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各种担当都定了下来,但因为严寅亮的脚崴了,节目组要帮他们组改舞蹈,所以他们暂时还没有舞蹈视频可以学。
而B组早早拿到了舞蹈视频,练得有模有样。AB组的整体实力相当,谁练习的时间更多,谁就更有胜算。
眼看着一旁的B组练得热火朝天,A组的练习生们心情越来越沉重。这次考核结束后,节目组要开始淘汰人了,谁都想在这场竞演里好好表现好好拉票……
李卓霖组织大家先练歌,秦素第一次当主唱,也很紧张,认真练了很久,其他人兴致都不算太高,晚上十点一到,一个个垂头丧气回了宿舍。
严寅亮独自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低垂的脑袋,右脚脚踝缠着白纱布,在B组人热血奋战的背景下,显得异常凄凉。
秦素蹭着屁股挪过去,戳了戳严寅亮硬邦邦的手臂,问:“你歌词背好了吗?”
严寅亮沉默点头。
“唱我听听?”
“现在不想唱。”
“……”看得出来严寅亮斗志全无,秦素叹气道,“你不用这样啦,舞蹈老师很快就会给我们舞蹈的了。”
“我去问了,后天才能好。”
秦素语塞。
严寅亮闷闷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再拖你们后腿了。”
秦素当时听不懂严寅亮话中的意思,到了第二天她才明白过来。
那时她刚刚吃完早餐,拖拖拉拉地回到教室,发现严寅亮在练舞!
严寅亮穿着白色卫衣,带着黑色鸭舌帽,几乎要把整张脸藏起来,他在跳B组《代号魂斗罗》的舞蹈,右脚显得很不方便。
“严寅亮,你,你不疼吗?”秦素看着都觉得疼。
李卓霖等人也到了,都惊愕地看着严寅亮。
严寅亮停了下来,说:“我的脚好很多了,我觉得我们不用改舞蹈了,直接用原来的开始练就好。”
大家面面相觑,都有些迟疑,李卓霖问了两次:“你确定?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严寅亮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真的。”
大家便都有些放松下来,开始各自扒舞,组内气氛好了很多。秦素却还是有些担心,这个严寅亮好面子,怕拖累人,说不定还真会不拿身体当回事。
秦素偷偷去医疗室问医生,医生听说严寅亮在跳舞,瞪眼道:“昨天我已经反复和他强调了,不能跳不能跳!他是不是不想要这条腿了!”
医生和秦素反复强调了这个时候这个强度的练舞,会对严寅亮的脚踝造成多大的影响。
秦素白着脸回了教室,仔细观察严寅亮后发现,大冬天的,他帽檐下全是汗。
“严寅亮,”秦素走过去,打断了严寅亮的练舞,严寅亮有些不太高兴地瞥了她一眼,轻抬下巴示意她说话。秦素说,“医生说你现在不能跳舞——”
那瞬间严寅亮眼神亮得吓人,他大手一盖,捂住秦素的嘴,但身旁的李卓霖已经听到了,停下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严寅亮没好气地瞪了秦素一眼,低声道:“我们到外面说去!”
在身高超一米九的严寅亮面前,秦素只能像个小学生似的被拖着走,李卓霖沉下脸来跟着走出来。
三个人窝在紧急通道门后,这里没人适合说悄悄话。
李卓霖严肃地问秦素:“医生真的这么说吗?”
“嗯嗯。”秦素点点头,说,“医生要我问严寅亮,腿还要不要了。”
严寅亮静静倚着墙,一言不发。
李卓霖抹了一把脸,说:“我回去叫他们先别学跳,等舞蹈老师的新舞蹈——”
严寅亮急声说:“别去!”
李卓霖和严寅亮瞪眼,气氛一触即发。
秦素打和场:“要不我们先去找舞蹈老师?说不定舞蹈改出来了呢?”
