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说走就走,叫了南府的马车,一个时辰后,就到了城北。
离着锦绣房不远下车,南彩彩和陈氏在这家衣裳首饰铺子挑了好套最新款的衣服不说,还每人一套首饰。
陈氏选的是正红色宝石镶嵌的金饰一套,南彩彩选了一套贝壳银饰,这种极新奇的小玩意十分有趣,也是最近京城里新流行的,南彩彩爱不释手。
等从这家铺子里出来,天都快黑了。南彩彩叽叽喳喳地跟陈氏说着话:“娘,您是不知道,那家店里最剩下最后三套贝壳首饰了,我瞧着另二套多少都有些瑕疵,都不如我挑的好看呢。”
“你啊,左右你喜欢就是。反正娘是没看出来你选的首饰哪里好看。”
陈氏对那铺子里弄出来的贝壳首饰不以为然,不过新奇一段时间罢了,哪有她想给彩彩选的金饰好,可谁让孩子喜欢那不值钱的呢。罢了,随她去了。
南彩彩撅了撅嘴,不再与陈氏说话,她娘就是不明白这些,反正她挑好了,等有空了,她办个小花宴,非叫她那些闺蜜们羡慕不可。
俩人坐在马车上正说着话,突然间,马车猛烈地一停。
陈氏和南彩彩一时不察,差点磕着脑袋。南彩彩本来就是个小暴脾气,此时被陈氏抱在怀中,张口就骂车夫,“李老三,你能不能赶车了。都是多少年的把式了,居然能叫我和娘摔成这样!”
南彩彩愤怒地骂着,陈氏却一挑车帘,“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停车?”
“夫人,道上不知哪里缺德的挖了个坑,叫咱们的车轮子给卡住了。您且等小的下去看看。”
李老三说着话,早就麻溜下车了。南彩彩一脸的郁气,心痛地看着手里的那只钗,顶头上那只贝壳此时缺了一角,直叫南彩彩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气呼呼在马车里一探头,正要再骂几句那个不长眼睛的车夫,眼神在外头一扫,口中发出了一声:“咦?那不是南烟开的那间分店嘛!我就说,怎么咱们开始倒霉了,原来是南烟那丫头整出来的事啊。”
陈氏一时没想明白南彩彩的意思,奇怪地问:“彩彩,什么意思?为何娘没听懂?”
南彩彩冷哼一声:“这还用想嘛。娘,你可知这段时间南烟那酒楼的生意不好?”
见陈氏点头,南彩彩依然一脸义愤填膺地道:“她生意不好也就算了。可人家却能舔着脸寻到温世子的头上,还叫人家带一帮子朋友过来捧场。我瞧着啊……”
南彩彩十分不屑地扫了眼地面那坑,“这块地面也必是南烟那贱人弄出来的。指不定因着这坑有多少马车在这里停下来了。娘,你人家这留客的手段如何?”
陈氏的脸瞬间黑了,“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打从根子上就不是个好的。咱们南家做事,何曾有过这样的恶心留客手段,走,彩彩,跟娘去告诫一下那丫头。”
南彩彩笑逐颜开的脸上,满满都是恶意地道:“娘说得是。女儿听娘的。”
说罢,果真扶着陈氏下了马车,往前方小酒楼的方向走去。
待她们走远了,那在后头推车的李老三却呸了一声:“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说酒楼留客是这般留的。大小姐也真能埋汰二小姐!也不知夫人怎么想的,居然还真信了!”
不提这车夫在后头议论,陈氏和南彩彩此时却是已进了大堂。
“南烟呢?怎么还出来伺候!我是她嫡母,叫她出来!”
陈氏和南彩彩一付跋扈的模样,那理直气壮的声音,简直让人觉得刺耳。
早早过来的小二大河叫陈氏喷了一脸吐沫,他也不想再往前凑了。
离着陈氏三步远的距离,小声道:“夫人,您想吃些什么?只往前头那排桌子随意拿便是。只是不许浪费……”
“我叫小兰和南烟过来,你没听到吗?”
