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笙红着脸辩解,不想让南宫璃误以为自己是在讨好他。南宫璃笑着坐进车里,她越是羞窘,他就越是想要逗弄她:“你不要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我知道你就是想要博得我员工的好感,毕竟你以后是要成为华盛老板娘的。我说的对吗,筱笙?”
筱笙从来不知道,一向高贵英俊的男人油嘴滑舌起来,居然可以让人不知道怎么接话。她假装生气地说:“不跟你说了,我到薄饼铺老板的楼下了,我现在要接他回城归酒店,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然后红着脸挂了电话。
南宫璃坐在车里,看着黑了屏幕的手机,眼底的幸福满的就要溢出来了。
筱笙接到薄饼铺老板,他把女儿背进了她车里的前座,做饼的工具和材料则另外租了一个卡车一起拖过去。沿途,小姑娘一直兴奋地聊聊嚷嚷,看见一朵花、一只鸟,都能兴奋上好半天。
唉,这是有多久没出门了啊……
看着文文的反应,筱笙觉得十分心疼。她突然觉得这一趟来得有点值,即便最终她还是无法说服那个怪人,但好歹是满足了一个小姑娘想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心愿。
“阿姨,你说,这马路两边的房子那么好看,都是些什么人住在里面啊?”
文文一边兴奋地看着街景,一边跟筱笙聊着天。
筱笙侧过头笑笑,温柔地回答她:“都是一些努力善良的人。文文,相信你自己,以后你也可以住进这些漂亮的房子里。”
“嗯!我一定好好养好身体,以后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带着爸爸妈妈一起住进这些漂亮房子里!它们外面有美丽的瓷砖,有透明的玻璃窗,阳光一照,还会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像彩虹一样的光芒,就像住在仙境里一样!”
文文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泛着光彩,可是她爸爸却偷偷的别开了头。透过后视镜,筱笙看到这个高大的男人偷偷擦了擦眼角。
他是内疚的吧?毕竟没有能给女儿很好的生活,就连住的小区,也是老旧的不像话,上个楼梯都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声响,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一路滚下去。还有她口中的窗子,他们家的窗户又小又破,是那种老式的切割玻璃,内侧还有一根根生了锈的铁棍支着,这就是以前的所谓的“防盗窗”。这种设计当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在越来越时尚便捷的现今社会审美下,这种设计看起来既压抑又过时,住在里面让人喘不过气,就像是住在牢房里一样。
其实文文,很羡慕别人有个漂亮的家吧?
筱笙看到这对父女,总是会觉得心酸。她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忍不住摸了摸文文的头,对她说道:“会的,只要心存希望,只要有理想,什么都会实现的。”
这句话,她同时也是在这自己说。
不管这个任非常用多少奇怪怪的手段刁难她,她都一定会说服他帮自己的忙,她不能再让自己的母亲受更多不明不白的伤害了!
因为车里有一个小孩儿,筱笙担心她晕车,所以一直不紧不慢地开着。途中,他们路过一所小学,学校里面传出朗朗的读书声,文文的笑容就突然僵硬在嘴角。
学校,那是她一直渴望的地方。
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们家的经济状况也不允许她走进这里面,她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幢幢的房子,听着那些她听都没听过的课文暗自神伤。
这样的表情,触动了筱笙的心弦。她用力踩了一脚油门,暗自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他们赶到城规酒店的时候,任非常正在准备下午开会交流要用的资料,看到筱笙赶来,还带着一个奇怪的男人和小孩儿,微眯着眼看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收拾东西。
“你不是想要吃热乎的薄饼吗?我把做薄饼的师傅和他吃饭家伙都给你带来了,怎么样,你是要现在吃吗?”
“是城南那一家吗?”
任非常问了一句,但是头也不抬,就好像这三个人在他眼中都是透明的一样。
“如假包换!”筱笙拍了拍胸脯保证。
“可是我现在要去开会,没有时间吃,而且,你去的太久了,我也不想吃了。”
他突然改了主意,直接让筱笙和文文父亲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之后,筱笙立马发了火。她拿起桌上的一个玻璃杯,“啪”地一声砸在地上,一声怒吼道:“任非常!你刁难我没关系呀,但是你不能拿着别人开涮!钟成为了给你做薄饼,今天中午店都没开门,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这里。还有文文,小姑娘特别自豪的跟我说,他爸爸做的薄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所以帮助我一起说服他爸爸,来给一个喜欢吃她爸爸手艺的客人做饼。可你呢,你一句话就说你不想吃了,拿别人当什么了?”
“人是你请来的,又不是我。你干嘛要道德绑架我?”任非常眼神冷漠,对筱笙的这一番长篇大论,完全不为所动。
筱笙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只是难搞,没想到他还那么冷漠,看着尴尬的的文文父女,她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任非常,今天你就是不想帮我这个忙,也得吃了这张饼!否则,你走到哪里我就阴魂不散地跟到哪里!”
{#34}我说你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现在不想吃这个饼,你缠着我又有什么用?{#34}
任非常看筱笙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屑,筱笙无视他的高傲,她一把拦在他身前,坚定地说:“我可以跟每个人说你是一个多么难缠、多么没有品德的人,我有的是这个耐性!专业技术好了不起吗?专业技术好,你还不是把它烂在了骨子里?你帮过谁吗?你造福过社会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把这个师傅请来这里吗?他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多挣点钱,然后用这些钱去延续她的生命!可是你呢,你让人家的辛苦奔波变成了一场徒劳,就为了你那可笑的王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