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被喊进屋的秋儿本来以为是自家小姐有什么事情吩咐，结果一进去就看见本来该是一个人的屋子里坐着两个人。巨大的震惊让秋儿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是先关门好还是先向太子殿下行礼好。
幸好司马珺并不是很想看见秋儿这幅呆愣的样子，直接开口吩咐道：“秋儿去传晚膳，你一个人端进来。”
被司马珺的声音唤回心神，秋儿麻溜地往外头走去，或者用跑更合适。不过这会儿秋儿总算是记得要把门掩好。
“砰”，关门声一落，屋中又变得寂静无比。
“你……”
“我……”
司马珺看了一眼祁晋，不再说话。
“我今日是特地来找你的。”祁晋说完这话就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这不是废话么都到人家闺房来了，“我的意思是，我有话要同你说。”
“嗯，你说。”司马珺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脸上再无方才的尴尬。
“之前一直没来找你，是因为我身边有人在监视我。”司马珺这般平静，祁晋心中有些不太舒服，“是祁玄的人。”
司马珺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点头已经是她对祁晋最大的回应了。
“之前京城之中传出你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传言也是祁玄传出来的，至于他今天为何会撤走监视我的人，我想可能是今天白天的事情让他觉得他胜券在握而我不足为惧罢。”祁晋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是并没有看到司马珺脸上的表情有丝毫的变化。心中不由得一慌，伸手握住了司马珺放在桌上的手，“珺儿，我……对不起，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一直很恶劣，我……”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臣女担不起。”司马珺终于应了声，但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如此的伤人。
“珺儿！”祁晋一把把司马珺拉进怀中，紧紧的抱住生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珺儿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生来便是一国太子的祁晋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如此低声下气过。祁晋发现自己所有的原则碰上司马珺之后都会荡然无存，司马珺便是他的原则。
“祁晋，我不是你养的一条狗，可以任由你挥之即去召之即来。我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会痛，我会难过。你之前的所有选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在剜我的心。”司马珺再也忍不住了，任由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祁晋感受到自己胸口的湿漉漉，心疼不已，“是我的错，珺儿你骂我打我都好。只是有一点，你不能不要我。”
祁晋这情话但是顺溜着说出口了，可是听在司马珺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含义了，“是谁不要谁了？祁晋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司马珺的这个问题着实是超纲了，祁晋这般精彩绝伦之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所说是自己不要司马珺了，那今天是别想哄好了。别说一天了，一个月都不定能哄好，指不定还更严重了。那要是不回答吧，司马珺这火气也没地撒出去，想想也挺麻烦的。
人生之中第一次，祁晋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把握了。
“陈世美不要糟糠妻，实在是可气，该打！”祁晋一本正经的开始扯瞎话。
“噗嗤，”司马珺被祁晋这耍的油腔滑调给逗笑了，眼泪也不流了，挣扎着从祁晋的怀里出来，“你这人从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真是滑稽。”
“滑稽又如何，只要珺儿不生我的气了，那就是顶好的法子。”看着司马珺哭得红彤彤的眼眶，祁晋从怀里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帮司马珺擦干净脸上的泪珠。“不哭了不哭了，我明儿再来的时候给你带桂花糕？”
司马珺哼了一声，“谁准你明儿个再来了？”
