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笑起来，推着秦素说：“秦素你看你看。”
秦素惶然摇头：“我不看我不看。”
“你必须看！”谢晋摇着秦素的肩膀，须臾他又将手机举到秦素面前，念着热搜内容，“给覃艺馨道歉。”
秦素懵了，怔怔抬起头，看向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正是微博热搜榜，榜首是“给覃艺馨道歉”，然后是偶像练习生的热搜，程粤的热搜，郭肆石锤的热搜。
“你，你帮我点开，看一下内容。”秦素将手机塞谢晋手里，说话声音颤抖着。
“行。”
谢晋点开，看到了话题内容第一条，说：“这是谢PD发的，他转发了那条上传了当年情歌的微博，说，覃艺馨，当年我们都不懂事，一起错过了美好的感情，现在的我想对过去的你说一声对不起。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还能与你做朋友。”
秦素呆住了，愣愣地说：“他，他在维护我，不他在维护覃艺馨？”
谢晋点头，说：“是啊，然后下面就是粉丝们给覃艺馨道歉的内容。”
秦素抓过手机一看，还是不敢随意滑动，就点开了谢占隽的微博来看，他还在评论里说——感情是私人事，希望大家停止并删除对覃艺馨小姐的辱骂。
秦素抹了一把眼泪，睁着红肿的眼睛问谢晋：“这是真的吗？”
谢晋笑着掐秦素的脸，说：“疼不疼？”
秦素哭着说：“疼，特别疼。”
“那就是真的。”
秦素抱住谢晋痛哭，她从没想到谢占隽会愿意在公众面前维护她，这一幕她从三年前盼啊盼，盼到今天终于成真了。
“好好好，秦素啊，你冷静点，你现在是秦素，不是覃艺馨。”
“……”秦素慢半拍地推开谢晋，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晋，迟疑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晋扑棱着秦素的短发，说：“不懂就算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刚刚，你自己说的。”
秦素惊恐地捂住谢晋的嘴巴，低声说：“你必须帮我的保守秘密。”
谢晋点点头，并比了个“OK”的手势。
后来秦素洗了个澡，谢晋给她带了热鸡蛋回来敷眼睛，秦素慢慢平静下来。
程粤来找她，见她躺在床上敷眼睛，困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刚和秦素打闹，不小心砸到她的眼角，乌青了。”谢晋帮秦素圆谎。
程粤不做他想，皱眉道：“你们也太不小心了，脸蛋是偶像的全部啊！”
然后，程粤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起来训练？”
秦素哑着声音说：“今晚，你们先分歌，我唱哪一部分都可以。”
程粤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但还是什么都没问，转身离开了。
谁知到了晚上，秦素也没能去练歌——因为去教室的半路上遇到了郭肆。
郭肆气急败坏地将她拖到咖啡馆，急声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偷了他的东西，就是你不对。”秦素抿了一口咖啡，不想和郭肆对视。
“他毁了我的事业，我才会偷他东西的！”郭肆气得很，喘着气说，“你这样是在毁掉我的事业，我以后连幕后工作都没法做了！你要毁了我吗？！”
“我——”
“秦素，你是不是又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郭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秦素，说，“他是怎么样的花花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没有，我知道，我和他……”
“你这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郭肆一把攥住秦素的手，说，“你不要忘了我当年给你看的东西。”
秦素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眼睛里的光彩一点点褪去。
“我记得，我还记得。”
“你现在帮我澄清，随便你怎么编，反正把抄袭的帽子扣回谢占隽身上，听到没有？！”
秦素坚定地摇头，说：“我不会这么做的。”
郭肆皱眉看向秦素，秦素说：“郭肆，撇开别的事情不说，抄袭的人是你，不是他。”
郭肆一把掀翻咖啡桌，秦素尖叫连连。
郭肆指着秦素，手指抖着说：“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素不可置信地看着郭肆往《偶像练习生》节目组所在的大楼走去，她顾不得身上的咖啡渍，跑上前拦住郭肆。
“你要去做什么？”
郭肆冷冷将她推倒在地，说：“你毁了我，我礼尚往来。”
“喂！你做什么！”路过的程粤见到这一幕，大步跑来，将秦素扶起来，但郭肆已然走远。“这个郭肆太可恶了！走，我带你去报警。”
秦素摇摇头，失魂落魄地推开程粤，回了宿舍。
宿舍没人，她换了一身新卫衣，茫然坐在床上。
