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京城里的八卦那是天天有新的，最近京城里头最为人热道的就是关于太子殿下祁晋和护国将军的嫡长女司马珺的八卦。
老百姓们对那些个有权有势的人的八卦最是感兴趣，因而当市井上出现祁晋和司马珺的谣言时，传播得也是最快的。
“哥几个听说了吗？太子殿下和护国将军的嫡长女……”街头卖糖人的小贩趁着没有客人上门的功夫，抓紧时间与旁边卖菜的菜贩子炫耀他新听得的八卦。只是可惜他这话还没说完那菜贩子麻溜地给一个妇人装好一把青菜，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这二人的消息哪里还有没听过的。”
卖糖人的小贩没有炫耀成功，语气不由得低了几分，也没前头那么快活了。可是这谣言终归是与太子殿下有关系，所以哪怕是没有炫耀成，那小贩也是愿意和旁人说道说道的，“诶，那你说说，那会是真的吗？”
“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都传出来了那必定也是八九不离十了。”那菜贩子也是个好事儿的，边说着话边和卖糖人的小贩挤眼睛。
“二位这是在说什么？”方才买菜的妇人并没有直接离去，反倒是留在了原地听两个小贩说着八卦。
“大姐您不知道？”卖糖人的小贩听得妇人这么一问，又来了性质。
“知道什么？我该知道？”小贩这么一问，妇人就更加迷茫了。瞪着一双圆目就这么疑惑地看着小贩。
“是了，您估计是天天待在家中，这才不晓得。”卖糖人的小贩好不容易逮着个炫耀的机会，自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咱们太子殿下和护国将军的嫡长女好上了，这个您总该知道吧？”
那妇人笑着，“这个知道，不就是千寿宴上的事儿嘛。怎么还有后续？”
“有有有，这后续可了不得。”
“哦？怎么说？”
“前两天有人听护国将军府的下人说，那司马小姐就是为了查清她娘过世的原因才缠上太子殿下的。先头流传的她喜欢太子殿下什么的，都是假的。”
听了那小贩这么说，妇人惊讶到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巴，“这，这司马小姐胆子也太大了吧。那可是太子殿下。”
卖糖人的小贩总算是体会了一把炫耀的爽快，当下也不做生意了，就和那妇人聊起来这八卦谣言来了。
“谁说不是呢，太子殿下都敢利用……我看呐，那司马小姐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菜贩子和妇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司马小姐也太不识好歹了些。
司马珺是为了查清自己母亲逝世的真实原因才接近祁晋并且和祁晋在一起的，这个消息在京城以不可阻挡的破竹之势传播开来，几乎到了人人都知道的地步。比之一年前传出司马珺喜欢祁晋的谣言更加可怕，现在就是连官宦人家的聚会妇人们都会以此作为谈话的重点，每个人都想对这件事情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件事情在外头闹得那么厉害，祁晋和司马珺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小姐，您真的是因为想要调查夫人的死因才接近太子殿下的啊？”秋儿端着药碗，一勺一勺不紧不慢地喂着司马珺，语气里头满是不解和疑惑。
其实按理说秋儿作为司马珺身边的大丫鬟，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的。因为就单单从司马珺对祁晋的态度来看，就能够确定司马珺对祁晋是认真的。至于司马珺的目的是什么，秋儿觉得只要自家小姐和太子殿下好就行了，就足够了。
但是自从那个谣言传出去以来，那位自从自家小姐受伤以来就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粘着自家小姐的太子殿下却是一次也没有来过将军府。
秋儿本来是以为太子殿下只是因为政 务繁忙，这才无暇照顾司马珺。可是当昨日秋儿上街为司马珺买果脯时碰见祁晋正在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戏楼，一向对司马珺与祁晋的感情很有信心的秋儿突然就变得不那么相信了。因此才有了现在秋儿问司马珺的场景。
司马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仿佛秋儿问的不是她一样。
喂完药，秋儿端来一盘蜜饯子，让司马珺去去嘴里的苦味儿。可是平日里恨不得将一盘子吃完的司马珺这会儿却是兴致缺缺。这惹得秋儿更加疑惑了，于是秋儿不怕死地又唤了一声司马珺，“小姐？”
“嗯。”
“秋儿若是惹小姐不开心了，还请小姐惩罚。”秋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管是八卦也好，关心也罢，秋儿始终是一名婢女。无论如何，主子的事情永远也轮不到她一个奴婢来过问。
