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利回到家,看到徐大柱跟朱玉花在客厅看电视,他怕老两口看到自己满脸伤后东问西问,忙轻手轻脚的溜到自己房里。
“你还知道回来啊。”谢琪琪坐在沙发上,正气呼呼的啃着一个大红苹果。
“这大晚上的,我不回来难不成还等那小子继续揍我啊。”徐有利坐到谢琪琪对面的沙发上。
“哼,我刚才就多余挡你面前,该让那黑衣大侠好好揍你一顿。”
“琪琪,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被那混小子揍得还不够惨啊。”徐有利摸了摸脸颊,“这满口牙都差点被那混蛋小子给打掉了。”
“哼,我看揍的还不够,最好明晚再在村口揍你一回。”
“你没发烧吧。”徐有利伸手摸了摸谢琪琪的额头,“刚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净说一些想要谋害亲夫的狠话,我不就当着小李大夫还有琴婶子的面说我脸上的伤是你打的,你就为这事气成这样啊?我要不说是你打的,我怕他们问东问西的,琴婶子那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没事凭空都能造个谣出来,要是知道我被陌生人打了,她指不定会编造出什么狗血离奇的谣言来。”
“你要没做亏心事,怕人家造什么谣。”谢琪琪啃完苹果,取出抽纸擦了擦手上的果汁,“就比如今晚,你若没惹事,人家为啥会打你。”
“我到现在都没想出来,我最近招谁惹谁了。”徐有利实话实说。
“我倒是想出来了。”谢琪琪瞟了徐有利一眼,满脸的鄙夷与不屑。
“是谁?”徐有利坐到谢琪琪身边,一把抓住她胳膊,“快告诉我,我得让这小子蹲监狱去。”
“你最近跟哪个小姑娘勾勾搭搭的,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谢琪琪伸手戳了戳徐有利脑门,“动动你的猪脑子,今晚那男的肯定是见你勾搭他女朋友,人家不爱绿颜色的帽子,揍你一顿解解气还不是应该的。”
“什么就应该了,我就那么欠揍吗。你看你这飞天醋吃的,我最近忙公司的事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空去找个小姑娘,还跟人勾勾搭搭的。”徐有利还以为谢琪琪认出了打他的黑衣人是谁,没想到谢琪琪不过是在胡猜乱疑瞎吃醋。
“不用专门去找,你公司里不就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吗。”
“你说百里莺啊。”徐有利皱了皱眉,“人家小姑娘是小波给介绍来公司做会计的,你怎么能游谈无根的随口乱说呢,这要是传到人家小姑娘耳朵里人家得多难为情……”
徐有利跟谢琪琪猜了一晚上也没猜出来打人者是谁,谢琪琪要报警,徐有利没同意,他怕村里人知道后会笑话自己,便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徐有利第二天晚上去诊所换药时,叫谢琪琪当他的陪同兼贴身保镖,他怕那混小子打人上瘾,指不定又从哪里冒出来胖揍自己一顿。
其实徐有利大可放心,打人的黑衣人早已回到樱花镇。当然,徐有利这辈子也猜不出来打人者是谁,他也没想到,这世上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买单!虽然苏真没有跟他纠缠不休,没有找他哭闹或者报复,但总有爱打抱不平的人挺身而出,痛扁这类厚颜无耻的流氓,比如尤鸿朗,他看到苏真为了生孩子差点把命搭上,一股怒火自心头升腾而起,他心里一直恨透了这种随便脱姑娘衣服,却不肯给姑娘穿上婚纱的混蛋。
看着苏真的样子,尤鸿朗总会想起他一奶同胞的双胞胎姐姐。
尤鸿朗的胞姐读大二时被骗失身,并怀了对方的孩子,那男人知道他姐姐怀孕后,翻脸比翻书还快,拒不承认他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并且玩起了消失。尤鸿朗姐姐不敢跟家里人提及此事,她一个人偷偷跑去私人诊所流产,结果因手术操作不当,躺在手术台上的她再也没能醒过来,这件事对尤鸿朗的打击特别大,在他眼里,对于像徐有利这类耍流氓的男人,被打一顿是最轻的惩罚。
打徐有利这事,尤鸿朗瞒着苏雪茂,苏真,以及他姐姐、姐夫等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想把家里人牵连进去。
苏真在医院住了半月后,抱着取名为小糖果的宝宝回到苏雪茂家,苏雪茂怕自己照顾不好苏真跟小糖果,便请了月嫂来家里,专门照顾这母子俩的饮食起居。
尤鸿朗看苏真平平安安出院,心情特别高兴,他没事时候总喜欢逗小糖果玩,这个大男孩心里有时候还是挺伤感的,他在想,要是胞姐当初不去流产,那她会不会像苏真这样,生下一个健康宝宝……
苏真得知家里鱼塘里的鱼快要出塘了,她跟苏雪茂商量,准备回家去帮着苏雪根忙活,至于小糖果,就暂时留在苏雪茂家里。
“你这身子能行吗?要不再养几个月再回去。”苏雪茂不放心苏真的身体,他还没从上次医院抢救苏真的后怕里走出来,担心侄女的身子太虚弱。
“小叔,我身体已经养好了,就是小糖果,以后要麻烦你老人家,还有哥哥嫂子帮着照看了。”
“都是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正好拿你家小糖果练练手,以后带自己孩子才有经验。”尤菲菲一边逗着小糖果玩,一边跟苏真开玩笑。
苏真虽然不舍得离开嗷嗷待哺的小糖果,但处于两难境地,进退维谷的她必须做出明确选择。况且,这是她跟父亲苏雪根早就商量好了的,生下孩子后,她一个人回枫泾村,她如果不管不顾的抱着小糖果回去,只怕苏雪根会气得肝胆欲碎。苏真此刻才深切领悟,这世上最不难的选择就是:好与坏,善与恶,真与假,爱与恨;而最难的选择,莫过于羝羊触藩,进退迍邅的选择了,正面跟反面说不上哪一方是痛苦,哪一方是快乐。
“小糖果,你将来长大了,或许能够理解妈妈现在的选择有多难,接下来的每一步,看起来走得似乎很正确,可脚底被扎得尖锐的疼痛感只有行走的人自己知道……”
躺在被窝里的小糖果听不见妈妈的话,他正安静的睡着觉,深秋的阳光从窗外照进屋子,点点斑驳跳跃的光影在他脸颊上小精灵般轻舞飞扬,睡梦中的他嘴角向上勾了勾,脸上浮现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像是做了什么美好的梦。
“苏真姐,你要回枫泾村了吗?”尤鸿朗摸了摸小糖果露在被子外面胖嘟嘟的小手,“我过几天也要回学校了,还挺舍不得离开小糖果的。”
“是,我过几天就回去。”
“你放心,苏叔,还有我姐跟姐夫他们会照顾好小糖果的。”尤鸿朗怕苏真不放心,忙安慰她。
“嗯,我知道。”苏真点头,忍住眼眶里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舍不舍得的,最终还是要离开,现实就摆在眼前,任何事情但凡有了开始,结局或许也早已在冥冥中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