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谁说出去的？”
“儿臣不知。”
祁玄此刻也是真正的慌了神，他一开始怀疑过李子延可是李子延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若是李子延想要把这些事情抖露出去，那必定老早就已经抖出去了。所以这背后之人一定是另有其人。
正是因为不知道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这才是祁玄慌张的真正原因。
祁玄不禁在心里打鼓，这人要是只知道一些表层的东西那便由着他说去。可若是他知道的太多了，那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祁玄能想到的东西昭成帝自然也是能想到的，所以昭成帝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你且先退下吧，朕会派人去查探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最近都给朕安分一些。”昭成帝看着祁玄，眼中带上了些许冰冷。
祁玄虽然在旁人面前高傲得很，但是在昭成帝面前还是虚得不行。听见了昭成帝的这番话，自然也是不敢反驳。诺诺地应了声之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祁晋仍旧是在御书房外头候着，那些内阁的大臣们也没有走远，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想祁玄一样不想做就可以不去做。
“皇兄这段时间一定很忙吧？”自小祁玄就喜欢喝祁晋对着干，祁晋不开心了那祁玄就开心了。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从御书房一出来祁玄就忍不住凑上前去和祁晋说话，“是臣弟问得欠考虑了。皇兄肯定是忙的，这不都忙到陪司马小姐看看戏听听书的时间都没有了么？不过皇兄别担心，今天我和八皇子可是好好地替皇兄陪了陪她。”
祁晋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那周尧对司马珺有兴趣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若是说祁玄和周尧是正好碰到了司马珺才一块儿看戏的祁晋都是不太相信的，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司马珺是被祁玄和周尧强行带过去的。
“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祁晋的声音是出乎他意料的冷静，他知道自己不能慌，他一慌祁玄以后便会再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逼迫司马珺。
祁玄显然是被祁晋这个时候的表情取悦了，一扫之前在御书房之中的害怕阴郁，哈哈大笑起来。
“皇兄放心，臣弟我还没有去夺旁人心头好的爱好。”祁玄的嘴角勾起，“但是皇兄可以猜猜八皇子有没有？哈哈哈哈哈……”
挑衅了一番祁晋之后，祁玄心情颇好。一路上摇头晃脑地就出了前殿，正好就被俪贵妃安排在宫门口的小丫鬟给拦住了去路。
“参加三皇子殿下，贵妃娘娘差奴婢来唤您过去一趟。”小丫鬟是俪贵妃身边的老人了，平日里再尊贵的人都见过了，因此此时与祁玄说话也是不打怵的。
祁玄皱了皱眉头，心想着这会儿自己的母妃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脚下却也是不耽搁，拐了个弯就朝着俪贵妃的寝宫走去。
祁玄离开之后，祁晋与内阁大臣们再一次进入御书房，批阅方才还未批完的奏折。按照常理来说，祁晋一般需要在御书房之中待到午时之后，等奏折已经差不多处理完毕之后才能离开御书房。可是今儿个昭成帝却是在午时之前便让祁晋回去了。
祁玄的挑衅和昭成帝的不同寻常，这两样都让祁晋感受到了隐隐约约的危险。
可是这危险究竟是什么祁晋自己也而说不清楚，当下之计唯有去见过司马珺才能知道了。
二话不说抛下了周尧和祁玄的司马珺此时正在家中享受她的午膳，“没有了两个讨厌鬼，真是连空气都清新得不得了。”司马珺喝了一口秋儿给她盛的汤，发出感慨。
“讨厌鬼？说得是谁？”祁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司马珺惊讶得直接从凳子上蹦起来。
“你今天怎么这般早就做完事情了？”司马珺笑着看着祁晋。
祁晋喜欢看见司马珺笑着的模样，眉眼弯弯的，单是让人看着就能感受到快乐。“今天的事情比较少。”
