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一古道热心。”那人便不再说了。
两人刚走进膳厅,岚帝领着灵惜也随后就到了。
那人听见身后的声音,跟着卫寅一起转头过来的那一瞬间竟是忘了言语。卫寅见是今日来借宿的客人,便招呼道:“范兄……”
岚帝微微点头,望向卫寅身边的人,卫寅见着,忙介绍道:“这是月州的青面书生秦建兴,这些日子也在庄子上做客。”
“知晓,曾经和秦兄还聊过几句。”岚帝应着,淡淡地撇了秦建兴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秦建兴也不是愚蠢的人,哪里会道出岚帝的身份,只是顺着话道:“是啊,上次相谈倍感欢愉,竟真是有缘分。”
“二位竟是认识?那我倒是多此一举了。”卫寅笑道。
“先进去吧,在膳厅门口立着,何有礼数。”秦建兴见着灵惜的脸色,对卫寅道。卫寅这才想起来,忙错开身子,道:“请。”
岚帝回礼道:“请。”
卫寅便先走进去,然后再是岚帝和灵惜,秦建兴是最后进去的。天家人不是不懂礼数,他们不过是难遇到需要他们讲礼数的人罢了。
四人纷纷坐在饭厅,庄子里的丫鬟才开始上菜。很快又从屏风后面窜出一五岁的孩童,坐在秦建兴身边,灵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孩子,问:“这是?”
“哦,犬子子墨。”秦建兴见灵惜发问,忙回答道。又对着秦子墨道:“今日怎么这般没规矩,不知请安问好?”
秦子墨见父亲生气,忙站起身来,对着岚帝和灵惜像模像样地施了一个揖手礼。
岚帝道:“不想秦兄教子有方,此子日后想来也定是有作为啊。”
“随缘吧。”秦建兴无所谓道,而后才让秦子墨坐下。
这桌子上,便只有卫寅身边有一个空位了。灵惜的右边坐着岚帝,然后左边便是秦子墨。
岚帝右边坐着卫寅,然后是一个空位。秦建兴坐在秦子墨的左边,灵惜正对的便是那个空位。
菜上齐之后,才有一女子走进来,坐在灵惜对面的空位上。
“这是内人,来得迟了些,还请见谅。”卫寅客气道。
岚帝道是无事二字,又是侍卫将酒拿了进来。清秋在后面跟着,拿着灵惜饮的溹汏。
秦子墨闻见溹汏的清香,眼巴巴地瞅着灵惜的杯子,灵惜迟疑了一下,还是分给子墨一些。说到底也还只是五岁的孩子,就算礼教再严,天性还是尚未被磨灭的。
灵惜都用完膳了,岚帝和这两人还在喝酒。卫寅的妻子见状,对着灵惜道:“妹妹,这些男人喝酒怕还得一会儿,咱们坐着也无聊,不如便随我去我房里坐坐,逗逗孩子也是有趣的。”
“孩子?”灵惜听见这词,内心涌上不知是何的触动,只是她还是先问了岚帝,得了应允后,才起身跟着卫寅的妻子走了出去。
“看着妹妹年纪尚小,可有所出?”卫寅的妻子问。
灵惜微微红了脸道:“这才刚有一月身孕而已。”
“那方才瞧见,妹妹胃口倒是不错的。”
灵惜红着脸没有接话,卫寅的妻子道也不在意,继续道:“我刚怀那丫头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吃不下去,得亏有着每日熬的杂粮粥,才撑过来。”
“竟是个丫头?”灵惜在心中暗道,不由地问:“那孩子是何时出生的?”
“去年十一月初七,听王婶子说像是在巳时二刻吧。”卫寅的妻子回答的很详细,这也是她身为母亲对孩子细腻的爱。
灵惜闻言,心头便是一阵纠痛,灵若也是十一月初七巳时二刻死去的。
这个孩子或许是灵若转世呢。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房里,那女婴在床上睡的正熟。
屋子里没有别的坐处,灵惜便跟着卫寅的妻子坐在床边。灵惜瞧着婴儿,心中愈发震撼了。
半岁的孩子已经可以看出眉目之间的痕迹了。
灵惜一眼,便觉得她与灵若长得极为相像。灵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孩子。那婴儿便像是睡醒一样,睁开了眼睛,瞧见灵惜也不怕生,咯咯地笑着。
卫寅的妻子像是见了稀奇一般,道:“这丫头认生得很,连接生她的王婶子都不让抱,对妹妹却这般亲热,倒是有趣。”
“许是我与这孩子有缘吧,长得可真水灵呢。”灵惜将孩子抱在怀里,跟着的清秋眉头直跳,生怕累着灵惜,又是吐个不停可就麻烦了。
灵惜是第一次抱孩子,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生疏。
孩子趴在灵惜身上,拨弄着灵惜的头发,灵惜也半点儿不生气,问:“这丫头可有名字?”
“乡下姑娘哪有什么名字,也是无用的东西罢了。”卫寅的妻子这般道。
灵惜不赞同,道:“那哪行,总得有个名字来让人称呼吧。”
卫寅的妻子见灵惜如此,道:“我也就是个没读过书的,不知妹妹可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