程粤又过来了，皱眉看着她说：“既然不愿意报警，那现在就去练习。”
“我可能……”秦素哽咽道，“可能不用去练习了，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
程粤实在看不懂秦素，出了她的宿舍，想起她支持自己改歌的情意，还是去了谢晋的教室。
谢晋很快回了宿舍，关好门，将录音设备都关了，小声问秦素：“你这是怎么了？”
秦素攥着谢晋的手，紧张地说：“郭肆，郭肆要像节目组告发我，我是覃艺馨的事。”
谢晋一听，眉头紧锁，匆匆道：“你留在宿舍不要乱跑，我去看看情况！”
秦素点点头。
谢晋出了宿舍，大步往节目组办公室走去，本来他要去找总导演的，但想了想，他转身朝鲁艺办公室走去。
果不其然，隔着窗谢晋就看见鲁艺在接待郭肆，郭肆愤懑地说着些什么，鲁艺双眼冒着光。
谢晋心里咯噔一声响，没有敲门，直接开了门，里头的鲁艺和郭肆诧异地看了过来。
本来要开骂的鲁艺看到谢晋，顿时止了口，转头朝郭肆说：“郭先生，你的举报我已经接收到了，你可以放心回去了，我自有安排。”
郭肆起身，鲁艺将他送到门口，这才看向门口的谢晋，和蔼可亲地问：“谢晋，有事吗？”
谢晋冷着脸正要开口，鲁艺又做了个住口的手势，走进办公室，说：“进来说吧。”
谢晋深呼吸一口，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鲁艺正在镜子前梳头发，说：“说吧，什么事？”
“郭肆和你说了些什么？”
鲁艺扭头看向谢晋，说：“谢晋，你只是一个练习生，我的工作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谢晋磨着后槽牙。
不一会儿，鲁艺又笑起来，脸上的疤痕狰狞，他说：“告诉你也无妨，他说秦素就是覃艺馨，你信吗？”
谢晋冷声道：“我警告你，不要对秦素下手。”
“哈哈哈……”鲁艺大笑，“我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娱乐人，我能对秦素下什么手？我只不过是要尽心尽力为节目制造话题罢了。”
“今天的话题怎么样？”鲁艺走到落地窗前，背手看着风景，顿觉有指点江山的豪情壮志，他说，“程粤成了追星典范，谢占隽首次公开对当年感情的看法使得《偶像练习生》的话题更为火爆，刚才底下人报上来，节目点击率翻了好几倍。”
谢晋道：“这些我管不了，我只是警告你，不要对秦素下手，小心阴沟里翻船。”
鲁艺冷笑一声，摸着脸上的疤痕，说道：“去年不就翻了一次，你见我怕了吗？”
“你——”
“放心，”鲁艺转身朝谢晋笑，但笑声阴森得很，“我这脸上的疤啊，已经教会我怎么避开你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拿你作筏子，我会认真把你捧红的，毕竟……你有个谁都不敢惹的老爸啊。”
谢晋皱着眉头盯着鲁艺看，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脸上的疤……”
鲁艺冷笑一声，把玩着桌上的打火机，说：“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谢晋惊疑不定地看着鲁艺，难道真的是父亲……
谢晋看了鲁艺许久，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鲁艺捂着脸看着他走远，自言自语道：“我受过的罪，总有一天会全部讨回来！”
宋睿本在教室练舞，不经意看向走廊时，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谢晋。
这是怎么了？
宋睿情不自禁地跑了过去，拉住谢晋的手问：“晋哥怎么了？”
谢晋摇摇头，轻轻掰开宋睿的手，往前走去。
宋睿实在担心，跟着他回了宿舍。
进了宿舍，谢晋总算有了点儿神采，但那坐在床上的秦素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们……”宋睿皱眉看着他们。
秦素也十分惊讶地看着宋睿，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晋这才后知后觉看到宋睿，也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睿哭笑不得，追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不关你的事。”谢晋冷下脸，秦素却帮着他回答，“我，我被人抓着了错处，晋哥帮我去探听情况。我害怕自己会被踢出节目组。”
宋睿想了想，说：“哦，你去了鲁艺那儿？”
谢晋用表情给予了宋睿肯定的回答。
宋睿说：“你们放心，秦素的用处大着呢。”
谢晋和秦素不约而同地看向宋睿，宋睿看着秦素说：“你长得像覃艺馨，鲁艺不拿来做话题他还是鲁艺吗？一时半会他绝不会让你离开节目组的。”
秦素安心了一些，但很快又担忧地说：“可就算没了他，还有那个……那个告密的人，万一他在网上爆料——”
谢晋看了宋睿一眼，说：“鲁艺会帮你捂紧他的嘴的，至于怎么捂紧，就是他的手段了。”
“你们怎么知道？”
宋睿和谢晋对视一眼，均有些沉默地低下头。
片刻，宋睿道：“不信你等着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