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占隽想了想，说，“原因还蛮多的，我想想怎么说。”
秦素警惕道：“你可不要耍花腔，有一句说一句，不要夸大其词。”
“好好好。”谢占隽都无奈了。
客厅此时只有落地窗带来的月光，它既轻又广地盖在秦素和谢占隽两个人身上，柔和得像美好生活的滤镜。
谢占隽的声音在这种“滤镜”下变得柔和，他说：“第一次见你，是在录音棚，你唱歌很好听，但眼神却很心不在焉。”
秦素老实说：“我那个时候很怕自己进了贼窝，又怕被骗又怕错过成名的机会。”
谢占隽笑了一下，说：“但你就算这样分神，唱歌水准也没有下降。”
“嘿嘿，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喜欢我了？”
“当然不是。”谢占隽拎起秦素的手，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地摸过去，说，“你唱歌好，只是吸引我注意力而已。”
“那是因为什么喜欢我的？”
“你听我慢慢说嘛，不要着急。”
秦素只好老实窝在谢占隽的怀里，认真听他讲了。
“我夸你唱歌唱得好，你很开心，但是从来不会到其他学员面前炫耀。”
“因为我有求于他们啊。”秦素说，“我很骄傲的，但是我怕被他们排挤。每次我拿他们的剩饭去喂猫，他们都在背后说我假惺惺。”
“可我知道你不是假惺惺。”谢占隽认真地说。
秦素惊讶地抬头问谢占隽：“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经常看到你喂猫啊。”
秦素一下子就脸红了，支吾道：“那你岂不是……”
“我看到你喂猫的同时，在啃馒头。你说很羡慕这些猫可以吃肉吃菜，而你只有一点点钱买馒头。”
“哎呀，我也是夸大的。”秦素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只是想减肥啦。”
其实秦素当初是真的没钱，当时妹妹还在读书，她为了高昂的学费愁断肠，每天都恨不得在路上抢钱，吃食的问题就变成了能省钱的一个途径。
“你有钱没钱我还不会去调查吗？”
“你那个时候就调查我了？！”秦素惊讶极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想做点慈善。”
等等！秦素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坐直了腰，扭头看着谢占隽，月光下的谢占隽眉目俊朗，英俊得不像话。她颤着声音道：“所以你是赞助我妹妹上学的神秘人？”
谢占隽轻轻地点点头。
秦素有些激动地热泪盈眶。原来谢占隽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帮助她了。
“我只是想做点慈善，可我又不想假大空的给红十字会投钱，我希望从身边人的援助做起。我看你明明拿到酬劳不菲的月薪，可天天却都啃馒头，我就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难处，就查了一下。”
谢占隽说得风轻云淡，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善举对秦素以及她妹妹来说，是天大的恩泽。
当时的秦素还很小，根本没有能力追逐梦想的同时养活妹妹。妹妹成绩很好，却总是想要退学，这在没有上大学的秦素眼里是很难受的事。她没有上过大学，因此很遗憾，她不希望妹妹和她一样。
其实那个时候，她还找过自己父亲的。但那个男人管生不管养，整日混迹在各种夜店里，钱都花在那些浓墨重彩的女人身上了，一听到秦素来讨要学费，立刻慌得不敢见她。后来他还叫她去夜店陪酒，说工资高。妹妹坚决不肯，秦素也就和父亲断了联系。
其他从小就接济他们的亲戚也渐渐不能支持他们的生活费，更不要提学费。
秦素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是谢占隽这个神秘人通过学校指定助养，给予了她们姐妹俩最大的希望。
秦素的妹妹一直很希望找到这个为她交学费的神秘人，她生病后曾有过几次寻死，秦素都用“好好养病，将来像神秘人一样助养他人”的理由劝住了她。
“如果我妹妹知道你就是那个神秘人，她一定会激动得睡不着觉。”
“那就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秦素不解地问。
谢占隽笑着说：“我又不是因为她本人才助养的，我是因为你呀。”
