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丹枫在杨依诺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温润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杨依诺身上，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杨依诺压了压怦怦跳着的心，才艰难地说道：“青竹是玉凰会派来的奸细。”
水丹枫听了，神色平静，眼眸里除了烛光摇曳，更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波动。
杨依诺不免诧异：“你不惊讶吗？”
“我知道。”水丹枫淡淡说来，却好似在杨依诺头上劈响一个惊雷。
杨依诺震惊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水丹枫深深地看了眼杨依诺，才说道：“就在千书楼起火的时候。”
杨依诺的脸色便有些发白，只是她昏迷了五天，脸上本就没有血色，这一点变化倒没那么明显。
水丹枫解释道：“千书楼虽然不是王府的重地，没有重兵把守，但地处开阔地带，谁要是去了千书楼，周围的侍卫都是能看到的。再加上王府子嗣不多，无人习学，因此千书楼向来人迹廖廖。而千书楼那场大火起得迅疾，非一日之功，肯定是有人多次进入千书楼，悄悄藏了助火的物品。想来想去，也只有青竹有时间布置得下，你生病那段期间，他去了千书楼好几次替你找书。”
杨依诺没想到水丹枫这么警觉，仅凭火势就察觉到是青竹，她有些不敢和水丹枫对视，心虚无比地问道：“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是我配合青竹骗你去了千书楼……”
水丹枫沉默地看着垂着头的杨依诺，眼里泛着不知何种情绪，这尴尬的沉默让杨依诺觉得难以忍受。
水丹枫说道：“知道。”
杨依诺被子里的手顿时捏紧了被单，不由得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水丹枫的神情这才动容，睫毛扇动了一下，褐色的瞳孔似乎有旋风搅动，反问：“你既然要害我，那天又为何去千书楼找我？”
“我……”杨依诺微微颤动着，眼泪愧疚地流了下来，“对不起，我没想着害你的。我只是想在燕王府里自保，那个玉凰会，我也压根不知道是什么，青竹误会我是他们的接头人，跟我说了好多我不是很懂的东西。但青竹，青竹说可以保我在燕王府安全无事，不用被迫和你同房……我才没有和青竹说破，还帮了他一些事情。至于千书楼大火，我是真的不知情，青竹跟我说的是他会在千书楼放一些皇帝针对燕王府的资料，叫你好去处理皇帝的危机，自然就无心来与我……我也是到了最后才领悟过来青竹怕是没安好心……”
杨依诺边哭边把她如何破解了华严寺方丈的棋局、如何和青竹在凤凰神庙碰头、如何谋划千书楼一事详细地说了来，也不知道水丹枫信不信。
水丹枫微微叹息：“我以为空尘大师已经看破红尘，却没料到他依旧耽溺权欲。”
杨依诺似乎是怕水丹枫不信自己是无关的，补充道：“你也知道我喜欢看杂书，想些旁门左道的事。我虽然不擅长围棋，但在书里看过一些奇局、怪局，这才误打误撞破了空尘大师的残局，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玉凰会，什么前朝余孽。”
水丹枫看着惶恐紧张又愧疚的杨依诺，暗道，他的妻主将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这般单纯的人怎么去做北月国的间谍？除非福祥云演得太好，连他都瞒过了。
可那次在千书楼大火，福祥云冒险来找他，起了大火后，本是刺杀水丹枫的大好时机，福祥云不仅没动手，还叫他不要管自己，先逃为紧。这般生死危难关头，还能演得出来吗？演了又有何用？当时水丹枫带着福祥云都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既然不是演，那便是真情流露了。
凭着这份真心，水丹枫不管福祥云身份几何，他只认她是他的妻主。
水丹枫的眼神温柔起来，伸出手擦去杨依诺的眼泪：“你若是不愿与我同房，那我便不强迫你。你在燕王府里好生过着，无须担心，我永不食言。”
“真的？”杨依诺惊诧，一时都没留意水丹枫擦着自己脸的手。
水丹枫见杨依诺如此欣喜，眼眸不免黯然，但还是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谢谢。”杨依诺笑，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高兴，又有点嫌弃水丹枫的感觉，连忙忍住。这个时候，水丹枫手的触感便真切地从脸颊传到四肢五骸。
