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个春节期间,司马珺都被她爹司马骁给禁锢在家里。除了每天不能出门以外,每天还得朝《女戒》,她爹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毛病大过年的给她多加了一遍,可谓是生不如死。
“秋儿,我的好秋儿,你就帮你家小姐一次吧。”司马珺缠着秋儿,两只眼睛被她用力地揉搓显得红彤彤的,看起来尤为可怜。要是被不知内情的人看见,还以为司马珺是真受了什么大委屈。
“不。”秋儿非常果断的拒绝了,“您说说,我都帮了您那么多次了,您最后是怎么对我的。”
“嗯,这个……”司马珺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间居然反驳不了。
秋儿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一项一项地跟司马珺算起之前的帐来:“当初您欺负了侍郎的妹妹您就是这么说的,后来您大半夜地出门也是奴婢帮您顶的缸,更不要说您这次丢下一封信就跟着太子殿下去了江南。您知道这几个月奴婢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将军一天三次分餐一样来问我您还有没有说什么,这您让奴婢怎么说?奴婢什么也没做就要平白承受这样的压力,这几个月奴婢是吃不好睡不好。而且将军警告过奴婢了,奴婢要是再帮着您干这事,就要把奴婢发卖出去。我的小姐啊,奴婢这回是真的不敢了。“秋儿越说越伤心,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地往下流。
“这……”司马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做法实在是不妥,但是坑秋儿是已经坑习惯了了的,要想不坑她这是不可能的,“你看我爹每回都这么跟你说,他最后不还是没有把你赶出去吗?这说明小姐我是护得住你的,你放心,只要本小姐还在,你就不会被发卖。”
“小姐您是非得出去吗?”秋儿吸了吸鼻子,问道。
“那是自然,我已经在家里待了近半月了,再在家中待着我是要生霉了。”司马珺翻了翻白眼,她是真的想不通自家爹这一次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又是罚自己抄书又是禁足的,这可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以前做错了什么事情,顶多就是几个时辰的马步就给蒙混过去了,哪里像现在这般。
“可是将军说了,您这个正月是不能出门的。”
“哎呀,秋儿你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我的丫鬟还是我爹的丫鬟?怎么说话总是偏这我爹呢?”从前还不觉得秋儿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司马珺只觉得这是一只知了啊,絮絮叨叨嘴上就没个停的。
“秋儿自然是您的丫鬟。”
“那既然是我的丫鬟,那是不是得听我的?”
“是。”
“那我现在命令你,去我的床上睡觉假装是我。”虽然秋儿是越来越唠叨了,但是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骗,司马珺沾沾自喜的想到。
“不可以,将军说了奴婢再假装您就打断奴婢的腿。”
“……”
行吧,败给你了,司马将军!真真是亲爹!
司马珺烦躁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想降降火气,“噗……这茶水也跟我作对!”司马珺被气得火烧大脑,完全忘记了这茶水是秋儿刚换上的热茶,一口闷进去直烫的嘴巴发麻。
“小姐……”秋儿忙上前帮司马珺处理嘴上被烫到的地方,“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还好这茶水并不是特别烫,不然还不得起几个水泡啊。”
“那还不是因为被你气的。”司马珺被烫这么一下也冷静了不少。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秋儿是真的委屈了,自己什么都没做还被将军训斥那为了小姐也就算了,可是小姐却总让自己顶缸,那再好脾气的人也有几分泥性子。可到底秋儿跟着司马珺这么些年,感情深厚,“小姐是要出门去吃城南那家的桂花糕吗?奴婢去给您买来,您就别出门了行吗?”
秋儿这哄小孩儿的语气让司马珺听着一阵恶寒,心想自己已经这么荼毒人了吗?