秦素是懂非懂地点点头。
“替你妹妹交了学费之后，你还一直啃馒头，这点我没查出来是为什么。”谢占隽回忆道，“所以我跟踪过你一次。”
“啊……”秦素惊讶地说，“什么时候？”
“具体什么时间我也说不上来了，跟了你好几天，发现你拿了工资之后，会去小店买红包，然后买上几袋水果，去亲戚家做客。”
“是他们时常接济，我和妹妹才能活下来的。我生活有些宽裕之后，想还钱给他们，但他们都不愿意要，我只能通过给红包，看望他们的形式表达自己的感激了。”
“所以你真的很善良，很孝顺。”
“这也算啊？”
“算啊。”谢占隽下巴轻轻抵着秦素的头，说，“我最初是因为你的才华被你吸引，然后是你的贫穷，是你的善良，你的孝顺……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想，你的所有我都喜欢。”
面对谢占隽这样的告白，秦素红着脸说：“可这样的我是最普通的。”
谢占隽挑眉道：“可我就喜欢普通的。”
“那万一你又认识到其他像我这样的女生呢？”秦素不安地说。
“不，秦素，你是独特的。”谢占隽紧紧搂着秦素。
两个人静静窝在沙发上，各自述说当初被对方吸引的往事。
秦素说：“MV播出后，我被你的粉丝骂得狗血淋头，说我演技很差。”
“哈哈哈。”谢占隽说，“不止是她们，导演也这么认为，导演说没遇到过一个看着我不心动的女生，说你肯定会成为我的克星，结果还真是。”
秦素不好意思地说出原因：“这么多台机器看着，我怎么能放松下来，每次看到你，我都在心里跟自己说，这是一块背景板，你装深情就是了。”
“结果你是最不深情的了。”谢占隽懊恼地说，“我以为拍完MV你就会喜欢上我，结果你根本没有。”
秦素说：“那我现在和你道歉？”
“嗯哼。”谢占隽说，“也可以。”
“对不起。”
“我爱你。”
两个人聊到深夜，第二天睡到十点才起床。秦素很兴奋地和谢占隽说：“我昨晚没做噩梦！”
谢占隽也很高兴，说：“奖励你今天不用做家务。”
“那我们出去吃大餐吧？”
“想吃什么？”
“我想吃寿司！”
谢占隽答应了，让助理去预约，助理苦哈哈地说道：“现在外面全是蹲你们的狗仔，你们还要出去吃大餐吗？”
谢占隽有些为难地看了秦素一眼。
秦素无辜地问：“怎么了？”
谢占隽说：“外面都是记者。”
秦素就“哦”了一声，其实经过去《偶像练习生》录制一事，秦素已经没有那么排斥去外面了，但她能听出谢占隽不想看到狗仔的心情，她体贴地说：“那我们不出去了吧？”
谢占隽点点头，又和助理说：“那你打包一些上来吧。”
“好咧。”助理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谢占隽看到秦素窝在窗帘后，悄悄掀开一角看着外面。
“你那么想出去？”
秦素摇头道：“吃饭就算了，我们下午还要去警局不是吗？”
谢占隽差点忘了这件事，他立刻打电话给沈警官，把具体的见面时间定了下来。
见秦素还有一些闷闷不乐，谢占隽打电话给助理，要他外卖一个大厨过来。在十一点的时候，助理终于带上一个厨师和两个帮厨进了谢占隽家的大门。
秦素很惊讶地看着谢占隽，谢占隽说：“我们不能去店里吃，就在家里吃。”
“哦哦哦。”秦素连连应和，又问，“我能进去看他们工作吗？”
秦素已经主动想和陌生人接触了，谢占隽很欣慰地点点头，带着她进了厨房。反倒是厨师们有些拘谨，秦素很快拉着谢占隽出来了。
谢占隽说：“你不是想看？”
秦素说：“我们这样不就跟偷师一样吗？”
“哪里一样了？我们又不是厨师。”
“但别人会介意的。”
秦素总是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替别人着想，谢占隽摸了摸秦素的头，说：“那我们就在外面等吧？”
秦素点点头。
秦素和谢占隽还有助理三个人就开了电视，看黑白电影。不知不觉间，厨师就已经做好了美食，工工整整地摆完一整张桌子。
秦素很久没吃寿司了，这次一次过吃了个大饱。本来助理不能上桌的，但秦素见他口馋，就让他一起过来吃。
助理顺梯子往上爬，立刻就坐了下来，丝毫不管自己做了老板电灯泡这么不好的行为。
吃过寿司，他们一行人又去了警局，一路狗仔紧追其后，搞得谢占隽心情特别不好，秦素不明所以地安慰他说：“我没关系的。”
谢占隽勉强点点头。
三人进了警局，沈教官很快就迎了上来，给他们带上了隐藏式耳麦，把他们带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郭肆拷着手铐，垂头丧气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