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忧的手中银光一闪,“既已经到了此处,本宫就不多送了,公主慢走。”
待女子走后,洛无忧回到座位上。
刚刚若不是她用银针拿捏住了那个女子的命脉,恐怕没那么容易逼退那个女子。
之所以不揭穿,是因为身为父亲的皇帝都没说啥,她又何必做这个坏人。
身为公主,身边有一些能人异士,也不足为奇。她若是揭穿了身份,就是皇家输不起。
到时候皇家颜面丢尽,她倒不怕,只是父亲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谢铭廷抢在晋王之前站起来:“爷爷身体不适,就由本公子来参加,这男子的第二把,不如就由本公子来。”
他都已经这样说了,已经站起来一半儿的晋王,只能坐回去。
晋王的目标是那九五之尊,但是现在不仅要在太子之下,还要屈居一个臣子之下。
这心里头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谢铭廷把抽出来的字条展开,一样的是:曼舞。
然后,他就耍了一套花哨华丽,却毫无杀伤力的剑法。
舞剑,也算是曼舞了,总不能让一个男子,穿着舞裙跳水袖舞吧。
这银白剑花炫丽灿烂,舞剑的男子风华绝代,霜白月光为他增添了一丝清冷。
这幅谪仙的姿态,惹得一众闺女芳心暗投,下一刻这些芳心碎了一地。
“朝华,你觉得本公子舞得如何?”
洛无忧心底暗恨,赏了他两个字:“好看。”
若是不惹得这一众贵女,对她嫉恨不已,就更好了。
“皇上,这一连三人皆是曼舞,朝华觉得这个箱子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难道你想说,在这皇上面前还有人敢做小动作不成?”说话的同样是一个郡主服饰的女子。
女子似乎之前见过,洛无忧觉得很眼熟,好像是那次斗诗里的姑娘。
女子手一伸,就抓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看脸色就是一僵:“这是本郡主运气不好,才不是证明了你的说法呢。”
“是吗?”洛无忧走到箱子前,又抽了一次,“箱子里应该各种才艺都有,是不会出现重复,可是郡主你看。”
洛无忧展开自己抽到的字条,上面同样的字迹写着:曼舞。
君晟墨也知道不好,敛了笑容,也去抽来一把,同样的曼舞。
出现了两张是差错,那出现了三张,就是阴谋。
更何况,这箱子里面,可能还有曼舞的字条。
刚刚君晟墨抽到了书法,只能说他的运气好到爆了。
这个提议虽然是慧文大公主提出来的,但是东西却不是她的人去准备的,到底是有什么事非得让人跳舞呢?
再加上刚刚慧文大公主,蒙面跳舞,舞姿虽美。但是跳完之后,行为举止却不像是公主的平日的风格。
想到公主,突然发现公主去换衣服,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一旦发生在一起,这些诶整日里沉浸在权谋算计中的人们,就开始不安起来。
正巧这时候有宫女进来换酒,因为宴会已经进行了一些时间,好酒之人面前的酒壶都换了好几个。这会儿进来换酒,其实大多数的人面前的酒壶都是空的,或者所剩无几。
这是完全合乎情理的,但事实上他们却觉得这些宫女里面一定有人有问题,对于新端上来的酒,他们是一口也不敢动。
洛无忧倒出来一杯,端至唇边,洛长青就不安的抬手想要阻止:“无忧……”
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有一个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女子冲进来,冲到近前洛无忧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
慧文大公主!
慧文大公主跪在皇帝案前,急切喊道:“父皇,刚刚儿臣去换舞衣的时候,有人胆敢打晕儿臣。这宫里定有居心不良的贼人,父皇要小心啊。”
她第一句不是先让皇帝为她做主,而是担心皇帝的安危,这样的女儿,难怪皇帝会偏爱她。
因为慧文大公主的这一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慧文大公主的身上,这是一个倒酒的小宫女却悄悄靠近了皇上。
并且,暴起伤人:“狗皇帝,我要杀了你!”
