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大家都停下了声音,朝着男人看了过去。
就见他深呼吸了下,随后转身对着礼芍药就行礼:“郡主,我的胸口不闷了,感觉舒畅了许多,多谢郡主帮忙。”
“不用如此在,这是我应该做的。”她脸色还是比较平静。
“虎能,你真的没事了?”有熟悉那男人的人忍不住问道,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我真的没事了,你们不要欺负再对郡主出言不敬,她真的会医术,我很感激她。”男人很是高兴又不免维护礼芍药。
见他如此说,柏清史不由脸色一阵变化,只觉得被硬生生的打了脸。
礼芍香更是不由握紧拳头,她也很是意外,没有想到过礼芍药竟然当真会医术,她什么时候学的,难不成就是这三年之中,她忍不住想到那时礼芍药带进府中的老头子,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难不成她这医术就是那人教的?
心中不甘至极,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庆幸道:“幸好没有事,大姐姐,恭喜你,只是我怎么没听过你会医术呢。”
柏清史一听不由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觉得她是故意的,故意害他与她许下赌约,想要看他出丑,他当时怎么就那么冲动没有仔细思考一下,被她轻易激怒呢。
正当他神色难测之际,礼芍药就看了过来:“柏公子,你输了,是不是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呢?”
“我……”
礼芍香忍不住开口 :“大姐姐,不如就算了吧,柏,柏公子也是想为你考虑,生怕你只是一时冲动与他赌气,并不是故意与你为难的。”
礼芍药盯着她,使得礼芍香那脸上的假意快要维持不住时,才轻笑了一声:“芍香妹妹,如果我真的是一时冲动,与柏清史的赌约是我输了呢,你是否会如此为我说话?”
礼芍香一愣,礼芍药顿时是有些失落的开口,带着几分忧伤:“你犹豫了?那你可知,我输了,就得去柏家登门道歉,还要承认自己失德品行不端,主动退婚,这些,你可有想过,给我,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的一生,都毁了,只要我出门,众人都会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如何欺负庶妹,又刁蛮任性,被未婚妻嫌弃退婚,而我呢?我又做了什么?”
她说着,扫视了一圈,礼芍香直觉不好,礼芍药却是轻轻的开口说着:“这些年在外养身体,幸得高人传授了些许医术,所谓医者仁心,所以柳柳看到柳大夫为病人误诊时才说了一句话,就是不愿看到他病情加重导致一条生命的消失,你们不信任,认为我们是信口雌黄,一再的对我进行辱骂,柏公子口口声声喊着我德行不断任性刁蛮,一门心思的想要将我往深渊推,难不成就是因为我外出养病几年,就该承受如此侮辱么?”
她问大家,也问自己,随后轻笑一声,自嘲道:“也是,我只是个欺负庶妹品行有缺的郡主而已。”
众人一听,顿时都沉默了,他们不由回忆着刚才的一切,确实从头到尾礼芍药都是只说着那男人的病情,诚心建议着,对于他们的攻击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什么默默承受着,直到柏清史说要与他退婚并侮辱她时才忍无可忍的出声。
其实,要是换别的贵女被他们这样说,早就不满的将他们关进大牢了吧,但她却始终没有,一时之间,大家心中难免愧疚。
柏清史没有想到她会忽然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不由心中也是一震,原来,她也是会伤心难过的么,冷静下来一想,他确实有些过分,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而已,听着礼芍药接下来说的话后就荡然无存了。
“芍香妹妹站在哪边自然不是我能决定的,毕竟你和柏公子……我今日竟然赢得了这场赌约,就得得到自己该有的尊重,他几次三番侮辱诋毁我,难不成一个道歉,对于柏公子而言如此难么?还是说想要反悔,不承认那个赌约了?”她神色一敛,收敛起忧伤之色充满坚毅。
众人不由感叹她原来是如此淡然却又坚强的姑娘,而对于她说的话,使得他们不由探索的看向礼芍香和柏清史二人,本以为他们结伴而来只是巧合,现在看着,姐姐的未婚夫和妹妹站在一起,两人更是时不时的彼此维护,甚至不经意间就要污蔑礼芍香毁她的名誉,不由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什么,当即越发的觉得礼芍药孤立无援几分可怜,被自己的未婚夫和妹妹如此对待,换作谁,谁不伤心呢。
