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去伺候别人，我就想跟着少爷了，我死是顾家的鬼，活是顾家的人！”顾月抓着她的爪子发出忠诚的宣言。
“……你这么衷心，你家少爷领情吗？”
领情就不会寻死觅活了。
顾月脸色青了青，磨牙道：“你是真不会说话啊。”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就别再三重复了。”
“……算你狠。”
低调的车驶入车流之中，很快便随着主流到达目的地。
阔别不久的别墅没什么变化，唯独进门处的花圃颜色变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迎风招展，空气中仿佛都能嗅到花香。
苏曼脑袋里都在想待会见到人了第一句说什么才会显得比较有气势？
不等他想出个好对策，已经被赶鸭子上架端了一份午餐。
佣人唉声叹气：“少爷早餐又没吃，怎么端上去的怎么端了下来。”
“少爷又不是铁打的人，怎么着都需要进食啊，可是他……”
托盘上的五指收紧，不重的盘子瞬间变得沉甸甸。
大概是念着顾颜生未进食，餐盘上的食物偏流质，容易吸收，也不怎么抵饱。
顾月站在她前头敲门。
“叩叩——”
不知过去多久，才有道沙哑疲惫的声音传来：“滚。”
脾气暴躁得只用一个字就能表达出来。
苏曼端餐盘的手抖了抖，瞬间产生了退缩的想法，她贸然进去也许会被扔东西扔毁容。
奈何顾月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袖子，眼睛一闭，嗓子一开，哀嚎道：“苏曼你千万要劝劝少爷啊，他这样不吃不喝下去，整个人都得垮，更别说他身上还有伤，换药时候的血水看得我真是心惊肉跳……”
卖惨小能手，谁与争锋？
苏曼被说得动了隐测之心。
她舔了舔唇，打着商量道：“要不然你们和我一起进去，抓住他手脚，我给他喂两颗安眠药，然后给他打营养针？”
顾月面犯难色：“少爷会扒我们几层皮的，这骚想法不妥。”
“我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啊，说不准也会被轰出来，那他要是间歇性狂躁症发作，我咋整？”苏曼坚决地扒着门框，担惊受怕。
顾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开门，将人用力推了进去：“少爷哪里舍得欺负你，快进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顾月趴在门上，耳朵紧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暗暗矬骂这门隔音效果未免太好了一点。
让喜欢听墙角的人情何以堪？
再说苏曼用了吃奶的巧劲才护住餐盘没摔在自己身上，从光亮中迈入昏暗的空间，她鞋跟贴着墙壁，争取在顾颜生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前开灯。
呼的一阵冷风袭面而来，苏曼大叫：“是我是我，友方友方！”
铁锈味浓郁得就像是贴在脸上，可黑暗中，并瞧不见任何生物活动迹象，苏曼咽了下口水，“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我能开灯吗？”
“砰——”
厚重的东西砸在地板上，生动又恶劣地表达了男人的想法。
苏曼尬笑两声：“不开就不开，我给你来送饭呢，听说你好几天没吃东西……”
怎么就没给饿死呢！
她脸部表情有瞬间的扭曲狰狞。
顾颜生夜视被训练得很出色，昏暗的空间里，还能看见她。
沙哑干涩的声音如沙石摩擦发出：“你是回来看我笑话的？现在你看到了，滚。”
看到个屁啊，她现在五指一摸黑，别说看他笑话了，连自己都看不清。
苏曼自认自己是个识大体的，决定不在这种时候同顾颜生闹，只好脾气笑笑道：“我们之间误会太多了，我只是怕你饿死以后就没人和我抬杠了，你把饭端过去吧，我马上就走。”
没人回话，苏曼也不急。
直挺挺地抓着装饭的托盘，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叹息响起，手上一松，房门被旋下一个弯，门外的光犹如人生指路灯盏。
可这房间的配置过好，光线硬是没法照亮多少，苏曼连顾颜生的脸都还没瞧见，隐匿于黑暗中的男人便道：“出去。”
“好，我先出去，你要是吃完饭了就把餐盘放门口。”苏曼抓了下门，厚实冰凉的门让她想到了个事，“你别作践自己身体让担心你的人难受了。”
“……”
这话依旧如石落大海，没得到半点回应。
门外等候许久的顾月跑过来，见她手上空空如也，顿时喜笑颜开：“谢天谢地，少爷终于愿意吃饭了。”
苏曼不解：“你不是应该谢我吗？”
饭又不是天地送过去的。
顾月抽了抽嘴角：“我看你是个去工地的好苗子，这么会抬杠。”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苏曼回头看了眼卧房，肩膀耸了耸，“他到底怎么把自己给弄成这样的？”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说得倒是简单！顾月压下烦躁，摇了摇头：“这事你最好还是别知道为好，外面到处乱传的谣言也别听信。”
她一副了然的模样，却硬是不告知任何情况。
行李箱被搬进靠顾颜生所在房间的旁边屋，苏曼了然他们的用意也没拒绝。
却在顾月即将退出去时忽然道：“我昨天见到了顾颜生的母亲。”
“什么？你见到了夫人？在什么地方见到的，少爷他知道这事吗？”
“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了有什么用？”苏曼翘腿在凳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顾月，“我们交换消息呗，你跟我说说顾颜生的情况，我给你讲他妈的事。”
顾月迟疑：“你怎么见到夫人的？”
“偶然运气好呗，你知道的，我向来能踩狗屎运。”
语调嚣张跋扈，跟个小霸王似的。
杏圆眼直直地睨过来，脸色苍白，红唇勾勒姿色：“该不会因为你家小少爷是为了个女人寻死觅活，你觉得丢人，所以不敢说出来吧？”
“……”顾月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吐出口浊气，半真半假地点了点头，“在少爷没遇见你之前差点结婚一次婚……”
苏曼眼睛瞪得更圆，一开口就这么劲爆吗？
不过，她心里怎么酸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