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明白着一个道理,故意的冷淡不理睬反而会吸引住男人的目光,想必这礼芍药便是如此打算的,因为她记得小时候礼芍药可是一口一个清史哥哥叫的很甜,那看着柏清史的目光里满是喜欢,所以她应该是看到柏清史护着她而心中不满,故意生气想赢得她的注意力。
但她却不明白,柏清史喜欢温顺碧玉的姑娘,而不是她那般的。
她出来与柏清史见面之后,难免是不经意间透露出府中发生的种种,也很满意看到柏清史不满的皱眉,她心中笑了笑,随后看着礼芍药先是面上喜悦,随而赶紧低眉顺眼的对她行礼:“大姐姐。”
礼芍药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却使得旁边的人有些意外,这礼芍香他们虽然不认得,但能跟在少主身边想必也是家境不简单的,所以这捣乱的姑娘想必也是如此。
“发生什么事了?”见礼芍药依旧漠视他,柏清史心中不由越加反感不悦起来,这样冷漠无礼的女子,怎么配做他柏清史的夫人,也只有礼芍香这样温顺可人的姑娘才是他所心仪的模样。
他刚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这边十分嘈杂,在外面看着的时候也简单听到一些,她会治病?就她那冷漠倨傲的模样,怎么可能屈身弯腰的为人治病,真是笑话。
“回少主,是这位姑娘,硬要说老夫不会看病,还用错药了,少主,老夫在柏家药铺行医数年,一直勤恳为百姓治病,不说医术卓越,但也是尽心而为,如今却是被一个姑娘如此污蔑,老夫实在是颜面难存啊。”那柳大夫语气要比之前好上不少,但却是一副痛心难过的模样,他心中想不能让礼芍药开口打算先下手为强,就算等下柏清史因为他语出不敬也不会太怪罪他,在他看来,这些大家族都是支脉相连,难免柏清史不会护着礼芍药。
但这次他却是想错了,柏清史几次三番在礼芍药这里落了面子,又岂会给礼芍药好看。
他还没有开口,旁边的礼芍香就柔声缓缓道:“大姐姐,这是药铺,柳大夫为人看病乃是耽误不得,我知道大姐姐心中对清史哥哥和我有些误解,但我们可以出去好好说,行吗大姐姐?”
她虽然劝解,随后又是带着恳求的语气,迎上礼芍药的目光时,她有些怯意,忍不住咬了咬唇,却还是坚定的看着她。
这样柔弱又坚强的模样,使得柏清史瞬时心中更加怜惜了,对礼芍药则是无比厌恶,他没想到就是因为他说了几句话帮了下礼芍香,她就斤斤计较于此,实在是太过心胸狭隘甚至是不知分寸了。
礼芍香这么温柔可人的姑娘怎么有这么个盛气凌人的姐姐。
他面色一厉:“芍药,我知道你刚刚回来有很多不适应,我们两家是睡觉,作为你的兄长我才劝诫你要爱护幼妹心胸宽广些,并不是刻意针对你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我柏家药铺是为百姓而设,你竟然来此捣乱,实在是性子过于恶劣了些,你要是再如此任性妄为,那我只好去拜见伯父了。”柏家家主和礼侯爷关系甚好,所有柏清史叫他伯父也不为过。
他口口声声的为她好,但那话里的指责之意,却是没有想过会对她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看见礼芍药面色冷淡了些,想必应该是心里难过了吧,礼芍香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又极快的掩饰下去。
她继续急切的开口:“清史哥哥,你别这样,姐姐她想必只是一时糊涂,绝非刻意的,毕竟她是郡主,从小刻学礼仪,怎么会真的不知分寸,这不也没有造成太多影响,我们……”
她话说完,就察觉了不对劲,不由有些惊慌的看向礼芍药:“大姐姐,我不是故意说出你的身份的,我只是想让清史哥哥别……”
“郡主,竟然是郡主,这舀城郡主,可就只有礼侯爷府家的嫡女才能被称为郡主吧。”这边的动静不小,使得门口处也围了不少人,听到这里,就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大家都是知道,礼芍药因为身体弱,礼侯爷一番考虑,就将她送到其他地方去静养了,本以为会是个端庄典雅的贵女,没想到却是如此刁蛮任性,听这柏公子的意思是还欺负庶妹吗?这样德性的郡主,实在是让人不喜。
一时之间,下面议论声不断,有人还故意加大声音道:“是郡主又怎么了?郡主就不能让人好好看病了?这里又不是礼家药铺,实在是过于嚣张了。”
“是啊,我是听说这礼夫人是挺和善的,怎么郡主却如此……想来是许久没有养在侯府,才变了性吧。”有人不由猜测道。
