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朝着礼芍药道:“大姐姐,芍香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若不是芍香不小心错说了话,也不会导致柏公子心生焦虑担忧病人,使得大姐姐被大家误会,芍香得向大姐姐道歉,大姐姐要怪,就怪我好了。”
她这一跪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事,不由都是看向了礼芍药,想要看她如何说。
“芍香,你不必如此。”柏清史看着她磕头的模样,心中很是感动不已。
“柏公子,这本就是我连累的你,你不必介怀,我与大姐姐是姐妹,知道她心最是软了,她只是一时心中有气,并非真的怪我们的。”礼芍香这话说的天真烂漫,却又是给礼芍药戴了一个很大的帽子。
是啊,他们两个一个是她的未婚夫,一个是她的妹妹,若是真的因为一些误会,使得她如此生气,他们都已经下跪了,礼芍香也已经主动道歉了,若她再要做些什么,岂不是显得她心胸狭窄的很。
礼芍药稍微一想,就已经明白了礼芍香的打算,她这一跪,即能让众人看到她的真诚,是真心不是故意说错话的,也体现出在家中,并不是如她礼芍药所引导的那般庶妹过的更好,你看她,她这道歉都得直接下跪才能道歉的。
而且还能让柏清史为她感动,一个姑娘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陪他一起下跪,这是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办到的。
“我的心,确实软,但是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软。”她心中冷笑,随后缓缓的开口。
如此话使得人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是什么。
“芍香妹妹这一跪,是在逼迫我么?”她又问。
礼芍香呐呐道:“没有姐姐,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原谅柏公子,有什么不开心你就怪我就好,我绝不会又半分怨言的。”
“原谅柏公子?怪你就好?这个赌约,从始至终,都是柏公子自己和我提的,怎么,柏公子做不到,开不了口,所以让你来开口么,而你,与我是同父姐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继续追究那个赌约的,所以我之前所遭受的污蔑和诋毁,就只能自己默默的咽进肚子里,不吭声么?”她沉声说着,眼底是难掩的心痛。
她看着礼芍香,有些艰难的问着:“芍香妹妹,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和柏,柏公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让你为了他,为了我的未婚夫,如此来逼迫我?”
她声音显得十分沉重,使得众人都感受到她的伤心,是啊,柏清史和礼芍药是未婚夫妻,赌约也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礼芍药心中伤心,却也给了柏清史选择,就算最后礼芍药心软了,也是该她开口说算了。
这礼芍香突然跪下请求原谅是怎么回事?礼芍药因为她是她妹妹的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有指责过她一句,就算心中有不舒服,那回去说就好,何必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跪下来插一脚呢,而且还口口声声的恳求着她原谅柏清史要怪怪她,她和柏清史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来给她担当责任,是想当着姐姐的面表明和姐姐的未婚夫多么心心相惜么?也不过是在间接逼迫礼芍药说算了二字。
大家都明白过来,礼芍香反应也不慢,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礼芍药竟然几句话就扭转乾坤,当真是可恨至极,无奈之下,她只好流着眼泪很是柔弱的摆手:“大姐姐,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我只是想&……”
“礼二小姐,你别说了,她要针对的是我,你让开,我遵循赌约,我道歉。”旁边的柏清史和他们的感觉却是不同,他得到了礼芍香满心的爱意,自然心中极为感动,此时此刻见她被逼迫成这样,不由心中更是厌恶了礼芍药,随而很有担当的将礼芍香给扶了起来,自己朝着礼芍药跪下。
他看了看礼芍药,随后低头,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齿:“我柏清史,向礼芍药道歉。”
