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走回南家,一路上南烟一直在揉着手臂,原主这身体从未下过厨房,虽然她自带了一些技巧,但是切了一天的菜,南烟的手臂却无法制止的酸软难受。
南家的红油漆大门慢慢出现在她的眼前,正待迈步往里进时,就听那守门的门子道:“二小姐,大门不开,这是大小姐吩咐的,您若是想进,却是不能从咱们守的这里走。”
“南彩彩凭什么说这话?家主还没说不让走正门呢,你们拦着,不怕家主责怪吗?”
“二小姐,不好意思。这也是主母的意思,反正您也不用难为小的。这门就是不能开。”
南烟恨恨地瞪了一眼那二个把门的门子一眼,只得绕了道,打后面的角门进了南府。
当她疲惫的走进自己的西跨院时,差点一头栽进了院中。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小兰正在院子里晒着衣物,不想院门一开,自家小姐就这么摔了进来。她飞奔过去扶起了小姐,南烟面无情情地道:“无事。先扶我进门,就是在酒楼里练刀功有些累了。”
小兰真当南烟说的是真的,便扶着南烟往屋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道:“小姐,您还不知道吧,咱们南家有亲戚过来了。”
南烟愣了愣,“来就来了呗,怎么你说得这般郑重。”
小兰神秘兮兮地道:“小姐,可不能这么说,你可知,来者为谁?”
南烟看着小兰那兴奋的样子,只得接着问道:“是谁?”
“是咱们早就嫁出二十余年的大姑奶奶一家。由其啊,人家的儿子不姓王,而姓南!您那表弟,唤南越哦。”
南烟果断的抬了起,愣愣地看着小兰,吃惊地道:“难道我那姑姑是招赘?”
小兰翻了白眼,“小姐,你可想的差了。大姑姐姐可是十里红妆嫁出去的。这会叫自己儿子姓南,你说,她能打什么主意?”
南烟默然,这事还真不好说,南明没有儿子。看他那意思,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大丫头培养成继承人了。
可这好不好的,大姑奶奶却上了门,还带着一个姓了南的儿子。这可真不好说了。指不定人家想把这个儿子送回娘家,继承一切呢。
不过南明是什么意思呢?南烟正在想,小兰却道:“小姐,快躺下吧。你见你累坏了,晚上可要烧些水,洗个澡解乏?”
南烟疲惫地道:“也好,只是咱们这里烧热水可方便?”
小兰笑道:“若是往日,怕是不会方便,不过大姑姐姐要过来了,主母正使人打扫主间,这热水一项今日自是不缺的。”
南烟的心情本就压抑,此时得闻小兰的话,心情瞬间更加难受。
“小兰,这些年可真辛苦你了。”
小兰却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次日一早,南烟就被小兰叫了起来。
南烟只觉浑身酸痛难受,着实不想起来。
“几时了?”
“小姐,快辰时了,咱们还是快些起来了吧。今儿可是要到正院去的。”
“嫡母不是说过,让我少去正院吗?”
“小姐!今天可是大姑奶妈加娘家的日子,你要是敢去得晚了,小心家主和主母骂您不懂事。”
南烟默然。只得拖着身体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等她紧赶慢赶到了正院时,南彩彩早就坐在陈氏的下首等候多时了。
南烟上前请安,陈氏面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正待开口训斥这个不长心的南烟几句,不想外间就有婆子大声喊道:“大姑姐姐到。”
陈氏狠狠瞪一眼来得这么晚的南烟,便起身带着南彩彩和庶女南烟二人,迎了出去。
“妹妹,你可来了,昨儿就送信说今儿一大早就能到,我这个做嫂子倒是出来晚了。”
南香一身云锦袄裙,上面是喜鹊登梅的粉底刺绣,藤黄线香掐牙,下面是同色红锦大镶滚衫裙,走起路来婷婷袅袅。面容似有几分南明年轻时的样子,只那神情却是极为高傲。
南香未到近前,笑声却是先行传了过来:“嫂子说的哪里话来,妹妹回家,哪次嫂子不是亲至亲迎。越儿,快过来,给你舅母见礼。”
南越走出人群,向陈氏行礼道:“南越见过舅母。”
“好孩子,快些起来。”
陈氏笑容满面,一脸慈和地虚扶了一下,南越顺势而起。
南烟看时,不由皱了皱眉头,倒不是说南越长得不好看。而是这个小子一双细眼,眼下青黑,眼珠似下乱瞄,但凡哪个丫头好看,这小子就往人家胸口盯上几眼。那眼神,几欲入肉。
就这么一个浪荡子,南烟突然间就明白为什么今天南明不在场了。指不定想要过继这事,南明打心眼里不乐意呢。
不过南烟此时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陈氏对这大姑奶奶一家这般热情。
就在南烟晃神间,一行人已被陈氏迎进了正房,待双方落坐,陈氏方道:“好妹妹,上一次自你们母子二登门之后,就不曾再来。倒是让我想着越儿这孩子好几年了。你啊,也是个狠心的,上回还说让越儿过来住些时日,怎地一去就是二三年,叫我这个做舅母的好生想念。”
南香但笑不语,她的眼神却是横了一眼南越。南彩彩在旁边也道:“姑姑,我娘说得是。就算越表弟年纪小,您这几年怎么也没想着给我家来个信呢。亏得我不时时想着小时候的越表弟呢。”
南香突然间就笑了,“好你个彩丫头,居然敢念叨我了。这几年不来,别人不知,你们母女难道还不知道嘛。谁让你姑父那人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家里划拉,我哪里敢走。总不能来你家呆几天之后,回去面对一个院都住不下的美人儿吧。”
陈氏嗔道:“香丫头你说得也太过了,这话怎可对着彩彩说!这次来咱们家,别人我不管,越儿可得给我留下。”
这半真半假的话,让南香一阵娇笑。
“看嫂子说的,只要哥哥同意,我这个做妹妹的哪来的怨言……”
就在这些笑吟吟地坐一块亲密地说着话的时候,南越就有些呆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