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素早早就起了床，平时不爱化妆的她在浴室里拾掇了好久，谢晋迷糊地在外面敲门：“秦素，你快点滚出来，我急！”
“啊好好好。”
秦素匆忙抱着一堆化妆品走出来，谢晋皱着眉问：“你做什么？”
秦素坐在桌前，正眯着眼睛画眼线，闻言没好气地说：“化妆啊，今天要去录影啊哥哥！”
“录影你自己化什么妆？”
秦素睁着一只化好眼线的眼睛瞪着谢晋，吼道：“有事说事！大猪蹄子！”
“……有专业化妆师给你化啊。”
“……”
谢晋哈哈大笑，秦素羞愤地埋头大叫。
两个人一大早就闹精神了，早早地就到饭堂吃早餐，而后又最先跑下楼等大巴。
宋睿很快也来了，秦素有点怕宋睿，一直和谢晋保持距离，谢晋一把揽过她的肩，等大巴来了，就一起坐同一排。
秦素觉得宋睿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然后编导上来给大家发手机，大家嗷嗷叫，终于又一次触碰到自己的手机了。
秦素立刻联网点开了微博，还没来得及看，车外一声大叫惊得她手机都掉地上了。
“等一下！”
秦素捡起手机，扭头看去，鲁艺那胖胖的身子在风中颠簸着，好一会儿，他扒上大巴，喘着气，明明是十分狼狈的事情，但他偏偏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让人觉得很违和。
鲁艺喘着气说：“宋睿这次就不去参加《娱乐之窗》了，先下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
宋睿坐在原位，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影响，只是困惑而已。
而秦素身旁的谢晋则立刻站了起来，追问道：“为什么？”就好像受影响的人是他，不能去参加《娱乐之窗》的人是他似的。
鲁艺微笑道：“因为网上传出了一些关于宋睿的不太好的言论，《娱乐之窗》节目组那边就把宋睿摘了出来，不打算和他做节目了。”
谢晋皱着眉，担忧地看向宋睿。
众人一惊，愕然看向宋睿。
难道是昨天晚上的言论引起了大家的反感吗？
不会吧，那只会让人觉得宋睿和谢晋两人兄弟情深，是好的表现啊。
宋睿也皱着眉看了谢晋一眼，而后他慢慢走了出来，说：“既然这样，那我先下车，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宋睿下了车，鲁艺朝谢晋莫名一笑，也下了车。
谢晋扒着车座顶，手指尖儿都发了白，一直到大巴发动，他都还是看着宋睿和鲁艺的方向。
秦素忙不迭打开手机上网，在微博热搜上便看到了宋睿的名字——宋睿滚出偶像练习生。
一旁的谢晋失魂落魄地坐了下来。
“晋哥快看微博，宋睿上了热搜。”
谢晋这才恍然大悟般地摸出手机，快速地点点点。
秦素点开话题来看，里头有几个营销号发布了同一个内容——说说宋睿那令人不堪的过往。
文中用的口吻叫人十分不适，像是在形容一个罪犯的描述口吻。
里头说宋睿父亲赌博，母亲是有钱人家里的女佣，因为偷了雇主的贵重物品，所以被赶了出来，之后就改嫁了，再也没来找过宋睿。
宋睿也就成了单亲家庭，初中就辍学，一直在几个高中里收保护费，人称宋哥，除了收保护费，他还欺辱女生，据说搞大过别人的肚子，还加入过黑社会。
到后来他在路上被星探发掘，他这才“从良”，但天性难改，他最近就烫伤了秦素的手，仅仅只是因为秦素不讨他喜欢。
这些内容，营销号用了好长的篇幅来描写，带有许多时间地点人物，看起来真实得很，秦素担忧地看向谢晋，谢晋也愣愣地看着营销号发布的内容，秦素小声问：“晋哥啊，你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谢晋心不在焉，仿佛根本听不见秦素的声音。
接下来的节目录制中，谢晋表现得很是飘忽，心思似乎没在这上头，也不争镜头，镜头朝向他，他也浑然不知。
