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史回过神来,想着自己好心提醒又被她如此不客气的反驳回来,不由冷哼出声:“芍香别理她,若是她当真害了人,侯爷也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她,我柏家柏清史也娶不起这样德行有损的夫人,回去之后,我就像父亲解除这门亲事,与礼芍药再无半分关系。”
呵。
众人没有想到会吃到这么大一个瓜,不由看向礼芍药,要知道,若是两家自愿解除婚约,自然不会有什么,但要是一方以德行有损之名取消婚约,被取消的还是一名女子,那这以后哪家还敢上门求亲,娶她做媳妇?
礼芍药听着他的话,眸光亮了亮,但是她礼芍药怎么会被人以如此亏损她的缘由取消婚约,她要让他自己无颜,求着她将婚约取消,让他,成为被人唾骂的那一个,让他,也尝尝她前世所承受的一切。
说对前世的一切不计较是不可能的,她厌恶甚至痛恨礼芍香还有柏清史他们,想要将一切都还给他们,现在的她,不再是他们可有肆意伤害的。
她凉凉的扫过他们,垂下眼帘,挡住眼底的波涛汹涌,再次转向那个病人。
不知道为什么,柏清史和礼芍香都莫名的觉得身上一凉,但仔细一干手,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由就此作罢。
“若是我会医术,不是胡来呢?柏公子如何对你所说的话负责?你口口声声污蔑着我,这些,我可都记住了呢。”她幽幽问道。
“呵,何来污蔑,我说的就是事实,你要是会医术,那我就将这个店送给你,并向你认错。”柏清史冷笑一声,随即话就一口说了出来,他没有想太多,几次被礼芍药不放在眼里,使得他想着一定要将这口气出了不可,毕竟,她就算不在舀城三年,又怎么真的会医术,还会施针?看出柳大夫都看不出的症状?
“这样倒是不错,不过我还得加上一条,我要是能治好他的病,你不仅向我道歉,而且还得向这块招牌道歉,如何?”她指着这药铺的招牌,济世堂三个字。
“好,那要是你治不好,那你就自己拿着婚书,到我柏家说配不上做我柏家的少夫人,德行有损甘愿退婚,如何?”柏清史也是不甘示弱,脑袋一冲动就如此说道。
旁边的人听到他们的赌约,不由都很是兴奋的议论着。
“你可要让我施针?”礼芍药平静的问,对于旁边的话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她询问男人 的意见,自然也不愿强迫人,毕竟这次也不是他主动上门求医,而是她不忍看到他受病痛折磨而已。
男人看着礼芍药,最终,还是点头:“好,麻烦郡主了,我相信你。”
他不是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只是人说再多他的病又能好吗?而且他觉得这郡主并不如他们说的那般。
“好。”礼芍药看了看,见旁边有个卖小玩意的摊子,那边放着几根长凳,她就走了过去,拿出银两。
“我想买你的凳子。”
“好好。”那商贩看着丰厚的钱,自然是点头同意了。
礼芍药看了看,最终将那凳子往药铺的外面墙角处一放:“这样,便不算在你们药铺了。”
柏清史看了看那距离,确实,他们只是承包了店,并没有将外面的街道一起承包,一时说不出话来。
“别紧张,相信我。”看着男人面上有些闪烁不安,就知道他虽然答应下来,但心中还是有些摇摆不确定的,礼芍药没有打算说多余的话,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就打算开始动手。
对柳柳做了下示意,因为柳柳常年跟在她身边帮忙,两人很是默契,柳柳戴上手套,又帮礼芍药戴上,随后才将男人的身体抚正,让他深呼吸闭上眼睛,应该会好许多。
礼芍药从怀中取出兽皮存放的一排银针,被阳光一照使得阵阵发亮,她两指一动,夹起一根银针,那专业的手法使得柳大夫一看,就知道当真是专业的,而且那样细腻的银针,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众人见此也不由没了声音,见礼芍药凝眉认真的模样,不由也跟着认真看着,礼芍药手指一动,将手中的银针迅速冲着他几个关键穴道刺去,因为这次是胸口积毒,疼痛会使得常人不能忍受,所以她先关闭了他的痛觉,看着他的手一阵僵直,明白时机一到,将男人的衣服打开露出胸口之处,朝着那发暗凹下去的地方缓缓施针。
“嗯……”才插进了第三根银针,病人就闷哼一声有了反应,脸色有开始变得苍白。
