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日忙碌依旧,有些人的心思,依然在作祟。
“思羽,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木瓜糕,尝尝味道。”
这是两人自那日天吵过后,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聂思羽神色淡淡,“先放着吧。”
苏汶无视她眼中的冷漠,坐了下来,“思羽,妈向你道歉,那天是我的不对。”
聂思羽心中多了思量,她又送糕点,又主动认错,这是要……和好?还是怕自己把她的所有罪行暴露出去?
她低头,拿起一块糕点,熟悉的香甜刺激着她的蓓蕾,一切彷佛没有改变,但她清楚,一切都已经变了,亦如人心不同。
“思羽,你能原谅妈妈吗?”
从刚才她的套路,聂思羽已经心中有数,目光澄亮的看着她,说道:“母女俩怎么会有隔夜仇呢!”
苏汶喜上眉梢,她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亲生女儿,又怎么会背叛自己。
“思羽,妈妈问你一些问题。”
“嗯。”
苏汶试探开口,“你有没有把那些事情告诉给你二哥?”
聂思羽心里泛过冷笑:“没有。”
“不过,”她顿了片刻,“我虽然没说,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汶笑意减淡,没有说话。
聂思羽看了她好一会,却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妈,你放在爸爸书房的窃听器,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都是写他工作上的部署而已。”
“所以海欣姐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胡说八道!”苏汶严厉地喝了她一声,“思羽,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为什么要去害海欣?”
她突然的厉声反驳,在聂思羽眼中只不过是心虚使然。
“妈,你到底背着我们,还做过什么?”
面对女儿的审视的眼神,苏汶入戏三分,“思羽,你为什么要怀疑我?难道就因为我放了个窃听器,你就给我判了死刑吗?可我放窃听器的目的,都是为了我们母子三人呀!”
她的嗓音,渐渐变得哽咽,“思羽,你可能觉得我是一个坏人,可能觉得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但你爸出事后,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是我的丈夫,哪怕他把所有股份都转交给他的亲生儿子,但对我们不薄啊!”
“人谁无过,思羽,你能原谅妈妈吗?”
她的话情深意切,说得比谁都要真实、生动。
但聂思羽见识过她种种阴暗一面,不可能轻易相信她。
“妈,是你自己没有原谅自己。”
她的话,让苏汶怔了一下。
所以的执念,只因无法放下,好比苏汶,她所有的罪行源头,来自贪婪和自私。
“我可以不追究你之前那些事情,但你要对我说实话,二哥十六岁那年被绑架,是不是和你有关?”
“绑架?”苏汶佯装不记得,疑惑呢喃。
“当时我还小,什么都不懂,但我听到二哥跟爸爸提起是大哥骗他去的,他才会被绑走,是不是你和大哥算计二哥?”
“从小,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二哥,所以那些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不,我没有,你二哥被绑架确实是个意外,如果我真的绑架了他,他怎么能自己逃回来?”
聂思羽眸色复杂看着母亲,杀人灭口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但她清楚,这时候决不能和母亲翻脸!
苏汶见她久久不语,推了她一把,“思羽,你怎么了?”
聂思羽勉强挤出一丝笑,“没怎么,既然你说没有,那我就相信你。”
“你说得对,妈以后不会再乱来了,我只要看到你们兄妹俩生活愉快平安,足矣!”
一个作恶多端的人,怎会一夜间改过自新?这全都是做戏!
两人面对面坐着,紧绷的气氛仿佛缓和了不少,但聂思羽彻底对母亲产生了隔阂,心里酸涩,失望!
苏汶却是盘算着另一件事,拉过聂思羽的手,温和慈善的面容,根本让人想不到她会做出那些手段,“思羽!”
聂思羽看向她,澄明的目光,多了淡淡的涟漪。
“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你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
聂思羽垂眸,眼睑挡住了她的一切情绪。
“思羽,你清楚一旦这些事情说出去,我……”
“我答应你。”聂思羽打断她的话,明眸已经恢复静然。
“真的?”
“嗯。”
“真是我的好女儿!”苏汶握住她的手紧紧一收,果然,女儿一定不会背叛自己。
但此时聂思羽的心,却彻底冷了,这才是母亲的真正目的!
叶笙山拿着一份文件走进聂司城办公室,正好倪曼青也在,问道:“查到了?”
叶笙山拉开椅子坐下,好奇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调查聂明翰的出生证明?”
两人默契不减,哪怕一个眼神,便知晓对方的想法。
叶笙山眸色一亮,“是不是和你爸的案子有关?”
“还是,你怀疑聂明翰其实是你爸的私生子?”
聂司城皱了皱眉,“你的想象力已经到了不符实际、没有逻辑,直接可以报废的程度。”
叶笙山无语,死皮赖脸地追问:“你俩就当做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诉我吧!”
“哦,我知道了……”
两人挑了挑眉,等待他后话。
“你们该不会认为,是聂明翰杀死姚海欣的吧?可不对啊,这和他的出生证明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汗颜,还以为他能想到什么玩意。
看他在这逗留不肯走,倪曼青开口问道:“叶律师,看来你很闲呃?”
“关于你们的事情,我总是那么闲。”朝他俩靠近半分,“快告诉我,你们到底要这份东西干嘛?”
倪曼青故作思考,“你说艺翎这个点都在干嘛呢?”
叶笙山脸色马上一变。
“你难得这么有空,我突然想起,艺翎让我监视你,哪天你不忙的时候,就陪她去做孕妇瑜伽。”
叶笙山嘴角微微一抽,那玩意,痛苦的是当陪护的他!
他连忙站了起来,“行了,我什么都不问了,你千万别打电话给艺翎,我现在马上撤,不打扰你们。”
他说到做到,一溜烟离开了。
少了叶笙山,办公室一下子安静许多。
看完出生证明的聂司城,眉宇多了丝思考。
倪曼青把办公室锁好后,来到他身边,一脸认真问道:“怎么样?”
“钟队给的资料,张伟邦是1982年2月3日入狱,但聂明翰的出生证明,却是1983年3月27日出生,这前后相差了一年……”
倪曼青盯着那份出生证明,有些疑惑,“难道苏汶是在张伟邦入狱后,又有了别的男人,怀上了聂明翰?”
“有这个可能,毕竟她当时在夜总会上班。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倪曼青不解地看向他。
“当年政府管理不严,出生证那些东西,也有人是入户口的时候,才临时办的,也有可能是苏汶当时孩子要上户口,才随便登记的出生日期。”
“但究竟是哪个原因,我们无法查证。”
聂司城轻抚着她柔顺的发,“快要上庭了,曼青,这次我需要你的帮忙。”
“想让我怎么做?”其实他不说,倪曼青也猜到了他的意思。
“上庭那天方叔一定会出现,你要在他上庭前拦住他。”方叔是关键证人,一定不能让审判长和合议庭相信他的话,最好是他不出庭!
“好,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