“还是您想吃点别的,玩点别的,奴婢都给您找来。您要是真想出去,还有三日便是元宵节了,到那日您的禁足也就解了,您再熬一熬?”秋儿说得那叫一个感人肺腑,掏心掏肺。
司马珺一听这话,觉得也有理,略微思索了一下,对着秋儿说道:“那你去将司羽找来,就说我有事情吩咐。”
“诶!”秋儿一听这话就知道司马珺这是打消了自己个儿出门的想法了,一时间之前的忧伤难过就此烟消云散了。擦了擦脸上还没有干得泪水,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秋儿就踩着焦急的步子往外走去。
司羽等一众暗卫都住在离将军府不是很远的一座小四合院之中,秋儿到这个四合院门口时,里头正在说之前的赌局。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钟哥赢了。”一名暗卫摇了摇头,对此深表遗憾。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那可是钟哥啊。”之前司马珺将钟权带到了众暗卫面前,这些暗卫对这么一个突然就出现的人还很是排斥。知道钟权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这些暗卫可谓是把钟权当做是榜样来看待。
“对啊,看来我们跟钟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啊。”另一名暗卫接着说道。
“六儿,你不是钟哥的关门弟子吗?怎么这会却是一点也没猜中啊?”有好事的暗卫拉着六儿打趣,前些天在将军府门口六儿押的挨打,这离司马珺现在的受到的处罚那可真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六儿自从之前跟着司马珺去了趟江南,这段时间就一直混在司马珺的暗卫之中,并没有回他真正的师傅方衍的身边,颇有一股子乐不思蜀的味道。
“我这不是怕我也猜对了会让钟叔没面子嘛。”六儿背对着门口,说起瞎话来那叫一个信口开河。
“咳咳。”
“哟,钟叔,您怎么来了。”六儿一听见咳嗽声,立马回身,同时脸上带上了谄媚的笑容。
“我来看看我的面子还在不在。”钟权背着手目不斜视地看着六儿。
六儿被看得头皮发麻,忙认错道:“钟叔,我错了我错了。”
“哼,小兔崽子好的不学尽学些乱七八糟的。”
“下次再也不敢了。”六儿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地回答道。
“这还差不多,”钟权抚了抚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睛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一看就抓了个现行,还不快去练功!”
“是。”被榜样这么一说,众暗卫立刻冲出房间在院子里的习武场上操练起来。
钟权巡视了一番之后才离去,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嘘,得亏是运气好,瞎猜了一个惩罚就猜对了,保住了面子,幸好幸好。”
“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钟权的耳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吓得钟权一跳。
若不是之前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钟权也不至于连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靠近都注意不到。眼前的这个女子钟权认识,正是前来找司羽却遍寻不到的秋儿。
“我是司马小姐之前找来训练暗卫的教头,我叫钟权。”因着秋儿是司马珺身边的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钟权还是只把自己明面上的身份告诉秋儿。
“你好,请问你知道司羽姑娘在哪里吗?”秋儿对钟权的话很是信任,一听钟权也是暗卫之中的一员,立刻向他询问起司羽来。
“司羽今天有事外出了,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我找她,是我家小姐找她。”秋儿纠正钟权,“怪不得我来这里很久了都没找到她,原来是出门了。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转告她一声,就说小姐有事情吩咐。”
“好的。”钟权也不在意这么些小事情,再加之小姑娘说话娇娇软软的,让人不想拒绝。
“那就多谢你了。小姐估计也等急了,我就先回去了。”秋儿说罢便转身离开。
待秋儿回到将军府,果然就看见司马珺已经百无聊赖地趴在堂屋的桌子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毛笔戳着纸。秋儿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家小姐自从被禁足之后就一直在罚抄《女戒》。可是这都快半个月了,这两遍《女戒》还只是抄了一小半部分。
“小姐啊,照您这么抄下去,那就是再给您半个月的时间也抄不完啊。”秋儿忍不住跟司马珺说着抄书的事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司羽呢?”司马珺抬头看着秋儿。
“司羽姑娘不在别苑,有事情出去了。怕您等得急了,奴婢便请一位名叫钟权的教头代为通知了。想来等司羽姑娘得到消息必定会第一时间来找您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等司羽得到消息赶来将军府事,却是已经入夜了。
“听说你今天有急事办?”司马珺看着司羽,问道。作为主子,司马珺必须对所有的暗卫了如指掌。
“属下知罪,请主子责罚。”
“何罪之有?”
“属下不该私自行动。”
“哦?说来听听。”
“属下今日出门时发现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正在跟踪礼部张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