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轩起身,正巧瞧见灵惜抿唇笑,微微愣了神,场面便静了下来。直到同风画完整个棋谱,才笑眯眯地将本子递给跟着的人,舒展了筋骨。
他眼咕噜一转,打破了这寂静:“思若,不知你还有没有兴致再来一局啊?”
同风笑的跟只狐狸似得,灵惜尚未反应,徐子轩就黑着脸道:“我两对弈大半天,连午膳都未用过……”
“午膳在外间备好了,一起吧。你俩对弈,我旁观,不也是没用膳嘛。”同风引着两人去了外间,自己却抱着那个他画棋谱的本子向后院去了。
灵惜耐不住,问:“同风兄拿的本子是做什么的?”
“哦?”徐子轩瞥了一眼同风的背影道:“同风是出了名的棋痴,近些年来将目光放在棋谱上,立志要著成一本棋经。”
“怪不得呢。”灵惜喃喃着,又问:“那二楼的那些房间?”
“那些残局皆是古时留下来的,也不知同风是从何处寻的。”徐子轩也不太清楚这些。灵惜不再问下去,秉承着食不言的习惯,两人默默地用完了午膳。
同风进了后院便没有再出来,徐子轩和灵惜都没有去管。
该是消食的时间,灵惜也不愿浪费脑细胞地再去对弈。两人一商量便起身去了卢凛郊外的梅园,虽说是过了春节,天气却还是寒凉的。灵惜不太习惯殇国的天气,就像当初她刚到殇国的时候,明明是冬月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寒冷,又在夜里莫名的下了一场雪,好像也只有那一场雪。
说起来,这是她来这里的第三年了。
好像……越混越差了呢……
忽地,灵惜却对梅园没了兴致,只勉强跟着徐子轩去转悠了一圈便回了客栈。好在灵惜也不太爱记事,饶是前一天伤心到死,睡一觉也便忘了大半。
因得答应要和徐子轩一起去寞阳,便在卢凛多停留了几日。
等徐子轩安排完家中的事情后,同风便关了棋社,一行三人往寞阳去,路上遇上可观赏的地方,便停留上一两日。到寞阳时便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过了春节,日子慢慢暖和起来,那一年一场的大雪是在他们三人出行的第一天晚上下的。灵惜害怕生病,更是格外注意,好在并没有染上风寒。
京城里,岚帝早先布下的暗线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和申国和亲的人选也最终确立下来,恒安候府的小姐,叶凌。
恒安候自然是不同意的,事情就一直僵着。
暗处又有人拉了风向,京城里的传言都奔着恒安候去。说恒安候目无君上的大有人在,更有甚着传言恒安候意图谋反,连新的国号年号都有了,放置龙袍玉玺的地点都说的有模有样的。
与此同时,先前与恒安候交好的大臣纷纷避嫌。
吏部侍郎更是直接上书,言恒安候有不臣之心。依据是岚帝刚登基时,恒阳候在酒肆中醉后与同僚说的一句话:“青天白日几时有,我自乘风上玉楼。”
本来也没什么不对的,但在吏部侍郎的解说下,硬是成了谋反的证据。
“玉楼”在殇国黎江边上,史书上有明确记载,曾有龙临玉楼。而远古传说的话本里面,轩辕一族的祖先也曾踏风登楼。又是一句“几时有”,那时岚帝正登基,这话可以说是赤裸裸的表示岚帝没有成为君主的能力。
岚帝看了奏折都忍不住要为吏部侍郎的文采叫好了,但他什么都没说。目前但凭这一句话,完全不能给恒安候定罪。岚帝不动声色地将奏折压下去,如今时机已有,但等风来,燃一场熊熊烈火了。
然而,就在吏部侍郎上书后的第二天,京城就发生了命案,不是一起而是多起。
死者皆是曾与恒安候在酒肆里,听到过恒安候说那句话的大臣,共五人,包括吏部侍郎。这五人死于毒杀,无一例外。
京城中对恒安候的议论风波顿时小了,因为那些官员百姓都害怕恒安候会把毒手伸向自己,谁不想活呢。
恒安候府里,叶斌最近很烦躁。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为啥京城里他的风评那么……一言难尽。
岚帝想让他唯一的妹妹嫁去和亲,他反对一下怎么了,简直是莫名其妙的一摊破事儿。
暂且不管京城里如何鸡犬不宁,目前灵惜在寞阳还是不错的。
寞林县里有个醉春楼,灵惜他们这日便是停在寞林县的。徐子轩带着墨香出去了一趟,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灵惜正和同风坐在一起讨论棋道,见到徐子轩这么快回来,同风难得没有贫嘴,问:“怎么,姓陈的不在?”
“门童说是他家少爷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徐子轩无奈道。
“还能去哪儿,醉春楼呗。”同风笑嘻嘻地道,又问灵惜:“思若,你去过青。楼没有啊?”
“啊?”灵惜一懵,下意识的摇头,又想起什么,道:“去过一次……”
看着灵惜呆呆愣愣的模样,同风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笑呛到了……
灵惜:……
徐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