随后又转向他家的招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随后极快的站了起来,顾不得什么就扯着礼芍香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柏公子稍等。”礼芍药却是在后面喊道。
“你还想如何?”柏清史很是不耐的道,看着礼芍药,他现在都恨不得掐死她。
“柏公子莫非忘了,这家药铺,你作为赌注输给我了,是不是得把地契什么都给我。”她提醒道。
“刘玉,等会你去取了给她。”刘玉是他的贴身近卫。
说完,他又要走,不想礼芍药却是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你还想如何?”他目光恨恨的看着她。
“柏公子,你这是抓着我妹妹的手是要去哪?男女有别,虽然我明白……但是,她也是待字闺中的姑娘,作为她的姐姐,我没有办法就这样冷眼旁观看着他被你带走。”礼芍药有些隐忍的道,却还是清楚着自己的责任。
这样大度懂礼又懂治病救人又爱护幼妹的郡主,实在不得不让人心生好感,可惜,她那未婚夫却是不明白她的好。
柏清史的手在众人的眼神注视下,一时不由有些火辣辣的疼,又转身看着故作一脸关心的礼芍药,心中不由愤恨的很,他从未想过,一个姑娘,怎会如此强硬咄咄逼人到这般地步,真是可恨的很,他很想就这样带着喜欢的姑娘一走了之,管他什么流言蜚语,但从小的教养学识告诉他,不能如此。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而松开了手,看着礼芍香,眼底一片复杂的情绪,无可奈何,深情满满,却又不得不被迫做出选择的无奈。
“柏公子,这时间不早了,芍香得回府了。”
礼芍香被他这么一松,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刚刚虽说有自己的私心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自己最厌恶痛恨的人跪下,但说到底,也是在为他说话,因为她心中,是有他的,她不愿他是礼芍药的未婚夫,哪怕他心中没有礼芍药只有她也不行,所以她才逼他,让他明白她对他多么的无私,让他对礼芍药私心,然后自己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迎娶自己。
那样,同样能够挖苦嘲讽礼芍药,让礼芍药成为‘弃妇’,而她却能和心爱的人双宿双飞。
但柏清史明白了她的爱,但却还是因为众人的压力而不愿带受到伤害的她离开这里,在他的心中,她并没有那样重要的独一无二。
“嗯,在下也得去军营,就不送二小姐了。”柏清史本来是打算送的,但看着礼芍药的脸,就再也不像继续看到他,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人群中依旧传来议论声,都是说着对舀城第一公子的各种改观毁曾经在心中的形象,而对礼芍药都是称赞的。
礼芍药没有兴趣听下去,只是继续对那病人交代,随后对着柳柳示意了一下,就走出人群,留得柔弱可怜的礼芍香在原地承受着大家的视线洗礼。
她看着礼芍药的背,不由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礼芍药得了一个药店,自然也不会再想着去买药,不过却是有些渴的很,当即视线一扫,就朝着旁边的茶馆而去。
见里面正在说书,她当即找了一个靠窗的小隔间坐着听着,柳柳正想着让小二送点点心过来,忽然面前白色的身影一闪,就有一人坐在了椅子上。
看清楚脸后,她张了张嘴,又看了看礼芍药,当即识趣的走了出去,打算自己去找小二,顺便在外面呆呆。
柳柳早就清楚礼止公子对郡主不寻常的态度,尤其是药王谷那满满的一屋子礼物,更是十分用心的,而礼芍药的态度也是在次次改变,有时候对于礼止公子的奇怪要求都是没有说话就应下了,她就不相信,那么聪明的郡主怎会不知礼止公子是故意为之,但是她却没有拆穿,这说明了什么?
她虽知道郡主已经定有婚约,但是就那柏清史几次的所作所为,使得她对那柏清史有的只是厌恶痛恨,觉得他是丝毫配不上郡主,但礼止公子不同,他虽然身份不高,但对待郡主却是真心实意的,甚至为了救郡主不惜牺牲自己,她倒是觉得郡主和礼止公子在一起,会好太多。
只是这样大胆的想法,她只是敢在心中想,但行动上却是不自觉的为礼止和礼芍药的相处提供方便,她可发现,郡主好像在和礼止公子闹别扭。
“药药。”礼止坐下就注视着礼芍药,但礼芍药却是兀自的低着头,盯着面前的茶杯,但礼止又是岂会如此轻易退缩的,他低柔的喊着,如同一道清泉,让人心中一畅,
她不动,礼止就动,他忽的伸手朝她而去,落在她的脸侧,使得礼芍药一惊,下意识的朝后面退了一步。
“你干嘛?“
他不理会她警惕的眼神,依旧伸手,落在她的脸侧,修长如竹的手指动了动,将她发鬓处的一缕发丝撩到了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