节目录制结束后，大家都在跟节目组的人道谢，谢晋独自走开了，秦素实在担心他的情况，草草向导演鞠了躬，跟了上去。
谢晋站在斑驳的墙下，脸色差到极点，正听着电话。
“我就问是不是你。”
谢晋的声音太过尖锐，吓得秦素都不敢现身，就势躲在拐角的墙边。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谢晋似乎更为烦躁了，逼问道：“这一切是不是你在背后操控的？！”
“爸爸！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愿意踩着别人往上蹿！”
秦素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
难道……宋睿的事情是谢晋父亲搞的鬼？只为了让谢晋上位？可……就算没有宋睿这件事，谢晋也已经是第一名了啊。
“你说你没有？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宋睿？”
“你和鲁艺合作是与虎谋皮！”
“你刮花了他的脸，你还敢和他合作，爸爸，他是恶魔啊！”
秦素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晋。
“还说没有！他脸上的疤不是你做的又是谁？”
不知电话那头的谢晋父亲和谢晋说了些什么，谢晋气得当场砸了手机，手机砸在墙上又反击到地上，碎成几块。
谢晋痛苦地弯下腰去捡，忽然有水滴掉落在手机上，谢晋抱膝埋头，肩头颤颤。
远处传来编导的叫唤：“练习生们，快上车！快上车！”
秦素犹豫了一会儿，匆匆跑到谢晋身旁，一一将他的手机碎块捡了起来，低声道：“晋哥，我们要走了。”
谢晋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嗯。”
而后谢晋在卫衣上蹭了蹭眼睛，红着眼站了起来，秦素慌忙拿出背包里的太阳眼镜，给他戴上了。
“谢谢。”
“我们走吧。”
两人极其有默契地躲开刚才的话题不说，大步走向大巴，上了车。
他们回到廊坊大厂后，谢晋立刻去寻宋睿，秦素先一步回了宿舍，严寅亮来寻她，问她录影的事。
秦素挑着几个趣事说了，又低声把宋睿上热搜的事给说了，严寅亮了然道：“我们已经听鲁艺老师说过了。”
“啊？”
也是，把宋睿从去往《娱乐之窗》的大巴上拉下来，他们总得给个说法，而宋睿的事早晚也瞒不住，实话实说最理智简单了。
秦素木着脸点点头，说：“晋哥很伤心。”
“嗯，他们感情那么好，宋睿现在被赶出《偶像练习生》，他伤心也正常，你啊多劝劝——”
“你说什么？”秦素皱紧眉头，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严寅亮，“宋睿被赶出去？他可是我们节目的人气第二名啊，这……这节目组不想着要给他洗白，怎么这么着急就把他给灭了呀！”
严寅亮和宋睿没什么感情，只不过是普通的同期生而已，他说道：“我们节目可是标榜着正能量的，你看张子齐脚伤造假不也被赶出节目了吗？那宋睿以前是刺头，收保护费，欺凌同学这些事，都不正能量啊。节目组还留他做什么？”
秦素着急地跳脚：“营销号不都是爱造假的吗，这，这宋睿说不定不是这样的人啊——”
宿舍的门从外被推开了，哐当的一声响。
秦素和严寅亮回头看去，谢晋失魂落魄地走进来。
“晋哥……”秦素担忧地看着谢晋。
谢晋沉默地走到自己床上，表情呆滞，仿佛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秦素看着都替他难受，虽然她和宋睿也没什么感情，但谢晋因为宋睿而难受，她便不由地希望宋睿这一次能度过难关。
“晋哥，别发呆了，我们都想想办法，怎么帮宋睿证明他不是那种人！”秦素忙不迭坐在床侧，摇着谢晋的手说，“我可以发微博证明——”
严寅亮瞪眼：“你不想参加节目了？上次曾宁和蔡正宇在网上爆料，不就被节目组淘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