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曼青打量着沈瑞军,偏瘦,偏矮,没有什么攻击性……这令她不禁想起那天在停车场看到的一幕。
“你前两天在法院停车场和你姐夫争执什么?”
沈瑞军一听,一脸愤然,那双黑而亮的眸子熠熠闪光,“我气他在庭上装出一副对我姐情深厚爱的虚假面孔。”
“其实倪律师在庭上的猜测是正确的,蔡济文是无法生育,我姐又很喜欢孩子,听我姐曾经提起过想做试管婴儿,但后来为何没去做姐姐没多说,但我猜是蔡济文好面子。有一次我还见到姐姐手臂有多处淤青,一定是蔡济文对我姐姐施暴!”
说到这,沈瑞军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知道姐姐在外面和阮正茂在一起的事,我也曾经劝过姐姐不要轻信那些男人,阮正茂就是图她的钱,可她不听我的劝说,甚至还听信阮正茂的话去投资一个什么项目,在蔡济文那拿了二十万。”
“二十万?不是十三万吗?”倪曼青提疑。
“那只是记账十三万,剩余七万,姐姐肯定也给了阮正茂!”
倪曼青皱了眉,一个女人能对一个男人如此付出……
“你认为,蔡济文知道你姐姐和阮正茂的事情吗?”聂司城问道。
“我认为他知道,我也怀疑我姐姐就是蔡济文杀的,我手里有一份视频,可以给你们看看!”他说着,已经把手机拿出来。
视频中由于录制角度比较偏,加上天色暗沉,视频亮度不大,画面最初,一只狗耸耷着脑袋趴在地上,突然,一个拿着棒球棍男人缓缓往那只黑狗走去。利落挥棒,决绝地把木棍砸在那只狗上,被绳索捆绑的黑狗,起初奋力攻击,但不敌男人的凶残,被他砸了好几下脑袋后,直直往地上栽去。
在乱棍打砸黑狗的过程中,男人暴力凶残,镜头渐渐拉近,画面来到下一帧时,他转头,将他的五官表情记录得一清二楚。
倪曼青愕然,“蔡济文?”
只见他眉宇狰狞紧皱,眼底涌动着猩红的凶光,不断手起棍落。视频中的蔡济文,完全没有平日儒雅斯文的画家形象,根本和疯子无异。
最后,黑狗毫无声息地摊到血泊中,而爆发过后的蔡济文,站在死去的那只狗前足足停留了一分钟,最后拖着棒球棍离开。
“自从办案人员宣布我姐死亡后,我每天都去他家外面蹲点,就是想要寻找证据,这是前天半夜拍到的视频!”
“你为什么不把手里的证据交给办案人员?”
沈瑞军对此无奈的摇头,“没用的,这个视频不能直接证明蔡济文杀了我姐姐,办案人员看的只有证据,就算把这份视频给了办案人员,也是无事于补,甚至会打草惊蛇,让蔡济文知道我在查他。”
“那你怎么肯定阮正茂不是凶手呢?”聂司城疑惑问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我早就知道姐姐和他的事情,之前也查过阮正茂,他其实就是一个怂包,靠女人吃饭根本也没那点胆子。正如倪律师在庭上所说,杀人分尸这种行为,只有极强大心理素质的人,才能做到若无其事,他不可能做到。”
“虽然我见蔡济文的次数不多,但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很阴森,所以我也怀疑过他,但正如你所说,没有证据办案人员和法庭都不会立案。所以,你想起诉蔡济文,必须拿到证据!”
倪曼青也很想帮他,但证据重中之重,没有证据一切空谈。
沈瑞军明眸闪过着坚定的光焰,“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拿到证据,我就不相信,蔡济文能凭空把一个人藏得这么严实,连骨灰都不剩!”
……
夜色在延绵的马路上铺开,柔和的音乐回荡在车厢内,却舒缓不了他们紧绷的神经。
“那辆车从我们离开商业城,就一直尾随!”
倪曼青看着倒车镜,和他们相隔着一辆车的黑色轿车,一直以不近不远的距离,娓娓跟随。
“什么人?”倪曼青转眸看向他。
聂司城抿紧唇,峻冷的侧颜透着寒意,路灯的黄被挡风玻璃切碎,忽明忽暗的光斑落在他鼻梁,唇梢,整个人看起来更深不可测。
“我在想他们究竟要干什么?”他低嗓透着冷意。
一路尾随却没有任何行动?是因为在大马路上不方面?
倪曼青和他想到一块去了,看了眼前方的路况,提议道:“试试他们不就知道了。”
“好主意!”他唇角微挑,在前方的十字路口拐了弯,原本应该直行回去的他们,选择了一条幽静少车的辅路。
“需要我来……”
就在倪曼青提问时,一直不急不躁跟在后方轿车突然加速,箭似地往他们冲过来。
聂司城眸仁一缩,握紧方向盘做好随时应对的准备。
轿车追上来,在后方故意贴近,狠狠擦上他们的车尾,“吱——”刺耳的摩擦声戛然响起。
但在下一秒,轿车司机却打了方向盘,又倏然提速,迅速逃窜,就如嚣张的豺狼,达到目的后逃之夭夭。
“就这样走了?”倪曼青有些不解。
聂司城把车停在路边,两人下车查看情况,从车屁股一直绵延到后车门的一条深长划痕,在路灯的打照下,尤为刺眼。
“这是他们的警告!”聂司城看向轿车离开的方向。
“刚才那辆车有车牌号,不过敢明目张胆亮在我们眼前,估计也是个假车牌!”倪曼青皱了眉。
“上车吧,回去再说!”
稍后,两人回到公寓,经过保安室时,被保安喊住了,“聂律师,你有份包裹,我帮你签收了。”
“谢谢。”聂司城接过包裹,和倪曼青往电梯方向走去。
走进电梯后,倪曼青留意到上面没有任何信息,问道:“你买东西了?”
“没有!”聂司城轻轻把小纸箱摇了摇,里面响起哐哐的声音,很显然,轻飘飘的纸箱内,只放了几个小物件。
两人回到公寓,聂司城平静地把纸箱打开,里面一共有三个东西,诅咒娃娃、一封信还有一支录音笔。
诅咒娃娃断了根胳膊,化了瘆人妆容的圆脸,双目大瞪,露出诡异的微笑,聂司城把娃娃拿起来,娃娃那双眼珠随着他的手摆动,还会灵活转动,看着阴惨惨得吓人。
最刺眼的是她心脏处扎了几根长针。
倪曼青拿起那封信打开,里面有一个血掌印,用红色写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聂司城则打开了录音笔,“哈哈哈哈……我……要……你……死……哈哈哈……”狂狷空灵的机械女声飘荡在空气中,不断重复着那一句话。
倪曼青神色凝重,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娃娃上,“看来这个人非常恨你,每根针都扎在心脏位置,诅咒你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