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成拿过谢占隽的话筒后，说道：“秦素说要和全民制作人们坦诚相见，怎么不把自己的身份说全？”
林立成话音刚落，身后的谢占隽便伸手要来抢话筒，林立成未卜先知似的，矫捷躲过，说：“你们知道吗，秦素其实是——”
后台的总导演叫道：“暂停直播！”
“不行！”鲁艺大声道，“暂停就是直播事故了！”
就在两人争执之时，林立成的话精准地通过话筒传播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秦素就是覃艺馨。”
鲁艺笑起来，总导演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呐呐道：“这是在搞什么啊？”
演播厅现场的林立成笑笑地看向站在金字塔上方的秦素，秦素面色惨白，怔怔说不出话。
其他练习生都被这个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严寅亮绝望地闭上眼睛，而一旁的程粤脸色十分不好看，先看了看秦素，又看了看抢回话筒的谢占隽。
而直播上的弹幕此时此刻也停滞了，片刻后疯狂地刷新起来。
拿回话筒的谢占隽余光打量着上方的秦素，又看向摄像机，表情淡淡地说道：“现场发生出现了突发事故，晋级名单暂停公布，让确定晋级的二十几位练习生做做访谈，半小时后，再继续公布名单。”
谢占隽都发了话，便有编导上台，开始布置现场。
场面乱成一团，谢占隽揪了林立成的后领，面无表情地下了台。
后台的总导演看了鲁艺一眼，问道：“今天的事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鲁艺无辜道：“我做什么了呀？我就是提议做个直播而已呀！”
“你！”总导演被鲁艺的赖皮气坏了，转头瞪了选角导演一眼，说，“你们都别推卸责任，两个都给我跟上，今天的事你们全都有责任！”
说罢，总导演气哄哄地摔门而去，选角导演忐忑地跟上，到了半路，总导演又十分生气地朝选角导演吼道：“去把秦素给我叫来！”
“ 是是是。”选角导演应声而去。
此时此刻的秦素无助地坐在五号座椅旁的地上，程粤缓缓从下走上来，站在她面前，冷冷问：“林立成说的都是真的吗？”
秦素根本没勇气面对程粤，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程粤气极而笑，直播前他和秦素有说有笑，现在却恨不得抓起秦素来鞭打，“你有资格说对不起吗？”
“欸欸，你少说两句！”严寅亮跟上来，推开程粤，站到秦素这一边。
“好，反正今后也不用看到秦素——哦，是覃艺馨了，我就少说两句当给你烧纸了。”
严寅亮生气地推了程粤一下：“你说什么呢！秦素也就是瞒了一下身份，她犯法了吗？！”
程粤本就在崩溃边缘，被严寅亮一推，当即很生气地反推回去，两个人推搡起来。
远远走来的选角导演看到了，着急上前掰开他们，喝道：“场面还不够乱吗！你们都给我去洗把脸冷静冷静！”
严寅亮和程粤好不服气地互相瞪眼。
“快去！摄像头没拍到你们，声音可说不准！”
严寅亮和程粤互相又瞪了一眼，先后走了。
选角导演这才看到一旁蹲着的秦素，没好气地说：“起来吧，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秦素满脸泪痕地站起身，默默跟在选角导演身后。
演播厅里的候场区此时正做着练习生访谈，但显然人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头，秦素跟着选角导演走下来的时候，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直到秦素的身影消失在演播厅里。
秦素跟着选角导演三拐四拐，路过厕所时，忽然听到里面来自导演的劝架声。
“占隽住手啊！”
“放开林立成！”
秦素惊愕地看向厕所，冲了进去，选角导演慌乱地跟了进去。
厕所里，谢占隽将林立成单手抵在墙上，表情发狠，而林立成则害怕地落泪，眼神飘忽地看向总导演和鲁艺，希望他们能救自己。
总导演帮着要掰开谢占隽的手，但谢占隽实在太大力了，没有人能阻碍他的行为。
鲁艺劝道：“谢PD，你这一拳头打下去，你的好名声就没有了。”
谢占隽不闻不问，一个拳头就要打碎林立成的鼻子，秦素则害怕得不行，大叫道：“住手！”
谢占隽微愣，停下动作，而后秦素奔了过来，趁谢占隽呆滞，猛地推开他。
林立成咳嗽着蹲下身，选角导演上前将他扶住。
秦素要将谢占隽拉出厕所，谢占隽推开她的手，并冷冷说道：“这事你不用管。”
“这句话该我来说！”秦素不赞同地看着谢占隽，“我和林立成的事和谢PD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打人做什么啊！”
谢占隽仿佛这下才恍然大悟，发狠地咬住下唇，视线偏开。
总导演快刀斩乱麻，说道：“好了！都到办公室吧！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谢占隽站着不动，总导演朝选角导演和鲁艺使了个眼色，选角导演和鲁艺分别扶住林立成，走了出去。
秦素留到最后，想了想，还是和谢占隽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好好去做你的明星吧。”
“我想怎么做，管你什么事啊！”谢占隽狠狠瞪着秦素，转身离开厕所。
秦素被谢占隽吼得又落了泪，草草洗了把汗津津的手，这才往导演办公室而去。
秦素敲门进了办公室，如无意外地看到谢占隽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总导演正问着林立成：“你是怎么知道秦素身份的？”
林立成低着头，双手绞着，眼神飘向鲁艺。
鲁艺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好了，而秦素却什么都明白了。
郭肆不过是林立成单曲的作者，和林立成也不熟，怎么会贸贸然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林立成？一定是郭肆把自己的身份告诉鲁艺，鲁艺又在练习生中挑选出最适合把自己这个秘密曝光出来的人！
秦素通体发凉，谢晋说鲁艺不把练习生当人，还真是。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话题，一直可以给节目组增加热度，给他升官发财的话题！
“是你吧？”谢占隽冷冷看向鲁艺，“是你把秦素的身份告诉林立成的吧？”
鲁艺轻咳一声，说道：“我也是意外说漏嘴。”
“呵。”谢占隽冷哼一声，猛地拿起一旁的重物就要砸向鲁艺，总导演快手拦住，急声道，“占隽冷静冷静！”
“你知道曝光这件事对秦素意味着什么吗！”被总导演拦住的谢占隽愤怒地看着鲁艺，“你毁了她！”
“毁了她的不是我。”鲁艺无辜地说，“是她自己。”
秦素看向鲁艺，鲁艺理所当然地说：“她就不应该隐瞒身份来参加这个比赛，既然来了，就得接受我们会拿这个身份做话题。我不是秦素的仇人，我只是为了这个节目好。”
秦素真是叹为观止，没想到鲁艺还能说出这么名正言顺的理由来。
谢占隽目眦尽裂地看着鲁艺，鲁艺终于有些害怕地偏开视线。
“好了好了，”总导演再一次打和场，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商量怎么处理秦素这件事！”
林立成一听，朝秦素勾嘴笑，有幸灾乐祸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