“呀,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姐姐差错地方了?”礼芍香当即在旁边惊呼出声,众人看的也不确定,不知道礼芍药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故意想要害人。
“麻烦四小姐闭嘴,若真是打扰到郡主害了此人,那想必二小姐也脱不开关系吧。”礼芍药没说话,是旁边的柳柳不满了,她向来就脑袋通透,有经过这几日的种种,自然也明白这礼芍香不是什么好的,这说话也跟着礼芍药一般,带着几分不客气。
一旁的柏清史不满了:“芍香妹妹不过是好意关心,你是怎么会主子说话的?小姐如此,身边的丫鬟也是如此如此放肆。”
“回柏公子,奴婢放肆不放肆只有小姐可以论断的,不过奴婢倒是知道,这没有亲戚关系而且是两个适婚男女,却是清史哥哥芍香妹妹的叫着,那才是真的不和规矩呢。”柳柳本该低头,但想着他们两个如此几次三番的欺负郡主,不由有些忍不住了。
“你。”柏清史没有想到柳柳也是如此伶牙俐齿,一时之间找不到一句话来辩驳。
“奴婢不懂你们究竟如何,但奴婢知道,郡主行医不愿受人打扰,郡主是几年未在舀城,但舀城的郡主,侯疼爱的郡主,都只有我家郡主一个而已。”柳柳话说出来,反而就没有了太多的害怕了,继续平淡着语气道,却也是在警告众人,她是礼侯府的郡主,不是他们任何人都能说三道四的人。
柏清史也反应过来,不由咬咬牙,没有再吭声,毕竟礼侯爷对礼芍药的疼爱他是清楚的,否则礼芍香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了。
对于柳柳这一番表现礼芍药是听在耳里,但她依旧只是盯着病人的情况,在适当的时候就插了一个银针进去,不一会他的胸口上就大约有了十来根了。
病人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却是平静许多,好似对胸口上的银针没有丝毫感觉似的,使得众人不由好奇的看着他是不是没有气了。
“柳柳,去旁边买坛子酒来。”礼芍药看了看他皮肤上浮现出来的红点,随后对柳柳说道,他们旁边,正好就有一家卖酒的店铺。
等柳柳拿来酒后,还带来一盆子净水,可见柳柳很是明白礼芍药需要什么,礼芍药将酒倒了一小部分,随后用帕子擦着男人胸膛上的红点,将上面都沾染上酒气。
随后,她看了下银针的变化,她这才伸手缓缓将里面的银针取下,银针的头每一根都有些发黄,一看就知道不正常,使得周围人都很是惊讶,柏清史和礼芍香两个人更甚,毕竟他们都是等着看热闹的人,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的会医术,实在是匪夷所思。
礼芍药目不斜视,慢慢的将那些银针都取下,而一旁的柳柳就拿着p盆里面的帕子给他擦着一出来的黄色的东西,不一会水就变了。
本以为这样就好了时,却不想那男人忽然是面色难受,随后猛地支起一只手转身,吐了口血在地上。
“阿,吐血了。”有人忍不住喊出了声。
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后腿了一步,随后看着那男人就那样趴着,没有丝毫的动静了。
“这,难不成真的死了?”
“没有动,应该是死了吧。”那男人背对着大家,头往下的趴着。
见此柏清史却没有说话的意思,因为他习武,自然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但旁边的礼芍香却是一脸苍白的喊着;“大姐,你,你杀人了,不行,得赶紧将这事告诉爹爹还有母亲,让他们来会好些。”
礼芍香很是着急慌乱的想要出主意。
“他们来,这光天化日之下害人性命,这还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又岂能如此罢休。”有人一听顿时就不满了,做百姓的自然是羡慕乃至痛恨嫉妒做官的,毕竟他们经常一两句话间就能见到所有的人,轻而易举的就做成很多事,还碾压他们百姓的土地和粮食,自然他们是痛恨的,如今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放过她的。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将她送去衙门去,一定要给她惩罚才行。:”一时间大家都是情绪激动的喊了起来。
一时之间,现场不由扫动起来,礼芍香也是焦急的看着她。
“咳咳,我,我没事。”却不想,这时的男人有了反应,他咳嗽两声,急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