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在原地站了很久，她十分懊恼自己的左右摇摆。明明知道谢占隽用情不专，每当和他单独相处时，她却无法抑制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
正当秦素恢复平静心情，想回教室时，她看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转身离开，看着那人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个练习生。
“秦素？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编导从办公室出来，穿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秦素身旁，说道，“快点去练习吧。”
秦素呐呐点头，回了教室。
教室里的练习生们均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这些被麦麦吉选上的人，秦素一回来，也有人围上来问东问西。
有人羡慕嫉妒恨地说：“哎呀我们还为着晋级拼死拼活，你们却已经有能力接推广了。”
秦素心里还想着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种话，只能干笑了几声。
就在这时，刚从外头回来的林立成笑道：“你们羡慕得要死，人家秦素还不稀罕呢。”
众人一愣，秦素也有点怔怔地往上看，这个角度看去，林立成的笑容诡异极了，像一条吐着舌头随时要上来咬一口的毒蛇。
角落的宋睿看了过来，程粤也皱眉看了林立成一眼，说：“别胡说八道，这次推广可以和谢PD一起拍摄，大家都不知道多高兴呢。”
“那是你而已。”林立成笑着拍拍呆若木鸡的秦素，“秦素可一点儿也不想和谢PD同台呢。”
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就是林立成吧？
可她和林立成从无恩怨，他在大家面前这样揭穿她图什么？
程粤问林立成：“你怎么知道？”
林立成说：“就在编导办公室外头，你们走后，秦素和严寅亮躲一边说话呢，我上完洗手间听到了，而且谢PD也听到了，因此还拒绝了麦麦吉的代言。 ”
林立成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程粤半信半疑地看向秦素，说：“喂，你就这样看着林立成胡说八道啊，你也说两句啊。”
秦素应对失措，低下头去。
程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场面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林立成笑着打和场，但说出来的话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说：“唉好了好了，没必要上纲上线，人秦素资源好，不稀罕这次推广也没什么嘛。”
自己无比艳羡渴望得到的东西，在秦素眼里却是个不值一提的下脚料，其他练习生心里都不好受。
程粤关注的重点和其他人不同，他问秦素：“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想和谢PD同台？”
面对谢占隽的头号粉头程粤，秦素有些话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她皱着眉头，有些无措地闭了闭眼睛。
“秦素不想和谢PD同台，你还得感谢他呢。”角落里传来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大家偏头看去，原本坐在教室一隅发呆的宋睿站起身，单手插兜走到秦素身旁，皮笑肉不笑道，“秦素在《偶像练习生》里已经和谢PD一起被组 CP了，要是还一起去拍广告，那那些CP粉立刻就能给他们P结婚照。”
秦素讶异地瞥了宋睿一眼。
程粤也是混粉圈的，他一个谢占隽纯粉向来是很厌恶CP粉的，听宋睿这么一说，他反倒有些理解秦素了，和秦素说道：“我刚才口气不好，抱歉。”
秦素摇头道：“你是因为喜欢谢PD才这样的，我能理解。”
场面缓和许多，林立成又笑着说：“好了好了，大伙都散了，好好比赛才是。”说罢，他自己率先在镜子前练习。
其他人渐渐也散了，秦素低声朝宋睿说：“谢谢。”
宋睿低声道：“推我去撞你的人，不是林立成就是程粤，这两个人你都要小心。”
秦素诧异地看着宋睿，宋睿又拔高音调，说道：“不用谢，我出事的时候你也帮了我。”
接下来的练习里，秦素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林立成。
到了下午，黄聪来了，秦素和他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除了签约，两个人对坐无言。好在后来来了其他经纪人，黄聪和他们侃侃而谈，倒也省了尴尬。
黄聪临走前，还和她说：“既然节目组有意炒作你和谢占隽，你就别总是端着架子，你要为你将来出道着想啊。”
当时他们都在楼下，没有摄像跟着，黄聪说话便都没有忌讳了，秦素隐忍地低下头去，不说话。
黄聪又劝道：“哎呀其实你们当年的恩怨我是不太清楚的，但是谢占隽对你真的不错，真的，你如果有机会回家见到你妹妹，你会有惊喜的。”
若是从前，秦素肯定会追着问缘由，但她已经回过一次家了，知道谢占隽出了钱给妹妹做了手术，所以并没有多问。
黄聪见秦素十句里答不到一句话，便也有些意兴阑珊。但是秦素到底和谢占隽亲厚，他还想靠秦素来间接影响谢占隽呢。
于是黄聪问道：“你……现在和谢占隽的关系如何？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吧？”秦素受不了黄聪总把她当傻瓜看，忍不住道，“当初你会回头来找我，应该是谢占隽授意的吧？”
黄聪噎住，心虚地转着眼珠子，欲言又止，好似又想编造什么谎言。
秦素又说：“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早早就帮我妹妹转院，又顺利帮我妹妹找到肾源？”
“啊……你都知道了呀……”黄聪尴尬地摸摸鼻子，好一会儿后，他又理直气壮起来，说道，“既然你都知道谢占隽对你有多好了，那让你们俩组CP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啊。”
秦素沉默不语。
黄聪又自顾自说道：“既然你们之间都说清楚了，他怎么还会和其他女人……”话说到一半，黄聪似乎醒悟自己不该在秦素面前提这些，便草草地结束话题。
“总之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自然是做事说话都为你着想的。”黄聪道，“节目组既然想炒热你们俩的CP，那你就好好配合，这样才能顺利出道，获得高人气。”
“我真的能顺利出道吗？”秦素问。
黄聪疑惑地看着秦素，说：“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女扮男装的事总归瞒不了多久吧？”
“额……那也没关系嘛，到时候找个恰当的时机，告诉大家真相嘛。”黄聪说得轻松，但秦素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并不轻松。
妹妹手术已经做好了，她虽然不用那么紧张了，但现在参加《偶像练习生》，完全是因为她热爱这个舞台，她想重新走到台前，成为闪耀的明星。
女扮男装带来的隐患，实在太大了，秦素叹气。
到了晚上，林立成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资源，带着大家躲在没监控的厕所里看《偶像练习生》的新一期节目。
秦素因为怀疑林立成，并没有去凑热闹，专心在教室里练舞。倒是严寅亮跑来告诉她：“你现在人气可高了，是第五名！”
这话一出，秦素差点绊脚，好不容易扶住镜子，她讶异地看向严寅亮。
“你怎么好像不高兴？”
“也没有啦，”秦素犹豫地看了一眼教室里的摄像头，严寅亮沿着她的目光看去，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两个人回了宿舍，拔了收音设备。
“说罢，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啦，”秦素纠结地抓着头发，坐在床沿，苦恼地说道，“我只是害怕自己的人气是靠谢占隽得来的。”
“啊？”严寅亮懵了。
秦素仰躺在床上，叹气又叹气。
“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实实在在把现在的粉丝牢牢抓住才是啊。”
“嗯……”
严寅亮蹩脚的安慰之后，宿舍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中。宿舍外有人踹垃圾桶的声响，他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可恶！”
秦素忽然听到非常小而轻微的咒骂声，她抬眼和严寅亮对视一眼，严寅亮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扒开宿舍门往外看。
好一会儿后，严寅亮走过来小声说：“是林立成。”
秦素对他的观感不好，闻言哦了一声。
林立成一向是爱笑的，因为总有门道拿到手机啊IPAD这些东西，所以在练习生群体中人缘很是不错。看着林立成的样子，平时也是爱惜羽毛的，怎么突然间又踢垃圾桶又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