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占隽坐在电脑前，皱着眉头看舞蹈老师的那支新舞，摇头道：“这个舞不行。”
舞蹈老师也一脸为难：“我知道，但是时间不够啊，他们全在等。”
秦素现在看到谢占隽，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恨不得转身就跑。李卓霖倒是不知道秦素的内心回路，搂着秦素就走了进去，大声说：“老师，秦素有个不成熟的建议！”
谢占隽和舞蹈老师都转过头来，谢占隽看见李卓霖的手搭在秦素的肩上，顿时冷下脸来。
李卓霖一无所觉，兴奋地搂着秦素，偏头看向秦素时，嘴角不小心蹭过秦素的额头。秦素擦了擦，也没多在意。
谢占隽冷声道：“有建议就说，别搂搂抱抱，难看。”
气氛骤然一冷，李卓霖和舞蹈老师面面相觑，兄弟之间勾肩搭背怎么了？
不过就算是有所困惑，李卓霖也很老实地放下手，改用胳膊肘拐了秦素一下，示意她说话。
秦素细声细语地把加架子鼓的建议说了出来。
舞蹈老师兴奋起来，看向谢占隽，谢占隽冷冷道：“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舞蹈老师迅速找来另一个老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把这支舞蹈改出来了。中途严寅亮姗姗来迟，而谢占隽接了个电话，提前离开了。
谢占隽一走，李卓霖和秦素顿时舒了一口气，虽然都松了手没再肢体接触，但谢占隽浑身散发低气压，他们都不敢喘大气了。
舞蹈老师见谢占隽走远，才说：“你们别怕，谢PD对你们可好了。”
秦素三个人抬起头来。
舞蹈老师说：“本来他只需要做做场面功夫，录节目的时候出现就行了，但为了你们的新舞蹈，他特意推了采访过来的，就是希望你们的第一个舞台能完美表现。”
李卓霖和严寅亮目露惊喜。
秦素也颇有感触，其实谢占隽完全可以不管他们死活，但好像每次都会在练习生们困难的时候出现，是个很称职的制作人代表呢。
要是……要是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纠葛就好了，她就可以完全以一个后辈的身份去崇拜他，像李卓霖和严寅亮这样。
下次遇到他，她可不能再拿以前旧眼光来看待他了。
舞蹈老师准备去录舞蹈，秦素三个人回了教室。
临进门时，严寅亮勾住李卓霖和秦素的脖子，往自己身上靠，别扭地低声说：“兄弟，谢谢你们。”
秦素万万没想到好面子的严寅亮会说这种话，正要转头去看严寅亮，严寅亮已经同手同脚进了教室。
李卓霖忍俊不禁，也跟着走了进去，秦素随后跟上。
A组的其他练习生还在练舞蹈，李卓霖拉了他们开会，说晚上会有新舞蹈，大家先回宿舍休息，晚上通宵学舞。
许是秦素三个人都太兴奋了，其他人没看新舞蹈就觉得肯定很好很炸，组里的气氛特别好，一个个勾肩搭背回了宿舍。
秦素本来要去探班谢晋的，结果临时又碰到了谢占隽，被提溜到他的专属化妆间。
这个专属化妆间也不算大，装潢非常好，还有沙发茶几，完全可以当个休息室了。
“谢谢PD帮我们编舞。”
谢占隽倚着化妆台，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她，也不回话。
秦素窘促不安的，像被罚站的小学生似的站着问：“有……有事吗……”
“我建议你和其他练习生保持距离。”
谢占隽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秦素都懵了，问：“谢PD，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话，你能明说吗？”
谢占隽先是被激得站直了身，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后又没好气地倚坐在化妆台前，生硬道：“我不喜欢我的疯狂粉丝和男人勾肩搭背。”
这是哪门子的规定？
而且还牵扯到上次的乌龙事，秦素挠挠头，小声道：“那个……”
“大点声。”
“那天你教训我之后，我就不做那种疯狂粉丝了，就普普通通的粉丝……”谢占隽的脸色越来越差，秦素的音调越来越低。
“你再说一次？”
谢占隽站了起来，秦素怯懦地往后退，直到墙角，整个人被谢占隽的阴影覆盖，他身上的木质香水气味，他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她都一清二楚。
“我，我觉得男人之间激动的时候搭搭肩膀很正常的吧……”秦素尝试和谢占隽讲道理。
谢占隽声音冷到极致：“你是男人吗？”
谢占隽在说什么？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秦素迟疑地看向谢占隽，后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性感至极的嘴唇说出了令她最害怕的字眼：“覃、艺、馨。”
