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怨后,又在两人间看了一眼,才恍然:“我就说当初礼止你怎么一句话都不留就离开了礼府,原来是一直跟在小芍药身边啊,这也不奇怪,毕竟芍药那么讨厌你,你也还每日出去都给她买喜欢吃的小点心,看来还是记挂着当初的救命之恩,才一直跟在小芍药身边吧!”
礼芍药听此不由诧异的看了礼止一眼,那段时间她为了让他变成一个纨绔公子,给予了他极大的自由和礼随筠一起出入府,回来的时候礼止都会带些小点心给她,说是礼随筠让她转交的,她忽然明白,他是怕她因为是他买的,她不愿意吃,才如此说的吧。
至于记挂着救命之恩……礼芍药想到他多次的无礼,再次没有吭声。
“二少爷,好久不见。”礼止看了她一眼,随后朝着礼随筠问礼。
“喊什么二少爷,你现在又不是侯府的人,我们曾经又是好友,你叫我一声随筠就好。”礼随筠当即说道。
“如此,随筠吧。”礼止依旧温润带着疏离。
礼芍药看着他那模样,觉得他倒是会装,对自己却总是那么无赖,拿着药走过去,不冷不淡:“将手伸出来。”
“主人,媳妇让你伸手。”旁边的吱吱不甘寂寞的喊着。
“原来是你这小家伙在说话。”礼随筠注意到,当即走到了吱吱面前,有趣的打量着。
想到它刚刚说的话,他稍作一想明白过来:“原来你竟是叫我妹妹媳妇,不要脸的东西,不许如此叫,改了听到没?”
他板着脸就教训,自己妹子的便宜岂是一只鸟可以占的。
旁边的礼芍药一听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但她可不会解释,只是暗暗瞪了礼止一眼,示意他让吱吱闭嘴。
礼止眼角一柔,倒是顺从的拍了拍吱吱的脑袋:“不许乱喊,媳妇两个字不是谁都能喊的?明白没有?”
“就是,看在你是礼止养的鸟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物色一直漂亮的鸟来做你媳妇。”礼随筠在一旁附和。
见两人一唱一和的,礼芍药只好默默的低着头上药,在落在伤口的时候不由稍微重了些力道,使得没有防备的礼止嘶了一声,看了过来。
“抱歉,一时重了些。”她说着抱歉,眼里却没有丝毫愧疚,谁让他当着她二哥的面,都还占她的便宜?
“小芍药啊,你就不能仔细点,我可听说礼止的伤是因为你受的,该不会你这些年来还对他是鼻子不是脸的吧?”礼随筠在旁看了不由有些怀疑,毕竟他怎么看都觉得礼芍药是故意的。
“……二哥,你就是这么想芍药的?”
“随筠,芍药她很好。”他开口为她说了一句,但落在两人耳里又是有了差别。
礼随筠觉得他是被自家妹子欺压习惯了,而礼芍药心中的不满倒是消散了些,觉得有些莫名的羞怯。
这里的事引起朝廷的注意,将情况上禀后,已然将罪定在府伊身上,上面圣旨下来,将府伊全府上下的人都斩首,还有安置百姓,这蒙城之地处于偏远之地,直接归于朝廷管辖,但因路程较远,就下旨让礼侯爷全程处理,因此过来三日,礼芍药就和父亲也时隔三年后再见了。
礼侯爷进城的时候,带了不少人,但排场并不大,低调的到礼芍药集中诊治的地方,礼芍药抬眸时,看到礼侯爷,忍不住鼻中一酸,思念顿时涌上心头。
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东西沉淀压制,但礼侯爷对她的疼爱,却也不假的。
当着众人的面,她极快的收敛了表情,端着礼仪得体的上前行礼:“时药见过礼侯爷。”
她的身份,现在不便与他相认,而且,在面对外人时,她们都是脸上蒙了一层纱的。
“嗯,本侯已经听说,这场灾祸能被阻止,百姓能够得救,药王谷有很多的功劳,做的不错,本侯已经向圣上说明,将药王谷的功劳都上报上去。”
“这是药王谷本职,只愿百姓平安,所谓名利,不是药王谷所求。”礼芍药摇了摇头,不想惹些麻烦来。
“只是照例上述,少主不需有压力。”礼侯爷看着她,眼底透着慈爱来。
礼侯爷交代下身边的人,吩咐开来又单独叫礼芍药到屋内,说是有事要谈。
“药儿。”他伸开双手,很是慈祥的看着礼芍药。
礼芍药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收敛眼底的眼神,朝着他怀里扑了过去:“爹爹,我想你。”
“爹爹也想药儿,药儿长漂亮了许多,爹爹都快要认不出来了。”他呵呵的笑着。
“爹爹,我可是你女儿,要是你认不出来药儿,那药儿也不理会爹爹了。”她故意娇声道。
“怎会,药儿再如何变,爹爹也会认得的。”他当即承诺道。
“爹爹是因为收到我的信才特意赶了过来吗?”
