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一愣,他这是在笑话她刚才表演平地摔呢!本就没消散褪的温度又有上升的趋势。
她呵了一声,近乎挑衅地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眉眼生动得比窗外一片红花还要耀眼几分。
她说:“请多指教。”
男人轻笑出声,混合着音响中的音乐,意外地撩人。
他的动作流畅优美,洗刷掉平日里的阴沉,如果换成白色西装,也许有几分白马王子的气质。
“踩得这么轻,是没吃饭?”顾颜生弯腰,唇轻贴在她耳上,磁性的声音带着独特的冷意,勾得人起鸡皮疙瘩。
苏曼尴尬地挪开摆在他皮鞋上的脚,轻咳一声,往后退了半步,身子未稳,又被人给一拽旋身倒在他怀里。
“你脑子是长出来让别人看的?”音乐戛然而止,顾颜生垂眸看她,语气恶劣无比,“还是说,你不爱跳舞,只爱踩鞋?”
皮鞋上的脚印子无比显眼,让她睁眼说瞎话都说不出来。苏曼额前黏有打湿的碎发,蹁跹如扇的睫快速开合几下,心虚地移开视线。
她轻咳了几下,腰侧的大掌温度灼热,她尴尬道:“我真的不会跳。”
室内温度恰到好处,寂静间,一股暧昧升腾而起,苏曼微垫脚尖,一不留神就从玻璃里看到自己和顾颜生。
两人靠得很近,他的手揽着她的腰,她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看起来就像是被他抱在怀里。
苏曼看到自己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从粉桃升为猴屁股。
该死,她居然心跳加速了!
“不会就学。”顾颜生眸色平静,修长的手轻使力,推开一些距离,“不过,你要是再故意踩我脚,可别怪我不客气。”
“谁故意了……”苏曼忙移开眼,耳尖有些红。
未关紧的门外站着个身姿卓越的女人,她披盖着一件风衣,里面是练瑜伽的紧身衣,温和的脸上没有表情。
风穿透开了半边的窗户溜进来,呼啦啦地用力吹起她额前的发。
“五月,真是个闷热又适合搞暧昧的时节。”程婕忆轻笑一声,趁着音乐响起,轻关上门。
化装舞会当天。
晚上开始举行的舞会,用过午饭后便开始着手准备。
顾颜生有事外出,程婕忆不在意道:“像他那种闷葫芦,就算没事也不会去参加的,你别伤心了。”
捧着本书,不过随口一提顾颜生去处的苏曼有些无辜:“我没伤心。”
正在整理着冰蓝裙面的女人瘪着嘴,用同情的语气道:“我都知道的。”
“……”
知道个屁。
苏曼深呼吸一口气,把到嘴的脏话吞回肚,不和她一般见识。
晚间,宽阔的靠山场地灯火通明,凉风吹散人挤人的闷热,用吹拂水面般的力度消散了焦灼。
苏曼穿着羞耻的魔女服穿梭于奇形怪状的人群中,她不止一次撞上绷带怪人和丧尸狼人之类的角色扮演者了,心跳从一开始的骤停到现在,已然平静不少。
从一入场,她便被迫和程婕忆分开。
冰雪女王装扮的程婕忆犹如夏日凉爽清泉般游刃有余地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她很亮眼,人缘也很不错。
现场放有劲爆歌曲,场地中央有人夸张地扭动身体,犹如拉锯面条般,挑战人体最大柔润度。
和她想象中的优美舞蹈不一样,这简直就是最原始的男女相诱舞蹈,带着股难以言喻的旖旎。
她要是敢上去扭胯翘臀,顾颜生非劈死她。
苏曼风中凌乱:“我这几天特训白练了啊……”
所幸靠边不起眼的角落放有着白色长桌,上面摆放了不少新鲜食物,诱人的香甜勾得苏曼食指大动。让她暂时抛却努力作废的郁闷。
没什么能比吃东西还能让人心情愉悦的事,管她程婕忆在什么人身前周旋游转呢。
吃多了就会想上厕所。苏曼局促地问了路,直冲排泄目的地。为了这身装扮逼真,她还被强迫性配了双恨天高,黑红相交,俏皮又妩媚。
走起路来别扭得紧,以后说什么也不折腾了,苏曼这样想。洗完手刚要转个身,后背被重推一把,高跟鞋一撇,短促的惊讶响彻,疼痛未席卷而来。
陌生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哎哟……痛痛痛……”
苏曼一怔,忙甩开高跟鞋,低头道歉:“抱歉抱歉!”
男人本捂着肚子,突然瞧见女人正脸,眼里闪过阴邪之色,咧嘴道:“长得这么标志……道什么歉,不如陪我玩一会抵罪?”
“你喝醉了,请自重。”男人身上有股很重的酒味,现在说不准还神志不清,联想到刚刚被推,苏曼神色一变,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男人冲上来抓住她手腕时,转角处已有浩浩荡荡的人结伴而来,尖锐的女人声很大,听起来有点委屈:“我在手机上看到那狐狸精发的短信了,约我老公在这里见面!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说不准就……”
呜呜恹恹声被一片安慰话埋没。
厕所到场地的正常路只有一条,另外一条无比危险,她不熟悉这里地形,不敢轻易冒险。
苏曼泪流满面,撒开脚丫子狂奔,特么的,到底是谁要搞她!
眼见后面醉酒男人快要追上,前面又要撞上来“抓奸”的大部队,苏曼眼睛一闭,索性不跑了。
她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捉奸”大队刚走近,就见到身材娇小的女人抓着厚高跟狠狠地抽上一男人,又快又狠,专挑要害。
还口口声声道:“我特么让你咸猪手!让你色眯眯地盯姑奶奶看!今天不把你门牙打掉,我就不……”
她这架势哪里只是想打掉门牙啊,她这是想把脑浆打出来啊!
男人大声嚎叫着,跟杀猪似得。
走前头眼泪都干了一半的女人被推了一把,有人问道:“那不是你丈夫吗?你怎么还不去救他?再打下去是要闹出人命啊!”
她疯了才敢现在冲出去做出头鸟,女人咽了口口水,白眼都翻不出来了,“没事……他耐打。”
苏曼打得口干舌燥,怎么还没人上来拦架啊,她手好疼!
奄奄一息的男人匍匐前行,抓住妇人的衣摆:“救我啊!”
苏曼扔了高跟鞋,仰头问道:“你们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