司马珺被秋儿再一次地呼喊给叫回了神，抬头看了一眼秋儿，这才又低下头去。
“秋儿，我对祁晋如何你不知道吗？就算我一开始是抱着查清我娘亲的死因才接近他的，我也是掏心掏肺地对他。”司马珺这话说得含含糊糊像是在肯定传言又像是在否定传言。秋儿听的糊里糊涂，但是作为一个婢女的本能反应，秋儿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很有眼色地离开了房间，留给司马珺独处的空间。
被谣言弄得心神不宁的不仅仅是秋儿一人，还有一向与司马珺交好的祁馨雅。这不，当天下午祁馨雅就乘着马车紧赶慢赶地到了将军府。
祁馨雅到将军府的时候，司马珺正好还在睡午觉。若是按照平日里的习惯，祁馨雅定然会等司马珺睡醒了才让秋儿去通报。但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祁馨雅完全没有耐心等到司马珺睡醒午觉。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人强行从床上叫起来的司马珺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她喝了一口秋儿刚泡好的茶提了提神，这才有气无力的问祁馨雅，“你这么急找我做什么？”
“京城最近的谣言你听说了吗？”虽然对这件事情很是看中，但是祁馨雅并没有一上来就指着司马珺的脑袋一通问罪。而是选择从小的地方切入，祁馨雅这么做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嗤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己居然还会有这么为人着想的时候。
可是祁馨雅的好意并没有被司马珺所接受，司马珺听了她的问话只是冷冷地反问道：“我知不知道很重要吗？你不就是因为相信了那个传言才来找我的吗？”
虽然司马珺说的是实话，但是祁馨雅还是不免被司马珺的这个态度给刺到了。一时间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司马珺！”自从与司马珺交好以来，祁馨雅便再没有唤过司马珺的全名，这还是第一次。
“做什么？”司马珺毫不示弱的用眼睛死死地盯着祁馨雅，仿佛今儿个就是拼着和祁馨雅的关系破裂，也要和祁馨雅对着干一样。
“你到底知不知道太子哥哥有多喜欢你，你……你就是这么回报太子哥哥的？”司马珺的态度成功激怒了祁馨雅，让本来还对那传言不太相信的祁馨雅直接认定了司马珺就是因为传言之中的原因才接近祁晋的。
祁馨雅哪怕和司马珺再要好，也比不得祁晋作为哥哥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这也就是为什么祁馨雅在听说那个传言之后第一时间赶到将军府找司马珺确定的原因，她实在是不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欺骗。哪怕那个骗他的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这与祁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一直被人怀疑，司马珺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起来。与祁馨雅之间的关系更是紧张了起来。
“司马珺，你……”
“祁小姐若是没有旁的事情，还请离开将军府。”司马珺完全不顾二人情分，直接对祁馨雅下了逐客令。
祁馨雅再怎么样也是被成王夫妇捧在手心里头长大的姑娘，自小又因为身份的原因处处受人吹捧和尊敬，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当下便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从司马珺的院子中离去。
“司马珺，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这是祁馨雅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到祁馨雅走出了院子，再也看不到人影之后，司马珺才说道：“我自然不会后悔。”
对不起，司马珺在心里说了一句。
祁馨雅的离去并没有让屋中的气氛缓和起来，反倒是更加令人心惊胆战了。
秋儿小心翼翼地上前收拾好茶碗，又对司马珺说道：“小姐您还午睡吗？”
司马珺用手指头敲打着桌面，许久才开口回应秋儿的话：“当然。”
得到肯定的回复，秋儿又一次服侍司马珺睡下。在她离开司马珺的卧房的时候，听见司马珺吩咐道：“再有人来拜访，若是我还尚未睡醒，便让她等着。”
“是。”秋儿回答之后便轻轻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