杨依诺的脸一下子红了，但也没去推开水丹枫，只觉得无比奇妙。
她悄悄地看了眼水丹枫，她现在知道这个世界是游戏设定，水丹枫也只是游戏人物，带了些探究的目光去看。可水丹枫如此真实啊，那眼里可以溺死人的复杂情感，那半温的手柔软又带着长期练武的薄茧。
游戏怎么可能造得出这么真实的人来呢？
杨依诺或许是知道水丹枫是个虚拟人物，没有对他产生太过的排斥，甚至还忍不住握住水丹枫给自己擦脸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水丹枫一怔，又惊诧又惊喜。
“好真实。”杨依诺低声感叹，这才松开了水丹枫的手，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脸红得更厉害了。
孰料水丹枫反握住杨依诺的手，凑上前来，轻轻地抱住杨依诺，在她耳边低声絮语：“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杨依诺感觉浑身都僵硬了，被水丹枫笼在怀里，对方的体温和心跳都一下一下地缓缓传了过来。
杨依诺觉得自己该抗拒的，可心中竟然能感受到和水丹枫相似的情绪，水丹枫是真的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是真的庆幸她还活着。
这让杨依诺莫名地想到，能让水丹枫这么高兴，冒险进入游戏也值得了。
顿了顿，杨依诺尝试着抬起另外一只手，放在水丹枫背上，也轻轻拥抱着他。
拥抱，是如此亲密的姿势，是将自己所有的软弱都交到对方手里，如果不是彼此信任，那么拥抱就是一场灾难，而不是浪漫。
杨依诺觉得，实在很奇妙。
好半晌，水丹枫才松开杨依诺，微微一笑，对刚刚的誓言又补充道：“除非你允许，我便永不会强迫你与我同房。”
这句补充，重点在前半句，好似是希望杨依诺能允许，能早日允许。
撩得不动声色。
杨依诺的脸燥热得更加厉害，心里连连说：这是游戏人物，不要当真。
接受了游戏的设定，反倒叫杨依诺没那么排斥水丹枫，更愿意心平气和地和水丹枫相处，甚至能接受偶尔的肢体接触，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杨依诺为了缓解尴尬，问道：“青竹现在在哪？”
水丹枫勾了勾嘴角，说道：“死了。”
杨依诺一惊，急忙问道：“怎么死的？”
水丹枫道：“我既然已知道他心怀不轨，岂能让他活着？五天前从火海逃出后，我就立即派人追捕青竹，是我亲手杀了他。”
杨依诺怔然半晌，她倒不是觉得水丹枫不该杀青竹，而是觉得青竹活着肯定对水丹枫更有用，于是便说道：“你应该留个活口的，从他口中，你肯定能知道其他玉凰会的线人线索。”
水丹枫狭长的眼轻轻上挑，说道：“他若活着，母妃如何放过你？”
杨依诺先是不解，随后领悟了什么，心神重重一颤。要是青竹活着，燕王妃肯定要亲自审问他，那么青竹可能会说出福祥云的事。以燕王妃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福祥云！更不会轻易相信杨依诺那套不是很有说服力的说辞，谁会信她从杂书看到了华严寺方丈多年参悟不透的残局？
说实话，杨依诺捏造出这个借口也觉得心虚，可她毕竟不能说出这就是个游戏的事情，否则只会被人当神经病的。没想到，水丹枫还是选择信她。可水丹枫会信，燕王妃是万万不会信的，到时候严刑逼供，杨依诺可受不了。
原来水丹枫在费心替她掩盖。
意识到这件事，杨依诺的情绪更为复杂，心中像是一只小猫在挠，又痒又疼。同时也不无感动地想，水丹枫这么好的人，是值得她冒险再次强行进入游戏的。
想到进入游戏，杨依诺便又想起进入催眠状态前答应过蒋先生一定要回去，而回去的线索就在会凰玉上。
杨依诺忙去摸玉佩，却发现自己衣服都被换了，玉佩不知去向，顿时一急，问水丹枫：“我的那块玉佩呢？就是和青竹接头的那块玉凰会信物？”
水丹枫道：“在我那里。”
也是，水丹枫既然知道她有问题，怎么可能不搜身。杨依诺能理解，可也不能眼睁睁地丢了那块会凰玉，尽管十分为难又显得可疑，杨依诺还是犹豫着开了口：“那块玉，你要用吗？”
水丹枫点头道：“既然是玉凰会的接头信物，应该能从中挖掘出其他信息来，或许能借此找到玉凰会的窝点。”
杨依诺不停地搅着手指，头都快低到被子离去了，无比艰难地说道：“那，那你不用的时候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杨依诺发觉水丹枫直视着自己，连忙挥手解释：“我不是想拿玉佩干什么，真的！我就是，看它好看，玉质温润，我很喜欢它，我只看看、把玩一下，其他的什么都不做，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只在你在场的时候看那块玉佩，保证不让它离开你的视线！”
