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忽然兴奋起来，说：“怎么，我说对了？”
“当然不是啦。”秦素连忙否认道，“我和谢PD都是直男啊。”
“哦。”化妆师有些委屈地应下了，搞得秦素都有些抱歉了，亲手打破CP粉的幻想，对CP粉来说真的是暴击啊。
好不容易化好妆，又接着让造型师做造型，秦素坐得屁股都疼了。
“秦素。”林立成忽然走到秦素身后，笑着问，“我们可以谈一下吗？”
秦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谨慎地点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没有监控的厕所，林立成一一排查厕格，确定完全没人之后，把一张纸条递给了秦素。
秦素迟疑地接过，问：“这是什么？”
“这是程粤的黑料。”
秦素惊讶地看着林立成，林立成皮笑肉不笑地说：“昨天晚上你睡不着吧，很怕离开《偶像练习生》吧？”
“然后呢？你想说些什么？”
林立成指着秦素手里的纸条，说：“只要你在直播中说出程粤的黑料，我一定不会曝光你的真实身份，覃艺馨。”
林立成果然知道她是覃艺馨。
秦素害怕地后退一步，手里牢牢攥着程粤的黑料。
林立成扬长而去。
录制终于要开始了。
舞台上摆上三十五张呈金字塔状排列的椅子，秦素站在最低端往上看，很有几分感慨。
“秦素！”程粤也走了进来，跟着秦素一起往上看，说，“怎么，已经在盘算自己今天坐哪里了？”
秦素抿嘴笑了下，她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还不知道呢，怎么还敢觊觎这上面的位置。
秦素问程粤：“你是第几名？”
程粤低声道：“昨天看的时候，还是第二。”
“恭喜呀。”
“同喜呀，第五名。”
程粤很少有和别人商业胡吹的时候，秦素惊讶地看了程粤一眼，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古怪？”
“谢PD今天澄清绯闻了。”程粤笑眯眯地说，“知道偶像不是和一个只有脸能看的人在一起，我当然高兴了。”
秦素眨眨眼睛，轻咳几声，坐到金字塔对面的椅子上，程粤自然坐在她身旁。
而后严寅亮也来了，他昨晚也睡得不好，看着和秦素一样憔悴。他一来就自然霸占了秦素另一边的椅子。
秦素朝他笑一下，严寅亮看秦素的眼神里带上几分可怜与不舍，伸手要揽秦素，但很快又松下了手。
练习生逐一入场，谢占隽压轴登场，拿着台本，闲闲站在舞台上，便是最美丽的风景线了。
“今天之后，仅有三十五名练习生可以继续往下手。”谢占隽面无表情地说，“现在由我来公布第三十四名到第二十四名。”
练习生们屏住呼吸。
谢占隽声调没起伏地念着名字，被念到姓名的练习生们欢天喜地地起身，走到对面去。
秦素、严寅亮在昨天之前还是占据出道位的练习生，本来应该不紧张的，但有了林立成这个不定时爆炸的炸弹后，他们全都攥紧了衣摆。
虽然这样不好，但秦素忽然希望林立成也能晋级，这样他就不会曝光她的身份，她也就可以在这里继续走下去。
林立成坐在秦素的上方，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秦素，见秦素紧张得腰都不敢弯，他轻轻勾起嘴角。他看向秦素身旁的程粤，坐姿自然，因排名超前，所以丝毫不紧张的样子叫林立成又冷下脸来。
前三十四到二十四名的名单里没有林立成，秦素有种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是第二十三到第十三名的名单，里头依旧没有林立成，严寅亮吞了吞口水，担忧地看向秦素，秦素也没能力回报一个安心的微笑。
秦素与严寅亮的互动，谢占隽都看在眼里，心里越痛，眼神便越冷：“接下来公布第十二名到第四名练习生名单。”
因为越来越靠近出道位，公布的时间便越发长了起来，秦素如坐针毡。
谢占隽看着台本，冷淡地念出：“……第五名，秦素。”
可能是之前就知道自己排名靠前，所以真正公布自己是第五名的时候，秦素心里竟然没有激动的情绪，她很镇定地要站起身，谁知下一秒衣襟夹住椅子，她一下倒坐回原位，发出很大的声响。
大家闷笑出声。
每次装酷都失败的秦素懊恼地捂住脸，跑向金字塔上特大的五号座上坐下。
大家有哄然笑起来。
第六名的李卓霖将话筒递给秦素，秦素这才放下脸，满脸通红地站好。
谢占隽声音很冷淡，甚至没有回头看秦素一眼，便说道：“请发表一下自己的感言。”
“嗯。”秦素握着热乎乎的话筒，站在金字塔接近顶端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演播厅，想到自己下一秒抑或是随时都要离开这里，忽然便有些哽咽起来。“我……”
不舍得，是秦素的第一个想法。
“我很不舍得离开大家……”秦素努力控制自己的哽咽，但声音控制了，眼泪却趁机掉了下来，一旁的李卓霖匆忙拿过纸巾，善意地递给她。
台下的谢占隽亦有些意外地瞥眼过来，看见秦素通红着双眼，在环视这个舞台，好像说的不是感谢全民制作人的人，而是离别感言。
秦素十分不希望自己被林立成所操控，患得患失，因而做出伤人害己的事来。林立成就算今天因为她听话而放过她，明天也会因为别的事情生气而揭穿她。
“我得到这第五名的名次非常高兴。”秦素热泪盈眶，转身摸着第五名的宝座，一边说，“我还记得第一次排名我是倒数第一，我害怕极了，我希望自己可以是第六十名，现在全民制作人们一举将我投到了第五名，我却……”
谢占隽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素哭道：“我却非常难受。”
严寅亮不忍地别过头，其他练习生疑惑地看着秦素，互相交头接耳。
“秦素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而就在秦素身旁的李卓霖也担心地看着秦素，秦素朝镜头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说道：“全民制作人们，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们。”
秦素站直身，环视这让自己极其不舍的地方，鼓起勇气说道：“对不起，我是女生。”
全场哗然，就连摄像机后的工作人员们也都露出惊容。
总导演瞠目结舌，看向选角导演，质问：“秦素说的是什么？”
选角导演躲着总导演的目光。
而鲁艺则双手抱臂，看戏似的看着秦素。
秦素瞥了方寸大乱的林立成一眼，有点解恨地说道：“有的人以为我不敢说出来，但其实我一直想和你们坦白。”
林立成咬牙切齿地瞪着秦素。
秦素说：“如果我很快被淘汰，如果我没有得到全民制作人们这些爱，我可能不会曝光身份，但现在你们把我投到第五名的位置上，我实在无法再面对欺瞒你们的自己，对不起。”
秦素再一次鞠躬，起身后说：“如果因此要离开，我也没有怨言，我只希望与你们坦诚相见。”
总导演在后台咆哮：“这个秦素知道现在是直播吗！她是想红想疯了吧！”
鲁艺笑眯眯道：“这样才有话题嘛导演。”
总导演冷哼一声，通过耳麦和谢占隽说道：“占隽，先暂停公布名单，我们需要紧急处理这件事。”
总导演话音刚落，只见候场区的一个练习生猛地走下台，来势汹汹的样子叫他吓了一跳，连忙定睛一看。
“林立成？”总导演认出了林立成，惊愕道，“他抢谢占隽的话筒做什么？他们今天都要疯了吗！！！”
不同于总导演的咆哮，鲁艺显得异常淡定，说：“他也许是有话要说吧。”
“如果他也是女生，那我真的要眼瞎了。”总导演咬牙切齿地瞪了选角导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