“真希望每天都能这么少，”司马珺小声地说道，“对了，你用了午膳吗？”
“还未。”
“秋儿快再去备一副碗筷来，再吩咐小厨房做道红烧鱼来。”红烧鱼是祁晋为数不多的称得上是喜欢的菜，司马珺对这些记得很清楚。
一种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祁晋用力握住司马珺的手，说道：“不用了，足够了就我们俩。”
“那，好吧。”看着祁晋坚持的样子，司马珺便打消了再让小厨房加菜的想法。拉着祁晋坐下，司马珺继续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祁晋有些不解，问道。
司马珺却是叹了口气，“你最近都好忙，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仔细认真的看过你了。”
只是一句很普通的情人之间的抱怨而已，却是让祁晋想起了在御书房前祁玄的挑衅。心不由得抽痛了起来。眼前的这个姑娘就像是一缕阳光，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进入了他的世界，照亮了他的全部。这个姑娘知道他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也会在天冷的时候派人来告诉自己多添衣。这么好的姑娘，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完完全全护住她。
祁晋心有不甘，在不甘心的同时他对于那个位置有着前所未有的执着。
虽然祁晋从小到大一直就是以皇位为目标而成长的，但是在一开始那是他的责任，是他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的责任。上官皇后过世之后，一直支撑着祁晋去争夺那个位置的理由便从责任变成了报仇，为上官皇后也为着他自己。可是此时此刻，让祁晋觉得那个位置一定要拿到手的原因是他想护着眼前这个言笑晏晏的姑娘，给她撑起一片天。
“对不起，”祁晋开口说道。
“啊？对不起什么啊，我有没怪你。”司马珺愣了愣，随即又笑开了，接过秋儿取来的碗亲自给祁晋盛了一碗汤，“你尝尝这汤，小厨房今儿个早上就熬上了，味道可好了。”
“嗯。”
两人就这么我给你夹一筷子，你给我夹一筷子地黏黏糊糊地吃完了午膳。房间里服侍的丫鬟早就被秋儿有眼色地叫走了，只剩下这二人你侬我侬。
“今天祁玄进宫了，像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祁晋并没有选择问司马珺今天是不是和祁玄一起出去了，而是直接挑明了他觉得祁玄怪怪的。
“嗯？”司马珺有些许的疑惑，这祁玄能出什么事？他要是出事了那昭成帝还不得疯？可是转念一想，司马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我知道了，千梦楼！”
“什么？”
“今天早上祁玄派人来给我递帖子说邀我去戏楼听曲，可是那帖子被窝回绝了之后他便上门来逼我跟着他去，没得办法我就和他走了一遭。”司马珺语气里头满是对祁玄的厌恶，“谁知道等到了戏楼我便发现周尧那厮也在，本来我想找个借口开溜。可是借口没找到，戏楼里说书的老先生便说起了当下时兴的话本子，就是关于千梦楼的。”
听司马珺这一通话说下来，祁晋也算是明白了祁玄为什么会这么急急忙忙地进宫面圣了，合着是担心东窗事发去找帮手的。
“不过，为什么当下时兴的话本子回事关于千梦楼的？”祁晋的重点抓得一向很准，一向就抓到了司马珺想要掩饰过去的内容。
“这个嘛，这个……”司马珺不再看着祁晋，将眼神转到了桌上还未撤下去的饭碗上头，寻思着该怎么找个由头混过去，“这个东西，它时兴就是时兴，不时兴那就不时兴，也没个准的不是。”
“司马珺，看着我，说实话。”祁晋强行把司马珺的身体掰过来，一副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就和司马珺没完的态度。
“好嘛好嘛，是我之前让人宣扬出去的。”司马珺见装死并没有什么用，便直接干脆利落地全给撩了，“之前我让钟权把消息一点儿一点儿从赌场啊青楼啊等地方散播出去，只是我这消息还有一大半没出去呢，这话本子就出来了。不过你还真别说，这有一两个话本子还真就让他们摸着了一点儿边。”说完司马珺还想向祁晋推荐一下自己这两天在看的话本子，可是看见祁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得呐呐地闭上了嘴巴。
“所以今天你们在戏楼里听见的那段书就是接近事实的那一两个话本子之一？”
“嗯。”司马珺这个时候也没有之前听说书时候的兴奋了，同时很敏锐地意识到祁晋可能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