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好奇的声音响起,程婕忆被熟人拍了下肩膀,心跳一颤,深深地看了眼苏曼离去的方向,笑着摇头,“没什么,走吧。”
她总觉得苏曼好像有点奇怪,对自己很戒备,不过,她在戒备什么呢?
往回找手机的苏曼先走的厕所方向,仔细找了一遍没发现,犹豫再三,还是又回了花坛处。
这地方挺不人性化的,路灯相隔距离极远,苏曼提心吊胆地走,身影先被拉长,接着又被融于黑夜之中。
沉黑的天幕上遮盖了厚重的云,月亮躲进里面便没想再出来,夜风吹拂不过的闷热钻入皮肤,引起阵鸡皮疙瘩。
苏曼抖着腿开始打退堂鼓,忽然一道陌生至极的男生响起,说的话引人入胜:“喂,你一个人啊?”
“我没钱!”苏曼身子猛一震,拔腿就往回跑,速度快得如履平地。
砰——
剧烈的震动声响彻云霄。
苏曼的脚被卡在排水孔,身子呈狗爬式摔在地面上,疼痛从破了口的额上传来,冷风一吹,让她眼泪也跟着哗啦啦掉。
惨了惨了,她可能会被先奸后杀抛尸荒野衣不蔽体,然后被各大报纸刊登,出名一阵时间。
男人慢条斯理地走过来,蹲下身看向平摔在地面的女人,不解道:“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苏曼闭上眸,疼痛与眩晕感席卷而来,呼吸逐渐变得缓慢,废话这么多,能不能让她早死早超生?
神智消散,苏曼心里憋了不少脏话,如果有下辈子,她希望自己可以变有钱。
夜风习习,怪冷的,男人摸着双臂,戳了戳女人的后脑勺,恶劣道:“喂,还活着没有?”
没人回应他,只有越来越喧嚣的风大作。
“啧,女人就是麻烦。”男人移开落在她后脑勺的目光,下移至她被卡主的腿上,“算你运气好,能碰上我这么个好心人。”
如果苏曼此刻醒着,必定会对天竖中指。
……
一身肃穆黑色的男人依在银灰色车门上,拢着薄雾的眸望向喧闹的人群,他皱眉问道:“她在哪?”
程婕忆垂眸,面有紧张,“她说去找手机,我说陪她一起去,她让我不要跟着……”
“她说完就跑了,我没跟上,又怕她出事,便安排人去找了,结果只找到了她的手机。”
彻底地撇清了关系,就算想怪罪,也没理由。
顾颜生没说话,眸子落在手中他挑的手机上,微勾唇,“继续去找。”话音刚落,那手机便被大力甩在一旁墙壁上,顿时四分五裂。
“啊……”被碎片化伤手腕的程婕忆短促惊叫一声,向来冷静自持的眸露出微讶异,不过很快就恢复。
她笑得有些难看,苍白地安慰道:“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我没担心。”顾颜生否认,淡漠至极的脸被灯光照耀,增加了几分迷离之色,纯粹干净的瞳孔里仿佛什么都没有。
程婕忆忍住心酸,咬牙道:“你就别嘴硬了,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还能不知道你有多关心她吗!”
“请你保持冷静,我不想和你吵。”
他只不过是在愤怒罢了,她要是敢跑,找到她,非把她两条短腿打断不可。
“老爷子用意你再清楚不过,可你一意孤行,就不怕这继承权拿不到手?”程婕忆红着眸看向不为所动的男人,委屈道,“明明和我在一起才是上上策,可你……”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顾颜生面色微变,转身上车,任由女人失态地拍打车窗。
司机屏息静气,不敢出声。
另外一边的苏曼好不容易转醒,一道有几分耳熟的男声吊儿郎当地响起,“哟,居然醒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躺到明儿早上来讹我呢。”
苏曼神识回笼,这声音!不就是吓得她摔地上晕过去的男人的吗!
她震惊抬头,视野被一张放大的俊脸占据,深邃的琥珀瞳眸里悠然闪过似诧异,看着她强忍疼痛往后退,扯着嘴角笑得像强抢民女的恶霸。
“你怕什么啊,我对你这种没胸没屁股的可没什么兴趣。”
苏曼心中一痛后又深感自己运气不好:“你特么对我没兴趣还吓唬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我要是摔下去醒不过来怎么办!你负责吗!你……”
愤怒的大吼大叫被一只宽厚温热的手黑堵住,男人无语地掏耳朵,“你话怎么这么多?烦死了,真想把你给扔出去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话也不少啊!苏曼控诉地瞪大眼,男人索性用另外一只手遮住她的眼,苏曼强烈推拒起来。
动作过于猛烈,脑浆都像是晃到一块了,疼痛加剧,让她瞬间失力,软成一滩烂泥躺在单人床上,面色苍白。
男人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松开手,好奇凑近道:“不会憋死了吧?”
做背景板许久的家庭医生擦了把额上的冷汗,瞧出来少爷对她有点不同寻常,壮着胆子道:“少爷,还是先让我看一下这位小姐的情况吧。”
男人臭着张脸,不信任快溢出眼:“你行不行啊?”
重锤砸来,让医生的脸快赶上白大褂颜色,对于男人来说,行不行是禁词。
“行,当然行!”
“啧,瞧你这激动样,欲盖弥彰。”
医生拿听诊器的手一抖,差点甩自己脸上,心底憋了几口浓血,真想往他那张脸上吐。
男人看了两眼后推门走出房间,门框边上写着储藏室几字,那金色字牌下此刻站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
她语气有些严厉:“少爷,外面有几波人在找这个女人,您不该在这个节骨眼招惹上麻烦。”
让他来赴朋友约参加这破舞会就已经是她所能忍受的极端,却没想到,他居然胆大包天把个女人给掠回来了!
“什么屁节骨眼啊,想要那位置的是你们又不是我。”男人哼了两声,艳气的眸滑过女人的脸,“不过,我都听你的。”
女人面色不改,冲身后吩咐道:“给那些人透露这女人的位置消息,我们现在撤退。”
吩咐完后,她又看向男人道:“少爷,最近一月,只能委屈你陪夫人了。”
“把禁足说得这么委婉干嘛?”男人笑容开怀,“只要我想走,谁能拦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