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看得差不多了,该他上场了。
“爸……”时凯旋轻轻咳了咳嗓子,上前一步。
“别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时骜爬着楼梯,头也不回。
“爸,这主意您非改不可!”时凯旋笑着说,“因为,我有一个走不了的理由。”
时骜站住了。
时凯莉和金兆丽忐忑对视。
“走不了的理由?”时骜转过身来,“好,你说说看!”
“这个理由就是……我要结婚了!”时凯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什么,结婚!?”时凯莉和金兆丽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时骜愣了愣,拧眉。
“结婚?我看你是发昏!就你这样的,哪个姑娘敢嫁给你?”
“爸,我是说真的,我真的要结婚了。”时凯旋正色道。
“哈哈哈,”金兆丽大笑起来,“时凯旋,你为了能留下来,还真是不择手段啊!连结婚这种招都使的出来!那个跟你结婚的姑娘,该不会是你从酒吧里拉出来充数的吧?”
“哥哥,婚姻不是儿戏,千万要慎重啊!可别一时冲动,毁了你的终身幸福!”时凯莉也跟着说。明着劝时凯旋,暗着拱父亲的火。
时骜听了她们的话,自然更加生气。
“时凯旋,我以为你失踪的这几天,是去反省自己了,看来我错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吃屎狗难断吃屎路?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我看是再合适没有的了!结婚?真亏你想得出来!好,你结吧,结了婚你也得给我滚去澳洲!”时骜怒冲冲地说。
“爸,不是我不想听您的话,问题是我真的走不了。我未婚妻家里出了状况,实在离不开我。”时凯旋为难地挠着头,“四海集团的事您听说了吧,连海现在人事不省地躺在医院里,作为女婿的我,岂能袖手旁观?”
“四海集团”这四个字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怔。
“你刚刚说什么,四海集团?”时骜问。
时凯旋一拍脑门,笑:“瞧我这记性!忘了跟你们说了,我要娶的那个姑娘,就是四海集团董事长连海的女儿,叫连心!”
时骜大吃一惊。
时凯莉和金兆丽也是一样。
“连海的女儿?你没开玩笑吧?”时骜瞪着他,不可置信地问。
“婚姻大事,岂能玩笑?爸,这是真的,最近这段时间,我就是跟她在一起,我们已经决定了,这个月底就结婚!”时凯旋收起笑容,认真地说,“结婚之后,我就正式进驻四海,掌管整个四海集团。所以您说,我走得了吗?”
晴天霹雳!时凯莉和金兆丽都傻眼了。
“凯旋,你到底搞什么?不久前,你不是还为了那个记者失魂落魄吗?怎么忽然又跳出个姓连的女人来?”时骜一头雾水。
“是啊哥哥,你跟那个连心什么时候好上的,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时凯莉也问。
“我是很爱连胜男,可她已经不在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不是吗?连心是我最近才认识的,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感情这种事,跟认识多久无关。我俩现在都很确定,彼此是自己的命中注定。”时凯旋侃侃而谈。
“你要跟她结婚,那上次跳楼的那个姑娘呢?她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吗?”时骜说。
“爸,我不是早就跟您说了,那是个阴谋!那女人根本没怀孕,她就是想整垮我。不然的话,怎么事发之后她就消失了呢?算了,这事我不想再提了,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要连心信任我就够了。”时凯旋无奈地耸耸肩。
“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再搞出什么笑话来!”时骜说,“这个连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听说她是连海在外面生的孩子。”
“对,连心是个私生女,可一个人的出身,是自己没有办法选择的。我可以告诉您的是,连心是一个非常单纯、非常善良的姑娘,跟我从前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我很确定,她会是一个好妻子,还会是一位好母亲。爸,您就放心吧!”
时骜望着他,踟蹰不语。显然,已经被他的话所打动。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金兆丽慌神了,尖叫,“她再好再有钱,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有句话说的好,狗肉上不了正席!叫她嫁进来,会给时家蒙羞的!时骜,你可别犯傻!”
“见不得光的女人?呵呵……”时凯旋不屑地睨住她,“这句话,你有什么资格说?比起连心,你好像更加不堪吧!至少她的身份得到了承认,可你呢,只能一辈子躲在阴沟里,像老鼠那样活着!”
这句话实在太狠了,切切实实地刺中了金兆丽的要害。她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好像身体里的血被瞬间抽干。
“金姨!”时凯莉慌忙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金兆丽缓了口气,轻轻推开女儿。昂起头,冷冷地看着时骜:“时骜,你都听见了吧?你儿子说我是老鼠!阴沟里的老鼠!你就任凭他这么侮辱我吗?”
时骜阴着脸,一个头两个大。
“凯旋,以后不准这样。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
“长辈!?她有个做长辈的样子吗?不是我想跟她作对,是她一直在挑衅!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时凯旋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爸,我明天还有事,先回去休息了!”
时凯旋看都不看金兆丽一眼,转身就走。
时骜没吱声。儿子说的没错,金兆丽完完全全是咎由自取。
“时骜!”金兆丽愣了愣,咆哮,“你,你就让他这么走了?”
时骜头痛之极,伸手按着太阳穴。
“唉,你嚷什么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凯旋是没礼貌,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八两对半斤,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行了,时辰不早了,都早点歇着吧!”时骜说完,也抬腿上楼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时骜,我要跟你分手!我金兆丽就算出去讨饭,也决不在这里待了!”金兆丽快气疯了,跳着脚大叫。
时骜头也不回。
她要是真的想走,早就走了,还用等到现在?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了,她什么脾气早就摸得门清。别看现在要死要活的,明天早上睁开眼,照样得陪着笑,献着殷勤。一句话,他看透了她。
不得不说,这是金兆丽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