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天边的红霞点点,西边红日被吞了大半,只余半轮染红一片晚霞。
山下炊烟袅袅,从极小的点转向天际,化为细小的白潮,薛文卿手握玉佩,雕刻的海棠花从中间往外缝隙翻转,殷红的血珠映入,与天际的晚霞辉映相称。
“咳咳。”薛文卿捂住唇,湿润的液体滑向掌心,猩红的眸子隐含暴戾的色彩,月光下,男人的身影削弱却挺拔,像是扶摇而上的青松,身体的疼痛压不倒他满身的志气。
永延三年冬,薛文卿行弱冠之礼,履儿时之亲,率定亲玉佩前往金家府邸,求娶金员外之女金牡丹,然,未见其人,下人棍棒交加,定亲之玉佩碎成一片,碎片至掌心,斑斑血迹,金员外高地而观,“乡试败北,春闱无期,竖子尔等有何颜面为之。”
掷玉佩于地,玉未碎,中间裂缝而开,海棠花碎。
月色正浓,金府后院兵荒马乱,金家庶女安侬撞墙自杀,丫鬟婆子发现时已无声息,匆忙告知金员外,金牡丹拦截,趁着夜色将安侬裹了草席,扔至乱葬岗。
翌日金员外问及安侬之去向,丫鬟婆子统一口径,安侬为抗议嫁人之事,连夜逃出金家,金员外大发雷霆,自外告知金家庶女安侬身患重病,毙。
月黑风高夜,冷风飕飕。
韩欢欢从草席爬出,一抹冰凉蹭过脸颊,宛若蛇信子划过,头皮发麻,待看清那物体之时,韩欢欢吓得跪坐在地。
掌心触碰尖锐之物,她顺手捞入手中,冰凉坚硬的物体,心底薄薄的悲伤。
月光穿透密布的乌云,视野之中尽是尸体,腾空的感觉连绵而至,韩欢欢撑起身子,急促慌乱的逃离,中间还为此绊倒在地,膝盖直击石块,青紫一片。
韩欢欢捂着膝盖逃离乱葬岗,夜色中隐隐有绿光萦绕,韩欢欢忍着痛,飞速逃离,心中不停咒骂1009。
冷风呼啸而来,她忍不住攥紧衣服,躲在佛像之下,将身子缩的紧紧的。
“捕捉到宿主侮辱系统的倾向,念及初犯,从轻处理。”
胸口钻心的疼,细密的针脚密密麻麻的戳在心脏,韩欢欢紧紧捂住胸口,几乎动弹不得,伴随着淡淡的电流,惩罚完毕,韩欢欢近乎脱力,额头的密汗点点,冷风拂过,一片冰凉。
“1009,你是故意的,那么多人物不选,偏偏落在这处于乱葬岗的死人。”心底的郁郁闷结,韩欢欢的唇冻的近乎发紫。
“宿主落在何处,是系统根据任务的多方协调后选定的最佳方案,与我无关。”
平静冷淡的冰冷嗓音,韩欢欢憋屈的一匹,傲娇的转头,不过一秒,抓紧破庙落在地上的碎步将自己裹住,冬日里的风太冷,她扛不住。
“谁知你是否在逗我,先接收剧情。”眼前一黑,压迫神经的沉重接踵而来,韩欢欢压下喉间的反胃,开始梳理这个世界的剧情。
金家庶女安侬,芳年十五,生母逝世一年未及,金员外扶宠妾为正,以庶代嫡,金牡丹替之。
顶替幼年与薛文卿定下的婚事,后知晓薛文卿被赶出金府,婚事被毁,另嫡母为她安排一桩婚事,北城李员外,十房妻妾,她是第十一位,安侬不堪受辱撞墙自尽,被扔入乱葬岗,后残余一丝声息。
安侬趁着夜色从金府后院挖出半辈子的家当,拿着三十两银子前往薛家村,薛文卿拒绝,脸皮薄的少女假借金牡丹之意,赠与薛文卿,照顾书生三载。
书生前往京城参加春闱,金榜题名之际,为获取状元之恩,安侬葬身薛家村。
终,状元之礼遇,十里红妆,书生娶金牡丹为妻,夫妻恩爱不相遗。
安侬之心愿,得薛文卿之心,嫁薛文卿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