秦素整个人懵了，惊愕地看着谢占隽，原本她眼里那个对练习生们面冷心热的谢占隽，陡然间变回了前任谢占隽，显得面目可憎。
谢占隽伸出一只手，她还畏缩了一下，谁知他只是把手搭在她身后的墙上而已。
下一秒，他垂眸倾身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豪华化妆间的一隅，秦素被送上咸湿热吻，唾沫里的味道都是熟悉的。可她也只意乱情迷了几秒，便很快清醒过来，猛地推开谢占隽。
谢占隽猝不及防，被推得后退几步。
秦素用力抹着嘴巴，冷冷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觉察到秦素极端的态度变化，谢占隽别过脸，抿着嘴想了很久，才冷冷说道：“借你衣服的那天。”
“你为什么要帮我？”秦素很防备地问。
谢占隽磨着后槽牙，红了眼眶也不自知，咬牙切齿地说：“可能是想和你重新开始吧。”
秦素“呵”了一声，转身要走，谢占隽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秦素用力地甩开他的手，说道：“什么重新开始，你忘了我们当初只是合约情侣关系吗？”
秦素原本是个夜店里驻唱的小歌手，因为唱得几首好歌传到网上，思齐的星探便将她带到了思齐娱乐，成了谢占隽的“师妹”。
当时她最喜欢唱谢占隽的个人单曲，来思齐娱乐的第一天，就是在录音棚里唱他的歌。没想到出了录音棚，谢占隽也在，夸她唱得比自己好。从此他就像一个哥哥那样照顾她，MV找她拍，粉丝抱怨她的表情僵，他却只自责自己没有让她进入状态。再后来，他拍戏，剧组拉郎配，给他组了个CP，他很不高兴，问她愿不愿意当他的合约女友。
秦素只是默默无闻的一个小歌星，需要一个贵人来提携自己，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可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你忘了当初我们——”
“请你以后不要再说重新开始这种话了，”秦素满怀恨意地看向谢占隽，“我嫌恶心。”
谢占隽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尊严尽失，又痛又发狠地盯着秦素。
秦素用力推开谢占隽，夺门而去，随知没多久便撞到了严寅亮，整个人倒退了几步。
严寅亮看了看她湿湿的眼睛和微红的嘴唇，再看了看她破门而出的谢占隽专属化妆间，顿时了悟了些什么，震惊地看着秦素。
秦素尴尬地绕开，一路奔回了宿舍，翻出一次性口罩戴在脸上。
宿舍里没人，所有人都在教室里练习，秦素傻愣愣地坐在床上，还没完全缓过劲儿来。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严寅亮出现在门口，看到秦素的人后大步走了过来，没好气地叉腰看着秦素。
秦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严寅亮。
严寅亮瞪了她一会儿，又回去把宿舍门给锁了，把房间里所有的收音设备给关了。
返身回来的严寅亮，严肃地看着秦素，说：“秦素，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会生气，但我也要说。”
秦素努力压抑着情绪，抬起头来。
“你不要贪图一时便捷，就和谢PD……”严寅亮欲言又止，气道，“这样你就算能在这个节目里成功出道，别人也只会一味认为你靠的是谢占隽！”
“要是，要是你将来做了什么对谢PD不好的事，你知道他的粉丝会怎样吗？她们能把你活撕了！”
“而且，而且你们两个男的……只会影响你们的星途你知道吗？谢PD或许还能脱身而出，你就说不定了！你知不知道！”
秦素的眼泪像是关不紧的水龙头，先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再是不停地流，好像被严寅亮说中了，或者是被严寅亮插了一刀，难受得只能哭。
“你哭什么！被我发现了就害怕成这样？你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严寅亮色厉内荏地吼着秦素，身体却在寻找纸巾，好不容易在上铺看到一包纸巾，赶紧抽出来塞秦素脸上，怒道，“快擦擦！”
秦素低头擦眼泪。
严寅亮说：“我又不会出去揭穿你，我就是提醒你，你唱歌那么好听，你那么努力跳舞，你绝对能靠自己出道的，你知不知道！”
秦素又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我不是在训你，我就是替你不值！”严寅亮别扭地坐在秦素身旁，生硬地把秦素的脑袋摁自己胸膛里。“哭吧哭吧，只准哭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