此刻的杨依诺就像一只受惊的小仓鼠，眼神慌张又无辜。
水丹枫轻轻一笑，语气满是宠溺地说道：“你要是喜欢，那便由你保管，反正，它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真的吗？”杨依诺有点不好意思，“那块玉佩对你来说应该很有用。”
水丹枫却是无所谓地笑道：“你喜欢便好。”
正说着，小红端着煮好的燕窝小米粥走了进来，小米的清香混合着燕窝的味道传来，让杨依诺还真的感觉到饿了。
水丹枫扶杨依诺坐起来，给她身后靠了一个厚厚的软枕头。
“给我吧。”水丹枫从小红手中接过燕窝小米粥，吹了吹，喂了一勺送到杨依诺嘴边。
杨依诺愣住，急忙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水丹枫笑道：“妻主还害羞吗？我这般喂你，已经五天了。”
小红在一旁也笑：“小姐，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世子殿下都是这样一口口喂你喝药和吃粥的。你人事不知，我喂你吃药，你总是咽不下去，可急死我们了。还是世子殿下亲自喂你，再用内力帮你顺下去，你才能吃点东西的。虽然世子殿下很忙，但一到喝药的时间，他必定准时赶过来。”
想到那个场景，杨依诺不禁一阵脸红。
美味的粥已经送到了嘴边，再加上真的饿了，杨依诺也顾不了什么尴尬羞涩的，凑上去，将水丹枫喂的粥全吃了下去。
水丹枫微微一笑，又喂了一勺。
小红欣慰地看着两人无比和谐有爱的一幕，十分识时务地慢慢退出房间，站在远处，若有事，世子殿下呼唤一声就能听得到，也不至于存在感太强，打扰到小姐和世子殿下培养感情。
虽然一宿没睡，小红还是丝毫不觉疲惫，满腔兴奋，真心地替小姐感到开心。她一开始还担心小姐取悦不了世子殿下，在燕王府受欺负。可现在看情况，世子殿下在千书楼起火那么危急的情况下都带着小姐一起跑，之后还那么照顾小姐，看来世子殿下真的很喜欢小姐啊。
屋内，水丹枫一勺一勺地喂，杨依诺也乖乖地全都喝完了。
喝完一碗粥，浑身都热起来，杨依诺觉得有点乏了，昏迷太久，身子虚弱，刚刚说了那么久的话，情绪又多次起伏波动，的确是该累了。
“你休息吧。”水丹枫看出了杨依诺的困意，给她掖好被子，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水丹枫又顿住脚步。
“怎么了？”杨依诺问道。
水丹枫转身，目光凝如月脂般落在杨依诺身上，说道：“之前李太医说你身子底差，在千书楼又吸入太多浓烟，本该是活不下来的。但又有一口气吊着你支撑到现在，似是有什么意愿未完成，不肯死去。你一醒来，就和我说青竹的事，是因为放心不下我怕我被青竹害了，所以吊着一口不甘心的气吗？”
杨依诺脸一红，她才没有要死呢，只是回到了现实。但其实也可以这么说，正是因为对水丹枫心有愧疚，才孜孜不倦地想要回到游戏里来，才肯冒着危险再次回来。
见她这副羞怯的动人模样，水丹枫已经知道了答案，眼里的喜意便如春风吹开满树桃花，灼灼动人。
得一如此待他的知己，永不能碰她又有何妨。
当然，如果能更亲密接触，也是极好的。
水丹枫一笑，脚步轻快地回了前屋，只觉得往昔压抑沉闷的燕王府都轻松愉悦起来。
杨依诺此次再回到这座燕王府，心情与以往大不相同，一是知道了这其实是游戏世界，感觉十分奇妙；二是水丹枫答应她不再强迫他同床，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带着这般舒适的心情，杨依诺恬静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清晨自然醒来，只觉得浑身都非常舒服。
水丹枫把会凰玉给杨依诺送了过来，还嘱咐她要小心保管。
这是关系到杨依诺能不能回去的重要线索，杨依诺再不好意思也得厚着脸皮收下。等水丹枫走了后，杨依诺立即拿出会凰玉，翻来覆去地研究起来。
只是，再怎么看，这也只是一块质地很好的普通玉佩啊。
杨依诺不禁有些惆怅地抬眼看窗外，指腹无意识地抚摸着玉佩，那一道道一条条的雕痕或浅或深，但无一例外触感细腻，仅凭触感就能勾勒出一对栩栩如生的凤凰。想必玉雕师在雕刻这对凤凰时花费了不少心血。
等等，凤凰？
杨依诺猛地坐直，凤凰在这个世界有着十分特殊的地位，类似于现实中的龙图腾。玉佩上承载的信息量少得有限，最明显的莫过于图腾了。
至于玉佩上凤凰图腾会不会隐含什么线索，杨依诺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化背景，还不能作出推测，但从图腾入手，是目前唯一能找到的路。
