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转过头，视线落在客厅的展柜上，语气很松懒：“他可没你想的那么好。”
“你要打心眼里觉得少爷不好，那我怎么说他好，你都不相信，但你扪心自问一下，少爷对你不好吗？”
好吗？
衣食住行都安排妥当，在外人面前给足面子，还说她是未婚妻，应该是好的吧？
但他给她的牛奶中放药，没有给过她承诺，把她当附属品一样绑在身边，应该是不好的吧？
苏曼龇牙，有点凶：“好与坏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这决定了我该怎么给你洗脑才能一步到位。”
顾月笑容灿烂，眼睛里儿都像是起了粉色泡泡。
整个儿就是一被灌了迷魂汤的脑残粉。
害得她都想问问顾颜生，这迷魂汤是自己熬的，还是外边买的。
“我也说不清，用你女人的第六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顾月震惊地瞪大眼，苏曼迷惑的眼睛让她打消了晃人肩膀晃吐她的冲动。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少爷一定是喜欢你的，有些话能藏在心底，人也能戴上面具，但喜欢这种情绪是掩藏不住的。”顾月搓了搓头发丝，扯着嘴角道，“少爷是不是从来没和你说过骚话？”
苏曼摇了摇头。
顾月眼底流露出了然来。
她觉得少爷喜欢苏曼，并不是觉得这里需要一个女主人，而是事实如此。
灰姑娘飞上枝头的事她也曾想过，但与少爷几乎称得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却从来都没有这种机会。
他从不给人机会，通往他内心的路被铁门焊死，留了一道窗都用了十几把锁锁牢靠了，却唯独给了苏曼钥匙。
窗户一关，她便只能在人心底等待刑满释放。
可少爷不善言辞，不爱花言巧语，也没法想象他天花乱坠说爱情的话。
但女人天生爱听甜蜜话。
顾月苦恼地看向苏曼，“其实吧，没有甜言蜜语的爱情是很沉稳的，少爷他可能所有的说话技巧都用在了怼人上。”
“不愧是跟了顾颜生多年的人啊，这话分析得很是到位传神，该夸！”苏曼错愕地瞪大眼，说到最后却是笑了起来。
顾月说得头头是道：“既然你也认同这话，那就只能请你多多tiao教一下了，毕竟不是每个男人，在你手里都是称心如意的。”
“如果有什么误会纠葛，最好一开始就指出来，而不是藏着掖着让误会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顾月最后道，“有时候服服软，也能让你们的关系更好哦。”
服软这事她做起来得心应手，但架不住顾颜生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在他眼里，她所谓的服软退步，大概都是必须。
苏曼忽然强硬转移话题：“你是不是谈过很多场恋爱？”
顾·感情白痴·纸上谈兵导师·月面色正经道：“有时候理论知识远比实践操作更重要，今天就疏导在这里了，你早点睡吧。”
“等等，他今天回来吗？”
顾月顺着自己被抓紧的衣服往下看，与苏曼求知欲格外旺盛的眼对上，忽感头大。
女人含蓄矜持太过可就显得作了。
顾月空出的一只手拿起手机，“这种事你应该直接问少爷才对。”
“你给谁打电话呢？”
“少爷啊。”顾月快速抓住苏曼回缩的手，阴森一笑，“怕什么，少爷知道你关心他，说不准马上就放下手上事跑回来。”
苏曼脸不红心不跳：“别别别，他工作要紧，我可不想当迷惑君王不早朝的妖妃。”
电话已经播出去，响了第三声。
顾月抽着嘴角道：“你脸可真够大的。”
苏曼此刻的内心是无比煎熬的。
想和顾颜生说话，又怕和他说话失态。
就像中世纪将牛奶倒入海里的商人。
听着电话铃声一下接一下地响起，那边人就是饶有耐心地不接通，最后一秒，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
没接？
顾月有些错愕，不过很快调整心态：“大概是真的很忙，少爷没带你来这边的时候，他经常不着家，有事办事，公司出问题就住公司。”
“但是他不允许办公室出现休息室，他说想要效率高，就不能有半分偷懒的心思。”顾月拍了拍苏曼的手。
“少爷是个极为自律有规则的人，他从未带过女人回这里，也从未在外人面前承认过自己和谁的关系，他对你，也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
接连的话砸在面门上，苏曼楞了好几秒才缓过劲来。
“他也许，只是为了弥补我呢？”
“什么？”
“没，晚上吃得有点多，我去外面溜达一圈。”
苏曼走得极快，看背影像是在落荒而逃。
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程婕忆今天来的这一趟，到底说了什么？
捏着下巴的顾月眼睛下扫，看见一通未接来电。
……
侧卧。
苏曼一离开，两个睡得很熟的小家伙都踹开了被褥，像是较劲一般，阿宝将被子踢到了顾离柯脸上。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她就高兴。
但妈妈教育她，高兴的时候不一定能笑，伤心的时候不一定就得哭。
所以趁着顾离柯脑袋还在被子里拱来拱去时，她佯装关怀地扑过去，“阿离哥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她将被子掀开，顾离柯已能窥见日后风采的脸蛋上露出冷笑：“我的好妹妹，你道歉的时候怎么还在笑呢？笑话阿离哥哥脑袋不好使，会被你骗到？”
阿宝倒抽一口凉气，憋出两滴鳄鱼泪：“阿离哥哥冤枉我……”
“不提这个，我昨天和你说的你当耳旁风了？让你别凑她面前凑近乎！”
“苏姐姐那么难过，阿宝也难过啊，阿宝想让苏姐姐高兴有什么不对吗？阿离哥哥是不是嫉妒我能被苏姐姐抱？”
她睁着双大眼睛，童言无忌。
身高量和脸蛋虽然偏矮，看起来就真的像是她妈妈所说的只有三岁，但谁家三岁孩子懂这么多？何况她妈妈还是个骗子！
“阿宝你实话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三……六岁。”
“……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