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司马珺这段时间总是往暗卫的小院子跑,为的都是找云笛商量关于他和清雅郡主离开京城的事情。只是这两天又多了其他的事情,照看一个几乎没有什么生气的女子。
“清雅郡主非要将这个丫鬟送出来,只得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将她从周尧的眼皮子底下弄出来。着段时间就辛苦你多加照看了。”司马珺对司羽说道。
司羽自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为主子分忧本就是他们这些作属下的人应该做的,没有推辞的理由。
云笛在思量着他们离开的路线,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回到边疆去。可是回边疆,也就意味着清雅郡主需要一个全新的并且合理的身份。想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对祁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个过程难就难在怎么让原本的清雅郡主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消失。
毕竟一个颇受周国和大晋皇帝看中的女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说周国便是连昭成帝都不会轻易罢休。昭成帝多年来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不可能会很坦然地接受那个女子就这么凭空消失的理由。他必定会穷追不舍,若是最后查到了祁晋的头上,那必定是得不偿失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便是清雅郡主之前拒绝云笛的理由,她脸上的烙印。烙铁烙出来的印子是没有办法彻底清除了,且不说这世上并没有这般神医,饶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大夫太医院的医正周太医都没法彻底烙印。目前唯一的办法便是制作人皮面具。
可是制作人皮面具的工序十分繁复,哪怕祁晋手下有这样的能人,制作好一张人皮面具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所以这短时间,司马珺和祁晋也不能帮上云笛什么。能做的便只要等消息,等一个机会,等周尧放松对清雅郡主的机会。
在祁晋的预想之中,清雅郡主这一次的中毒是无需好的,或是直接便将身体搞垮,这样才有利于之后的计划的进行。毕竟,只有身体虚弱的人才会在遭遇了一些风寒之类的病痛熬不住直接就去了。祁晋和司马珺打的便是让清雅郡主假死的主意。
若是让清雅郡主直接服毒死,那周尧必定会怀疑。故而清雅郡主要死得有理有据,死得让人“抓不出错处来”。
所以祁晋在等,等清雅郡主的身体“彻底垮掉”。
这日司马珺刚从小院子里回到将军府,便听得秋儿说钟权已经在院里等着她了。
钟权之前一直在被司马珺安排去查千梦楼的事情,大抵是因着千梦楼的事情过于缠人,他已经许久不曾来找司马珺汇报情况了。
司马珺估摸着这回钟权来找自己必定是已经找到了重要的证据灵力,想到这一点,司马珺脚下越发地快了。不到一会儿便从将军府的门口走到了自己的院子之中。
“见过主子。”钟权上前朝着司马珺行了礼。
“说说怎么了。”司马珺点了点头,示意钟权起身,将最近的情况一一报来。
钟权一向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得了司马珺的命令,便条理清晰地将最近的事情汇报:“我顺着李世子的这条线索往下查,发现千梦楼的人的的确确曾经多次和李世子见过面。一开始是在酒楼茶馆,最后一次便是在千梦楼的顶层,也就是最先被我们查出来的一次。他们大抵也是因为担心过早的暴露,才会将一开始的见面场地定在了酒楼茶馆。”
“倒是谨慎的人。”司马珺嗤笑一声。
“根据之前属下得到的线索,千梦楼和三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属下查到在千梦楼顶层见李世子的正是之前三皇子身边最得宠信的谋臣。那个谋臣想方设法想要将李世子策反,可是就李世子表现出来的样子,他应该并没有答应。李世子态度真正发生变化的时候是在从宫中离开并在家中待了一段时间之后。”钟权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根据线人的回报,那天皇上和李世子在御书房密谈了一个多时辰,可是具体谈了什么,除了皇上和李世子再无第三人知道。甚至连皇上身边最为倚重的公公都没能留在御书房之中。而李世子在回到王府之后,宫中便去了人,自此李世子被关在家中整整半个月不曾出门。”