杨依诺有点振奋，随即忽然想到，千书楼一场大火把那么多的书都烧得干干净净，她再想从书中找线索就没那么容易了。
“唉，真是自作自受。”杨依诺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正好此时，水丹枫跨了进来。虽然杨依诺已经醒转，不需要他靠内力来喂药，但一到饭点，就来看看杨依诺，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头疼吗？”水丹枫问道。
杨依诺连忙摇头，说：“就是憋在屋子里闷得慌。”
水丹枫笑道：“你身子还未好，暂且忍两天。恰好半月后是圣上秋猎的日子，到时我带你一起去看看。”
“秋猎？”杨依诺表现出了一点兴趣。
水丹枫说道：“一年一度的秋猎向来景况盛大，届时圣上率领王公大臣、军中精兵前往红山围场，好不热闹。”
听得杨依诺悠然神往，只是一想到回去的线索还毫无头绪，难免又觉得意兴阑珊，于是说道：“再热闹那也得半个月后了，这段时间叫我怎么打发，千书楼烧得干干净净，连本书都看不了。”
水丹枫想了想说道：“你爱看杂书，我便叫人去市集给你搜罗些来。”
要的就是这句话。杨依诺粲然一笑。
水丹枫说到做到，效率还特别高，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水丹枫就差人送了一箱子书过来。小红帮忙抬进杨依诺的闺房里，说道：“小姐，世子殿下给你送书了。”
杨依诺随手拿了几本过来翻阅。
小红还在一旁感慨：“世子殿下对小姐照顾得真是无微不至啊，这么好的夫郎，京城女人还个个嫌弃，也幸好她们嫌弃，才让小姐捡到宝了。”
杨依诺失笑，小红对水丹枫的态度真是一日三变啊，她还记得第一天来到燕王府，小红对水丹枫各种抱怨，随后看到了水丹枫的优点，只是对他不像男人有点微词，发展到现在，小红嘴里句句都是水丹枫的好话了。
杨依诺意识到让小红转变这么大的正是千书楼起火之后，水丹枫怎么带她逃出来的她还不知道呢，当即问道：“小红，千书楼起火后什么情况啊？当时我昏迷了，也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
小红哎呀一声，还有些后怕地说道：“小姐啊，你不知道那火从外面看烧得可大了，就跟要冲上天一样，把王府里的人都吓傻了。世子殿下抱着你从四楼跳下来，那么高，我们看着都害怕！而且……”
杨依诺见小红神色怪异，追问道：“而且什么？”
小红为难地说：“小姐，我说了你可别不开心啊？”
杨依诺奇怪地问道：“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小红这才支支吾吾地说：“当时燕王妃也赶来了，一看到世子殿下要带着你逃生，脸色一变，就冲楼上大喊，放下福祥云，你一个人跳下来。”
小红说着，偷偷看了眼自家小姐，没想到杨依诺神情挺镇静。那个时候，小红听到燕王妃这句声如洪钟的声音，浑身冰凉，只觉得皇家果然无情，小姐好歹是入赘来的，结果一遇到危险，直接放弃了。
杨依诺很能理解燕王妃的心情，对小红说道：“这也没什么，燕王妃就水丹枫这么一个儿子，当然要宝贝得紧。再说了，当时那个情况，水丹枫带着我很大可能是一起摔死，还不如放下我，一个人逃生呢。”
“理是这么个理……”小红闷闷不乐，显然还有点介怀，又很快眉开眼笑起来，“幸好世子殿下没听燕王妃的，把小姐抱得紧紧的，就像是从火里飞出来的凤凰一样身形矫健。我以前还觉得世子殿下习武太野蛮，一点儿也不温柔，那天我看了他跳下来的样子，才无比庆幸，幸好世子殿下会武，要不然小姐和世子殿下都逃不出来了。”
杨依诺不禁感叹：“水丹枫的轻功还真是厉害，那么高居然还能毫发无损地跳了下来。”
“当然不是啦！”小红有些激动，“后来，世子殿下在半空中无处借力，轻功再好也施展不开。后半段，是世子殿下是抱着你重重摔下来的，还滚了一丈多远。只不过世子殿下把你紧紧地护在怀中，没让你受一点点伤，可世子殿下当场就吐血了！”
杨依诺浑身一震，她今天见水丹枫云淡风轻的样子，还道千书楼那次有惊无险，却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惊险的后续，而水丹枫在她面前也不曾透露过只言片语。
杨依诺急道：“那水丹枫怎么样了？”
小红说道：“世子殿下叫我喊太医来看看你。他却带着伤，不顾燕王妃的阻拦，非要带侍卫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世子殿下去追拿青竹去了，真没想到，青竹居然是玉凰会的奸细！”
杨依诺垂下眼眸，她当然知道水丹枫负伤也要去亲自捉拿青竹，自然是怕青竹暴露出她的“内应身份”。那种紧要关头，水丹枫还在护着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