“我的姑娘想我来。”祁晋为了哄好司马珺，平日里拉不下脸来说的腻歪话这会儿全是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出来了。
司马珺被祁晋这话说得一下红透了脸：“你，你浑说什么呢？”
“不生我气了好不好？我把这段时间的事情细细说与你听。”祁晋给司马珺倒了一杯茶，“刚哭了喝点水，别让嗓子不舒服。”
“那得看看你的解释是不是能说得过去。”虽然祁晋的甜言蜜语司马珺很是受用，但是毕竟之前祁晋干的事情太过分了。若是不抓着机会好好整一整祁晋，那她就不叫司马珺了。
祁晋一看司马珺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也不和司马珺兜圈子了，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我同你的事情，我父皇本就不同意。至于为什么我相信你也很清楚，无非就是怕我与你成亲之后你爹会偏向我，从而让祁玄处于弱势。虽然他之前召你爹回京嘴上是说来辅佐我，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他怕你爹功高盖主的一个借口罢了。”
司马珺点了点头，“这个我清楚，帝王多疑。我爹在军营里的威望如日中天，他会忌惮也无可厚非。”
“若是只有他一人那还好说，可是前段时间俪贵妃也插手了这件事情。她将祁玄散布出去的谣言告诉了太后，太后对你有很深的成见。所以几次三番将我召去她宫中，要求我同你分开。”
祁晋这话正好就说到了司马珺这么多天以来的痛处，司马珺想也不想直接便打断了祁晋，“所以因为太后娘娘这轻飘飘的几句话，你就轻而易举地将我们俩的感情丢到了一边？”这是司马珺最在意的事情，她不能接受自己和祁晋之间的感情其实在祁晋的眼中不过是太后几句不喜欢的重量。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祁晋敏锐地感知到了司马珺的愤怒，立刻开口说道，“太后的手段你可能不了解，她虽然常年礼佛看起来不管尘世，但实际上她的手段非同一般。第一次太后找我，以我的太子之位相逼，我不曾回应。而第二次她直接用你的性命相要挟，再加之你因为同我在一起已经被许多人盯上了，祁玄、俪贵妃还有我父皇，我可以不要这太子之位，但是珺儿你的性命我不得不顾。”
司马珺万万没有想到让自己痛苦了那么久的事情，让自己只要一想起便痛的不能自已的事情竟然是这么一回事。司马珺怔怔地看着祁晋，久久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扣扣扣…”门外头是秋儿在敲门，“小姐，晚膳来了，我这就送进来还是晚些时候再送？”
司马珺回过神，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头发，说道：“送进来吧。”
秋儿闻言，从身后的小丫鬟手里接过比平日里要多上许多的晚膳。
“秋儿姐姐，这么多东西还是我帮你一起送进去吧。”小丫鬟先前拿过那食盒，知道它的重量。就方才从小厨房到这门口的一大段路还是她和另一个丫鬟一起抬过来的。“小姐今天怎么要了这么多菜？”
“咳咳，”秋儿心虚地咳嗽了两声，这多出来近两倍的菜是秋儿给祁晋准备的。她是按照平日里司马骁的饭量准备的，那自然就要多些，听了丫鬟的话，秋儿说道，“小姐的事情你别打听，下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幸好这小丫鬟是个老实的，秋儿让走就走开了，不然秋儿还得费老大的神。
用力提起食盒，秋儿推门走进了司马珺的屋子。还很是小心地将门关上了。
司马珺看着秋儿跟变戏法一样从一个不算大的食盒里端出来了十道菜，脸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秋儿你是觉得你家小姐我是猪吗？”司马珺忍不住问秋儿。
秋儿无辜，“不是啊，太子殿下不一起吃吗？”
祁晋全是明白了，感情这小丫头是把他当成猪来养了。
“既然都上菜了，那便吃吧。”虽然明白了秋儿的意思，但是祁晋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什么猪不猪的问题了。他觉得他有些倦了。
司马珺摇了摇头，挥挥手示意秋儿离开。秋儿走出屋子之后还在思索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平日里吃的也不少啊。”因为用膳的是两个人，所以祁晋很是自然的将菜色对半分，认为司马珺一个人也是需要很多膳食的。
“你闭嘴吧！”司马珺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被当成猪的是你，不是我。”
谁是猪这个话题很快让先前略有些沉重的气氛化解了，再加之横贯在二人之中的误会已经被说透了，所以晚膳除了剩得比较多以外，二人用得很是开心。
放下筷子，司马珺说道：“祁晋，所以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这取决于你，取决于你是否原谅我了。”
“可是祁晋啊，我不打算原谅。”司马珺盯着祁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