大河迟疑了,一时不知应不应该叫小兰和东家,因为这个时候,正是东家在后厨最忙的时间。
毕竟天黑前这会儿,也是客人最多的时候。
“哟,是夫人和大小姐过来啦!”
小兰的声音在后方响起,这让大河松了一口气。麻溜从陈氏的眼前消失。
“小兰啊,不管如何。这酒楼既然挂了南家的牌子,就能欺客啊。你说说,上来的是什么茶啊。这玩意儿真能入口吗?我瞧着,南烟是把我南家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了。”
南彩彩的话极不好听,这让小兰十分窝火。这茶叶怎么了?
一楼本来就是普通客人喝的嘛,好们用普通大麦茶,哪里不好了。来的这些客人都不说什么,反倒是自家大小姐跑来挑刺。
小兰阴着脸,口中却道;“大小姐,您误会了,这里哪里比得起老爷那边的总店啊。二小姐和奴婢小本经营,能拿出这样的茶,也不算差了。”
南彩彩冷笑一声,正要再讽刺几句,不想被陈氏压住了手:“小兰,我身为南烟的嫡母,怎么,母亲上门,二丫头来见不来见一面吗?她倒底是太忙,不能来见我,还是不想来见我这做母亲呢?”
小兰的脸色难看极了,正琢磨着如何回答这话,却听身后传来清脆的响动。
“母亲哪里话来,女儿这不是过来了嘛。”
陈氏冷笑一声:“南烟呐,母亲过来不为了别个,你在咱家酒楼门前,把那大道挖个大坑是什么怎么回事?我就没听说过,留客有这种法子。你这丫头在外头混了几个月,倒是把良知混没了。我从来不知,南家居然出了你这样的人。看来等晚上回去之后,我得跟你爹好生说说了。”
南烟脸黑了,“母亲这是何意,外间道上出了毛病,怎么也赖到女儿的身上。女儿开的是酒楼,可不是修道的。这事与我有何干系。哦,女儿知晓了,您这是在外头生了闷气,所以才发到女儿的头上吧。”
南烟毫不示弱的模样,让南彩彩心里一凉,这话本来就是她埋汰南烟的,她不过是在母亲那里一说,哪想到陈氏倒是当了真。
可不能再叫母亲和南烟用这个借口闹下去了,不然非吃亏不可。
想到这里,南彩彩马上接口道:“南烟,你当我和我娘就这么闲吗?非来这里揭你的短!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比赛的事。”
南烟气结,好么,这对母女真是知说自话,非把酒楼前头那大道的上的坑也算到她的头。
南烟还想把这破事辩驳几句,不想南彩彩倒提出了比赛一事。
“比赛?哼!”
南烟气呼呼地接了一句之后,马上似笑非笑地道:“嫡姐,其实吧,这段时间我回想了一下,觉得您这手艺似乎还不如我身边的小兰本事大呢。嫡姐要是非比不可,我叫小兰跟你比一下如何!”
南彩彩听得这次话,脸色一下好似吞了只苍蝇般难看。
她是南府大小姐,居然让她和一个小丫鬟比厨艺,她算是什么东西?
南烟只见南彩彩眼睛一瞪,仰了仰头,几乎是要鼻孔朝着她,不屑地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同我比。”
南烟眼含笑意地看了看她,樱唇微启道:“所以说,是南大小姐没什么本事不好意思相比喽?”
她的眉眼弯弯,笑得清浅,让南彩彩看得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脑子一热,竟真是因为这么一句话上前,准备答应挑战。
忽地,一只手扯住了南彩彩的衣袖。陈氏拽住南彩彩的衣袖,满脸警惕,恶狠狠地瞪着她。
南烟看得不禁发笑,她才是不断受打压的人,倒时时显得他们怎么了般,心中不断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