其他两个人都觉得有道理,三个人立刻去找舞蹈老师,舞蹈老师已经有个初步方案了,也不介意放给他们看。
为了估计严寅亮的脚伤,象征着严寅亮的舞蹈演员全程都不动腿,全体跳舞的时候,他也就是手比划比划,脚是不动的。整个舞蹈不如原有的舞蹈有表现力,完整性也不够。
三个人沉默地回了无人的楼梯拐角,心情都很不好。
严寅亮说:“真要跳那支舞,我们只会全军覆灭,我们还是按原版走吧。”
“不行,”秦素虽然必须在这个节目里出道,但却不愿意踩着严寅亮上位,她说道:“严寅亮,不要为了我们牺牲自己,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贡献。”
“我、我才不是为了你们!”严寅亮脸上掠过一丝被揭穿后的恼怒之色,他说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我只是不想被淘汰而已!哪里是为了你们!”
“你分明就是怕自己拖后腿!”秦素也急了,除了她是因为妹妹而不得不认真比赛外,严寅亮根本没有非要在这个节目出道的急迫感吧!这个时候为什么不选择保护自己的身体呢!
李卓霖也劝道:“这个比赛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在这个比赛里输了,你分分钟可以参加别的比赛啊!”
“我已经答应我爸了,这次比赛如果失败,我不会再在偶像这条路上走下去!”
李卓霖和秦素哑口无言。
严寅亮看了看李卓霖,又看了看秦素:“现在你们知道这场比赛对我有多重要了吧!”
娱乐圈这一行里,有太多太多的人想当偶像了,而真正能走到镜头前,将自己展现出来,得到粉丝炽热的爱的人只是凤毛麟角。很多父母都不希望自己孩子走这条路,怕太辛苦怕没有出路,而追梦少年们虽都勇敢无畏,可也没有足够的青春可以耗在这里。
很多人努力着努力着,就退圈了。
每每涉及这种悲伤话题,每个在这个梦想池里挣扎出头的人都会特别有感触。
李卓霖叹气一声,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一人分了一支烟,落寞道:“其实我爸妈也……不是很支持,不过后面晟睿娱乐选我做练习生,他们才对我有所期待。”
严寅亮点着烟头,沉默地吸了起来。
秦素不会抽烟,把烟咬在嘴里装样子,她含糊不清地说:“其实我对这一行已经没什么期待了,但我……家里穷,这一行来钱又比较快……所以……”
李卓霖搂着秦素的肩,惺惺相惜道:“我当练习生后,全家做着我当大明星,住别墅开跑车的美梦。”
“严寅亮你呢?”
严寅亮从鼻腔里吹出白烟,说:“他们每分每秒都希望我梦想破灭,说后悔小时候让我学架子鼓了。”
秦素突然眼前一亮:“哇,你还会架子鼓啊?”
“当然。”说到擅长的东西,严寅亮脸上的阴霾消散不少,他朝秦素挑眉,意气风发地说,“我以前在学校组乐队的,我架子鼓特别炸!”
秦素突然灵机一动,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烟都掉在地上被她踩了一脚,而她还毫无所觉,她分别摇着严寅亮和李卓霖的手,兴奋得不得了。
“喂喂!”李卓霖惊讶道,“你怎么突然疯了?”
秦素竭力平复心情,说道:“我突然有个主意,让严寅亮在舞台上打架子鼓,不就可以解决他不能动腿的问题了吗?!”
严寅亮和李卓霖对视一眼,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代号魂斗罗》里本来就有架子鼓伴奏,要把架子鼓搬上舞台一点问题都没有。严寅亮在新的舞蹈里,只有部分走位,剩下的全是站着的,显得很突兀,现在给他一个架子鼓,非但能遮腿隐藏不能一起合舞的尴尬,还是展现严寅亮的个人魅力!
严寅亮弯腰勾住秦素脖子,高兴地说:“秦素不错哈,脑袋瓜不只是水而已。”
秦素:“……”
李卓霖拍了两人的肩,说:“我们回去跟舞蹈老师提提!”
说做就做,三个人又一次跑去找舞蹈老师,这一次秦素和李卓霖都不等严寅亮,严寅亮气得直骂他们不仗义。
这次舞蹈教室里还多了一个人——谢占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