“自然,本来爹爹并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派人打听之后才向上禀报,毕竟这里不是爹爹的管辖之地,如今看到药儿平安无事,又还解决了这里的事情,爹爹很是为你自豪。”他夸奖道。
“爹爹。”她有些羞涩。
两人聊了一会,又提到了礼随筠也在这,礼侯爷顿时脸色一变,让人将他找了过来。
后来又难免一番父训儿乖的场面,礼芍药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不由嘴角扬起笑意,但眼底,却是有些黯淡,若是这一切,都无比的真实,一直的延续,该有多好。
很快,这里又重新恢复到以前的模样,大家的伤势有所缓解后都回到了自己的家,对礼芍药他们更是极为感激,在为他们诊治的一段时间,每天他们的三餐都没有准备,都有百姓给他们送来,不会不够,有时还吃不完。
所以,很多人还是简单的,你对他好,他也对你好,当然,这是没有威胁的前提下。
礼侯爷他并不能留在这太久,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后,他还得上京,毕竟蒙城死了上千人是件不小的事情。
“少主,你要不……回去看看吧。”时月在旁边等着她为一个人换完药,才在旁边犹豫开口。
“嗯?”她疑惑抬头。
“礼公子说,他的伤口有些不舒服,我想,还是应该告诉少主才是。”毕竟礼止只愿意让礼芍药给她包扎,上一次他的伤口有些发炎了,因为礼芍药有些忙,所以没有立马回去,后来又忘了,再记起的时候,他那才长出来的肉都已经烂了。
那时她有些生气的看着他:“我不觉得你真的被人碰就会如何,你这是故意再折腾你知道吗?你的手是你的,不是我的,疼的也是你不是我。”
“我明白,可是,我想知道,你会不会为我担忧?为我心疼?若是如此,再疼,我都愿意承受的。”他看着她询问。
礼芍药心中的怒不由一下子被按了下去,有些发闷,又有些无措,最终,还是道:“我是大夫,并不希望病人如此折腾自己。”
说完,又补充道:“不过,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 我都会及时回来的。”
听到这,礼芍药当即将手里的事情交给时月,叮嘱了一会道:“我去去就回来。”
“哦。”时月应着,看着礼芍药加快步伐往回走,不由暗自琢磨,总觉得,少主对她的这位朋友很不一般啊,但那礼公子对少主的意思,她可是看出来了。
她忽的眼神一亮:“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什么郎有情妾有意,他,可配不上少主。”旁边传来一声冷哼,只见时分也正盯着礼芍药的背影,脸色很是不好看。
“我倒觉得礼公子长得好看俊美,而且武功很厉害,而且还对少主好,他那伤就是为少主受的啊。”时月忍不住反驳。
眼见两人就要掐起来,旁边的时分开口:“好了,还有许多病人的药,还没有换,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时分说话,他们不由都闭了嘴。
礼芍药进去的时候,不由将微喘的气才匀平,才走了过去。
因为被礼芍药要求,礼止一直都躺在屋中休息,为了打发时间,他就看看书,时而在屋中活动活动,他进去的时候,礼止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窗子的光洒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脸更加温润如玉,却显得有几分不真实。
“来了。”他睫毛颤动,嘴唇也随之一勾。
礼芍药垂下了眼睛:“怎么不舒服了?”
“伤口有些发麻,痒痒的疼。”他声音微低,显得几分可怜。
礼芍药听着却是没有动:“你这伤口恢复的很好,而且我用药都是用的最好的,如今应该在长新肉后阶段,这我应该昨天就和你说过吧,痒痒的疼,这是正常的,而且我之前给你上的药有止痛的效果,所以,你是故意叫我回来的?”
“嗯,被你发现了啊。”他脸上故意的难受消失,但却丝毫没有被揭穿的感觉。
“我很忙,你应该知道的。”她抿唇,强调道,不知道他如此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可是……”他朝着她靠近了一些,黑眸微暗,薄唇动了动,丝丝的热气洒在她的耳畔:“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