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餐的时候,安若溪拿出手机,发现有好多未接电话跟未读短信,全来自小花跟姜旭两个人。
安若溪又一个眼神瞪过去:“谁让你给我的手机调静音的?”
盛冷焱握着水杯,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喝水也能喝出极品红酒范儿:“进行床上活动的时候,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不喜欢被人打扰就可以随便动别人的手机吗?”安若溪气呼呼。
盛冷焱勾了一下唇角:“你是别人吗?”
“我……”想起十几分钟前两个人在床进行的激烈活动,安若溪识趣的闭上嘴。以前她总觉得盛冷焱不善言辞,还想过他在谈生意的时候会不会因此吃亏。
现在她知道了,他哪是不善言辞,分明是惜字如金,不说则已,一开口能把人噎死加气死。
“以后我们化清界限,你是你,我是我……”
“没必要。”盛冷焱打断她的话说。
怎么没必要,一直跟她这样不清不楚的就有必要了吗?
安若溪刚想反驳他的话,提醒他注意自己即将成为别人未婚夫的身份,帅气的服务生端着他们点的食物走了过来,她把想要的话咽进肚子里,专注起面前的食物来。
等填饱肚子,她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却忘了想说什么。
吃过饭,她跟盛冷焱走出餐厅,雨已经停了,空气十分清新,风吹来的时候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你回哪里, 我送你!”盛冷焱说。
吃饱喝足,安若溪的底气又上来:“不用,我自己能走!”
盛冷焱静默了一下,缓缓的开口:“你肩膀上的伤还疼不疼了?”
其实他今天就是听说她在比赛的时候受了伤才去餐厅找的她,没想到她竟然跟姜旭在一起。
有时候觉得她挺激灵的,有时候又觉得她就是个蠢蛋,姜旭是什么人,若不是他,他跟她也成不了这种局面,她却跟姜旭有说有笑,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安若溪没好气的翻翻眼皮,现在才知道关心她肩膀上的伤,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男人在干那种的时候,只要自己满足了,就可以不女人的死活?
“死不了!”
盛冷焱偏头看她一眼,刚才吃饭还好好的,这会儿脾气又上来了,难怪人说女人善变,一会儿晴一会儿阴,还真是善变。
他想说什么,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接电话,等他接完电话安若溪已经走远了。
是她回家的方向。
盛冷焱没有追过去,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越来越远,最后与夜色融为一体。
电话是白露露打过来的,告诉他说从国外定制的礼服已经到了,送到了她家里,让他明天过去试穿一下。
后天是他们的订婚宴,明天天黑之前要把什么都整理好。
盛冷焱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他的眸子在夜色里越发的黑亮锐利,订婚是吧,好,那就订,你们让我受到的耻辱我统统都会还回去!
姜旭,你给我等着!
安若溪回了自己家,一进门家里漆黑一片,她以为苗素贞跟夏子涵都睡了,没敢开客厅大灯,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小心翼翼的往卧室走。
眼睛适应了黑暗,房间里的东西可以看个轮廓,路过沙发的时候,她发现苗素贞竟然没在上面,她用手机照了照,还是没在。
她折身回去,按了玄关处的开关,整个客厅亮了起来,房间十分干净,显然是被人精心收拾过了,表面看着跟从前一样,可她总觉得少了什么。
次卧的房门虚掩着,她缓缓的推开,开了灯,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夏紫涵的衣服化妆品什么的都不见了,柜子里空空的,床铺叠的整整齐齐。
她来到卫生间,夏紫涵苗素贞的洗漱用品都不见了,只剩她自己的孤零零的在架子上摆放着。
她最后来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门口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是苗素贞一笔一划的字体:溪溪,我们搬走了,这么多天打扰你了,以后常联系,你保重身体。
安若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跟苗素贞二十几年的母女情分就这么完结了,以后她是夏紫涵的母亲,不是她的。她再也不能叫她妈妈,跟她撒娇,心安理得吃她做的饭了。
刚得知苗素贞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时候也没像现在这样难过,好像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那种撕心裂肺的心疼,无法言喻。
安若溪拿着那张便签,靠在墙上,顺着墙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之前跟苗素贞的种种像是过电影似的在她脑海里划过,苗素贞虽然欺骗了她这么多年,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虐待过她,还把她教育的这么好。
若是命运的齿轮没有错开,说不定她就是现在的夏紫涵,蛮横,刁钻,任性,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应该感谢苗素贞的。
可是她却亲手揭开这件事的真面目,亲手毁了这一切。
她第一次觉得,有时候真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哭累了,嗷嗷大哭变成了哽咽,她拿着那张被泪水沾湿的便签看了又看,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苗素贞写这一行字的时样子,戴着老花镜,趴在桌子上,握着笔,一笔一划,仔细又认真。
安若溪吸了一下鼻子拿出手机,想给苗素贞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搬到哪里去了,房租怎样,手里还有没有钱。
号码在拨出去的瞬间她又挂断了, 现在她这个情绪,说不了几句肯定还是要哭的,苗素贞听见她哭一定也会难过。
她辛苦了她那么多年,不能让她再难过了。
挂断电话,把手机紧握在手里,久久的坐在地板上没有动弹。
这一晚,安若溪独自睡在这套房子里,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跟苗素贞的种种,昏暗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她轻轻的叹息。
翌日清晨,她起的很早,以往她起来的时候,苗素贞都在厨房里做早餐,今天安安静静,她还有点不适应。
她朝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沉默的进了洗手间。
因为身上有伤,她昨晚没有洗澡,今天早上对着镜子洗漱的时候她蓦地发现锁骨处,胸前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想都不用想这是吻痕,是盛冷焱昨晚弄的。
安若溪握紧了牙刷,有种想把盛冷焱抓过来暴打一顿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