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整个都陷入一团黑影里,周围没有一丝的光亮。
她像是溺水的人,努力想要上岸,却没有支撑点。
她的身体越来越沉,不停的往下陷。
“我这是要下地狱了吗?可是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让我下地狱呢?”她用仅存的一点意识想。
还未等想清楚,她的身体左右摇晃起来,像是遭遇了地震。
地狱也会地震吗?
她的脑子又混乱了!
“醒醒!”
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她瘦弱的身体颤了颤,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
下一刻,一只修长有力的的大手掀开了她的被子,她感觉更冷了。
她蜷缩着身体,用力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阳光很强烈,照的方向里明晃晃的,她睁开眼睛的瞬间被刺到,下意识的用手去挡。
透过左手的指缝,一个模糊的人影落入她的视线。
那人逆着光,周围是阳光的璀璨,他穿着一件白衬衫,上面的水晶纽扣反射太阳的光芒,发着耀眼的光泽。
模糊的人影随着她意识回归逐渐变得清晰,是盛冷焱!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
“不要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唇角的伤刚结了咖,一说话,血珠子迸溅出来。
她被换了干净的睡衣,血珠子不客气的溅落到上面。
盛冷焱蹙了一下眉,双手插进裤袋后退了一步,唇角带着不可一世轻蔑的笑:“就这么怕我?”
怕,当然怕,必须怕,C国哪有不怕盛冷焱的?!
安若溪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C国这个最有权势最有财富最帅的男人,如小兔子一般默默的点了点头。
盛朗眼冷嗤一声:“起床吧,我让佣人给你准备了早餐,昨天奉献了那么多血,今天好好补补。”
安若溪简直难以置信,这还是打她骂她残暴嗜血冷酷无情的盛冷焱吗,怎么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起来?”
“哦。”
安若溪迷迷糊糊的从床上下来。
原来她没死。
原来距离她的婚礼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她一直没有进食,又被抽了那么多血,身体十分虚弱,脚一着地,就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眼看着就要摔倒地上,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
薄荷的清香从传入她的鼻腔,她猛地抬头,撞上一双深邃幽冷的眸子。
安若溪的脸蓦地红了起来,耳根热的发烫:“对、对不起!”
盛冷焱斜勾了一下唇角,逸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轻笑,双手一用力,就把安若溪腾空抱了起来。
安若溪低低的发出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
认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十分暧昧后,安若溪的脸更红了。
盛冷焱把她抱到洗漱间门口,把她放下来,吩咐一位佣人说:“给她拿双拖鞋过来。”
安若溪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脚,有想钻地洞的冲动。
“你伺候她洗漱。”盛冷焱吩咐另外一位佣人说。
安若溪想说不用,她自己独立惯了,这些小事根本不用别人伺候。
碰上盛冷焱清冷的黑眸,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这句,盛冷焱就从卧室里出来,下了楼。
盛家公馆在风景如画的郊区,占地几百公顷,十六个建筑群,欧式风格,大大小小分布在绿茵茵的草地上。
附近小湖大湖星罗棋布,人工河贯穿其中,绿树高耸入天,鲜花争奇斗艳,繁花似锦,美景如幻, 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无比美丽壮观,人置身其中,好似在画中一样。
盛冷焱住在其中一栋主题为星月的主建筑楼里。
管家林森正在客厅等他,看见他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少爷,婉儿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您可以放心了!”
“陈医生打电话跟说过了。”
他穿着一套浅色家居服,脸上有些倦色,坐在沙发上喝了点水,吩咐林森说:“多派几个人手过去,务必看好婉儿,千万不能再让他做傻事!”
“好的少爷,我马上就去安排。”
林森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想了想又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需打开婉儿小姐的心结让她自己想开才行,防不胜防,我们就是防守的再严密,难免有疏忽的时候,那个时候……”
盛冷焱打断他的话:“你告诉婉儿,适合她的心脏已经找到了,她的身体一达标,马上就给她做手术!”
林森喜形于色:“适合婉儿小姐的心脏已经找到了?这真是太好了, 婉儿小姐马上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了!”
他略一思忖,微微挑了眉:“难道昨晚给婉儿小姐输血的女人就是……”
一道凌厉的目光朝他射了过来,林森面色一紧,赶忙低下了头。
在盛家,伺候主子要懂得察言观色,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盛冷焱能轻易给你常人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就能轻易的让你轻易去死!
一念一天堂,一念一地狱。
在盛家这个小型的世界里,盛冷焱就是主宰一切的神。
“对不起少爷,我逾越了!”林森左手握着右手,紧张的说。
“以后不要再犯,下去吧!”
林森低着头退了出去,盛冷焱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眉宇之间露出一些不耐烦,转头对身侧的佣人说:“让楼上那个女人马上下来吃饭!”
安若溪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
刷牙的时候她问过这里的佣人,身上的衣服是一位老嬷嬷帮她换的,不是她想象中盛冷焱给她换的。
盛冷焱又拽又酷,估计也不会做跟人换衣服这种事。
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涂了药,相比昨天的惨相,已经好了很多。
在佣人的指引下她来到餐厅,盛朗熙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穿着家居服的他,比昨天看上去好相处一些。
可安若溪仍不敢掉以轻心,她怯生生的说了一句,早。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盛冷焱的下首。
餐厅很大,餐桌很豪华,安若溪坐在椅子上,有种参加国宴的感觉。
盛冷焱指了一下餐厅角落的古董钟,淡淡的说:“已经不早了!”
安若溪朝大钟瞄了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昨天昏迷过去根本不知道时间,原来她睡了这么长时间。
盛冷焱偏了头,吩咐身旁的佣人说:“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