这两人还如此的光明正大,当真是不知羞的。
礼芍香和柏清史自然感觉到周围人奇怪的眼神,一时有些面上尴尬,柏清史好歹也是一满腔才学自恃清高的人,就算心中再是喜欢礼芍香,也明白此刻不应该再与她靠的太近,否则就会有更多的人在背后议论他们如何,这是他不愿承受的,也不愿让礼芍香备受非议,不由朝着旁边移了两步,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自以为动作不大,但却是被礼芍香和一部分人看在眼里,礼芍香哪里知道柏清史的心思,她只觉得他是怕了才不想和她牵连上,没有想过护在她前面,不由心中很不是滋味,毕竟她是真的喜欢他的,在她看来,这舀城上下,最优秀的男子就是她大哥和柏清史了,她自然得匹配最优秀的男子才行。
柏清史哪里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已经对自己怨上了,他看着礼芍药,怎么也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对她下跪,一时心中纠结不已,沉了一口气开口:“芍药……”
“柏公子,上次本郡主就说过,你还是叫我郡主,毕竟我还是待字闺中,被外男如此称呼实在于我名声不好,难不成这又是柏公子想出来的招数?”礼芍药疏离淡漠的看着他。
所谓招数,就是想着污蔑毁了她的招数而已。
人群中看戏乐哉的礼止一听,不由高兴的眯了眯眼,她可一直都是允许他叫她芍药的呢,不过想着这男人也开口叫她芍药,不由想着是不是得换个昵称更好,而且她说的话实在是太中听了有没有。
“……郡主,在下刚才只是一时心急病人,并无刻意针对郡主的意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礼芍药无情的打断:“本郡主没有心思理会你是怎么想的,本郡主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履行诺言,对我下跪道歉,若是柏公子一心想毁了这个赌约,不愿承认,那也可以,只要你说,本郡主怎么都会看到柏伯父与我父亲的交情之上,与你算了,只收了你这药铺就好,不计较柏公子是个言而无信没有担当的人。”
礼芍药很是大度的道,却是使得柏清史又是变了脸,要是他这言而无信传出去,可是比他下跪道歉还有来的更惨,不仅影响到别人对他的看法,甚至连整个柏家都会被他连累,要知道柏家生意做得不错,而且在江湖之上很有几分地位,但这些,都是诚信二字换来的。
所以,这礼芍药的所谓算了,却又是将他逼到一个绝境,众人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等待他 选择,甚至有的人眼底还露出鄙夷的色彩,这一切,使得柏清史整个人都觉得屈辱难受的紧,他狠狠咬牙,看向礼芍药重重开口:“你当真一定要如此吗?”
看他那般模样,好似是所有人都在欺负她一个呢,礼芍药心中好笑,只是平静的反问:“这是你自愿和我许下的赌约,那么多人看着,本郡主可没有逼你分毫。”
“是啊,看他这样子,是不愿意下跪道歉,一个男人,竟然如此没有担当么?”
“嗯,刚刚我看他污蔑郡主的时候,可是没有半分犹豫,怕对郡主造成什么伤害呢。”
“之前我还挺看好他的,文韬武略又温润有礼,想必今年的乡试一定会拔得头筹,成为我舀城新任之光呢,但这如此德行……呲呲。”
旁边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他们的一字一句,都如同一把把尖刀扎在柏清史的胸口上,使得他都忍不住想离开,他看向礼芍药,却见她依旧满脸淡然,丝毫没有因为他是她未婚夫有丝毫心软的意思,那张脸,实在冷漠的可怕,是一心想要将他逼到绝境,看着他被众人指点笑话才甘心。
他心中痛恨礼芍药的无情,却从未站在礼芍药的角度想过,若是今天要去柏府道歉退婚的是她礼芍药,他是否会觉得不忍,会心疼她是个弱女子,会说只是玩笑而已,他还是会娶她,会真心实意的待她。
不会的。
柏清史握紧了拳头,垂眸看着地面,那膝盖却是如何都弯不下去,但他却不得不弯,最终,还是狠狠地跪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那嘴巴,却还是有些没办法张开。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也响起一声脆响,柏清史一愣,转身,就看见礼芍香也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