柏清史听着这些不由皱眉,但随即就松下,毕竟礼芍药却是如此,也不算冤枉,只是她现在还挂着自己未婚妻的名头,这……
果不其然,就听到有知情人说:“我可听说这郡主如今许配给了柏公子,这药铺也算是郡主的吧?怪不得……”
柏清史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垂眸一看,又见礼芍香有些黯然神伤的朝后退了一步,与他拉远距离,不由心中一疼,他和礼芍香早就是心心相惜的,如今却多了一个礼芍药夹在中间,若是她一直不回来该有多好,但如今,他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将这婚约给解除了,不能让礼芍香受委屈。
然而,任由他们说着,礼芍药依旧淡然而立,随后朝着那生病的男人走了过去:“把你的脉搏露出来,我先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好。”男人听着他们那样说,其实心中也是有些犹豫的,但想到自己遭受的疼痛一直没有得到缓解,每日都折磨着他,他不由咬了咬牙,当即死马当作活马医,就信面前的礼芍药一次。
礼芍药从怀中拿出一张白色的帕子放在他手腕上隔开,随后凝眉感受了一下,才道:“你想来是之前被马毒蜂叮过后来没有仔细处理,导致毒素滞留心脉,本不严重,但因为你长时间过于劳累没有注意休息,才使得毒素也乘机侵袭你的身体,若是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给你施针,几个疗程下来就可。”
柳大夫听她如此一说,不由心中一跳,他仔细想了想之前给这男人诊的脉搏,那时他以为是他有心悸之诊才会如此,心悸难以根治,他也并不知其法,又不想让他就此离开,这才每日给他开些补身体的药材,也能让自己有所收获,但是听礼芍药如此一番诊断,懂得医理的他也很快反应过来,但她可不愿承认自己当真不如她,不由憋着一张脸,一时没有说话。
柏清史一听她竟然要给人施针不由心中一震,要知道这施针是行医管用之法,但也不是每个大夫都会施针的,柳大夫都只会寻找一些简单的穴道疏通活脉,而这施针是稍不注意就会出人命的。
他就算再是反感她也要开口阻止,他几步就走过去:“芍药,你别在胡来,若是出了人命可不是任性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就算心中再不满也不能如此做。“
虽说所谓人命在他们这些大家族中是不值一提,但要是当着那么多人出了人命就不好解决了,礼芍香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礼芍药越是糟糕她就越高兴,所以看着柏清史开口阻止不由心中有些不满,难不成他心中还是在意着礼芍药的么。
“你给我闭嘴。”礼芍药行医之时最是不喜旁人打扰,本来现场就够吵闹了,这自以为是的人还在她面前大呼小叫,忍无可忍,她就直接吼出了声。
柏清史被她一时怔住,不由瞪大着眼睛看着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刚才的她满身凌厉气势,使得人不自觉的被她威慑到。
外面的街道上,礼止在知道礼芍药出门时也就从住处出来,目光一扫正好看到礼芍药,脸上挂着笑意就要过来,不想目光却注意到对面的柏清史,不由眸色灰暗了些许,这人,他可熟悉的很。
在前世,舀城谁人不知柏家公子是文韬武略才华横溢并且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而这样的一位公子却与礼侯府郡主定了亲可是伤了许多姑娘家的心,而他更是亲耳听到尊贵的郡主一脸高傲的说,只有那般温润儒雅夺目的男子,才有资格做她的丈夫,两人以后一定能琴瑟和鸣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但后来呢……想到前世的种种,他的眸色越发冰凉,看着两人对面而立,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又见柏清史和礼芍香两人举止亲昵的模样,不由看向礼芍药,却不想听到她有些恼火的吼声,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眼中流露出笑意。
是啊,现在和前世已经不同了,她如今有他,一时他也就没有出声,只是在后面站着看。
礼芍香见此不甘寂寞的上前:“大姐姐,清史哥哥也是为了你好,毕竟要是一个不甚,可就是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