只是微微一笑,问:“就那么短的时间,你能看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么?”
灵若一愣,她似乎是明白三姐姐的不同了。灵惜见灵若反应,便知这话她是记下了。
“我们先去用膳吧,用完膳姐姐带你去御花园玩。”
说起来,这时的殇国已经差不多是盛夏了。灵惜也不用考虑,直接带灵若去了荷池。
竹林还是那样寂静,微风拂过,有了沙沙的声响。灵若从来都不曾到过这样幽静的环境,又是孩子心性,一会儿就去远处了。灵惜也极喜欢这样的环境,就仿佛天地间只此一人,什么都可以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
灵惜与这后宫中多数嫔妃是不同的。后宫嫔妃多数来着朝中重臣之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各家府邸斗争都不甚至参与。但灵惜却是深宫之中长大的,当年长亭、东川等郡叛乱之时,幽国皇上沉迷美色,朝政无人治理。就这次机会,被灵惜算计的朝臣就多达上百人,就算此灵惜非彼灵惜,那也绝不是平常之辈。
这里暂且不说。
灵惜漫步在小道上,她的身后只跟了两名一等宫女——飞琼和雨影宫另一名一等宫女惊鸿。灵惜不疾不徐地走着,却隐约听见前面灵若像是和谁说话一般,心中有些惊讶,不觉加快了脚步。
翠绿的竹林中,灵惜依稀看见一抹蓝色的倩影。待靠近才认出来是清羽王妃,灵惜脚步略有停顿,但清羽王妃已经看见了灵惜,想回避是不可能了。
灵惜见清羽王妃向自己走来,便略颔首,道一声:“王妃。”飞琼和惊鸿两人也忙行礼。灵若蹦跳着过来,笑嘻嘻地说:“姐姐,刚才这个姐姐说她认识你哦。”
清羽王妃唇角似勾起一丝苦笑,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灵惜笑笑没有说话,清羽王妃却瞥了一眼灵惜身后跟着的两名宫女,似是明白了什么。又道:“再过几日就是采荷节了,娘娘可做了准备?”
“没人告诉本宫这些,况且本宫也不知何为采荷节。”
灵惜刻意变了自称,与清羽王妃拉开了些距离。清羽王妃也没有再刻意亲近,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竹屋,道:“走了这么远的路,娘娘不如同本妃一起去青竹苑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