司马珺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李子延的叛变是被逼的。
司马珺迷茫了,李子延的叛变若真是身不由己,可是又怎么解释李子延现在这么尽心尽力地为祁玄谋划呢?一个和自己明摆着貌合心不合的谋士,祁玄便是再愚蠢,也不至于会将他当做是自己最信任的谋士。
司马珺将自己摆在祁玄的角度来思考李子延对自己的利与弊。就有利的角度来说,李子延若是真的能真心的帮助他,那就李子延对祁晋的了解,祁玄必然是能得到极大的助益。可是利益就这么一条,虽然不说能够一劳永逸,但是最起码要轻松许多。古人所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也不是全是骗人的。
而就弊端来看,李子延和祁晋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意,平日里好得像是能穿一条裤子的人,这样的人能真正的为自己所用?不得不说,这样的风险极大。司马珺不得不承认,若是他是祁玄那么她一定不会接纳李子延的投诚。
不接受的理由有两个,第一李子延的心不诚,若是自己接受了他的投诚那李子延就能随时随地的捅自己一刀;第二若是李子延是假意投诚,其实是在做双面间谍,那自己可就亏大发了。
可是事实是,祁玄不仅仅是接受了李子延的投诚,更加是对李子延信任有加。司马珺皱着眉头,一时间有些疑惑。
突然,司马珺想起来一个人——昭成帝!
司马珺假设,若是李子延是昭成帝安排给祁玄的,那祁玄这么一个乖乖儿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那接纳李子延的投诚便有了理由。至于之后为什么祁玄会对李子延这么信任,那不要思考便知道李子延必定是将祁晋卖了个彻底。
李子延将祁晋的秘密通通告诉了祁玄,而祁玄在验证了一些之后自然就对李子延产生了信任感。久而久之,李子延成为祁玄身边最受宠信的谋臣自然就不足为奇了。
“那余映寒那边呢?查到了些什么?”司马珺想通了李子延这边的事情,便有想起了那个顶罪的余映寒余大人,一个到了晚节不保的老人。
在司马珺的猜测之中,昭成帝应该是知道祁玄做的勾当的。而在李子延知道了千梦楼的秘密之后,昭成帝和祁玄在知道无法将李子延这么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直接除了个干净之后,便选择了怀柔政策。先是祁玄安排人许以重诺去尝试策反李子延,而在祁玄策反李子延失败之后,昭成帝出手了。
昭成帝的处理方式则是要干净果决得多,直接逼得李子延投进祁玄的阵营。
这个时候的司马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潜意识之中,认定了李子延是被昭成帝威胁而不得已向祁玄投诚的人了。
“回禀主人,余映寒大人那边,属下查到在余大人自尽的前一天晚上皇上身边的暗卫曾经到过余大人府上。”钟权的话一落音,司马珺便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虽然钟权说的已经大部分和自己的想法吻合,可是司马珺还是示意钟权继续往下说。
“根据属下得到的消息,其实在余大人自尽的前两天余大人便已经向皇上递了告老还乡的奏折,可是皇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同意。直到余大人自尽前一日晚上,皇上派来暗卫。第二天余大人便在书房之中自尽了,并且写下了那份罪己诏。”
司马珺了然地点了点头,“皇上手上有余映寒的把柄?”这话虽然是在问钟权,可是司马珺的语气之中却满是肯定。
“正是,属下的查探到余大人的儿子多次抢占民女,甚至因此逼死过几个女子。而余大人的侄子也仗着余大人的身份,在余大人的家乡抢占田地,鱼肉乡里。这些还不是最为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余大人的儿子看上了一个被坎子从周国带来的歌姬,为了得到这个歌姬余大人向那个坎子提供了一份京城战力部署的地图。”
司马珺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倒是胆子大,自己的儿子这般不争气余大人就一点儿也不防着他?”语气之中具是对余大人的不理解。
“这个属下便不清楚了,属下只查到自从余大人自杀之后,余大人的家眷都回了江南老家。虽然因为余大人的事情受了些许责罚,但是日子还是过得很滋润。只不过,余大人的家族之中好像再没有人再参与科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