那个小宫女高举着匕首就要刺向皇帝,拦路的人皆是一刀毙命。与此同时,周围另有其他人一起拔出刀剑,目标直指皇帝。
像这种宴会是不许带兵器的,因此,一时也不好反抗。
有些人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以求逃过一劫。有些人这向着皇帝冲过去,想要救驾。君晟墨干掉了一个刺客,多了一把刀,护在皇帝面前。
其他男子纷纷效仿,手中有了武器,局面倒也不算太艰难。
刺客被压制,打架也算是松了口气,但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一支箭,直直地刺向皇帝。
洛无忧往前一扑,替皇帝挡下了这一箭。当心中箭,泊泊流出的鲜血,瞬间就把她那身紫色的衣裙染成了深色。
“无忧!”
有人同时大喊了一句,皇帝接下了倒过来的洛无忧,但是那支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此地不宜久留,洛无忧的伤势又需要医治,干脆就往后面撤。
“父皇,儿臣来吧。您先走,儿臣断后,定不会让那些贼人伤到父皇分毫。”君晟墨接过皇帝怀里的洛无忧。
谢铭廷正好就在后面:“殿下,还是让在下来吧,皇上走了,您要主持大局。”
“不用了,这里是皇宫,叫太医来也方便。皇宫内廷你一个外男不好进去,本宫现将无忧送到东宫那里去,这里就交给你了。”君晟墨说完也不等谢铭廷答应,急忙抱着洛无忧就往东宫跑。
文墨本想跟着,怕君晟墨路上有危险,被君晟墨踹了一脚,踹去了太医院。
谢铭廷听到了,也听进了心里,此时此刻无忧救治最为重要。
君晟墨就是掐准了这一点,所以解释了一句也不等他点头。
更何况,其实他们俩的关系……
宴会的现场一片混乱,女子的尖叫声,桌椅翻到酒杯碰撞,兵刃相接的铿锵……
这一切的一切汇成了一副纷乱嘈杂的画面,脚下的血,眼前的红似乎在唤醒某种猛兽。
“公子!”南希在他耳边吼了一句。
“南希,你这么大声干嘛,我听得见。”谢铭廷秉承着一向的风格回了一句。
但是心里确实沉重了许多,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这么重要了。
“公子,御林军已经来了,公子去交代一下。”
刚刚太子殿下不是说,把现场交给你吗,你不去干点儿正事儿吗?
谢铭廷眼见场面控制住了,将耳边的头发撩到身后,插着腰堵着气。
“本公子为什么要去,不去。他是这样说了,本公子可还没答应呢。”
南希:“……不会吧。”公子你这么任性,会老爷子被打死的。
不过,君晟墨早有防备。
请了太医的文墨,又被君晟墨赶去宴会现场,来整理和主持。
不过,他自然是没有资格,对他们这些贵人指手画脚的。
所以,他就是来带句话的。
“晋王殿下,这次真的要劳烦您了。”文墨恭敬的对站在角落的晋王说道。
那个地方,看上去被黑暗吞噬,又能总管整个现场。
“既是大哥的吩咐,本王领命就是。”
晋王跨出黑暗,开始有条不紊的御林军,收拾现场的烂摊子。
受伤了的招太医来医治,没受伤的就先送回家,派人一路护送着。
这大概是这些年,过得最惊心动魄的年了,这也让他们知道这天要变了。
“泪儿,先回去吧,皇上会把无忧救回来的。”洛长青护着洛无泪。
“嗯。”洛无泪低着头。
上马车的时候,洛无泪说自己害怕,一定要和洛长青一辆马车。
洛长青拧不过,想着这次确实是可能吓着了,就答应了。
“父亲,这次皇上遇刺,父亲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一路上闷不做声的洛无泪突然开口。
洛长青被惊了一下,仔细地看了好几眼洛无泪才回答:“为父当年拥护皇上登基,什么场面没见过,像这种刺杀的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洛无泪觉得奇怪,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可是那些个大人似乎很是惊慌,他们其中就没有像父亲一样,拥护皇上的吗?”
“当然有,但是他们都安逸太久了,似乎忘了如今的局面并不是四海太平。”洛长青似乎是嘲笑了一下,“居安思危的道理都不懂,难怪让容家拿捏在手里不敢反抗。”
“父亲似乎对容家不甚喜欢,可是长姐的母亲,不是容家的人吗?”
“泪儿,你还小,有些事不要过问。”洛长青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该到了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长姐就是太聪明了,不懂得收敛,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劫。”
洛无泪闭了嘴,闷闷的点头,抱着洛长青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父亲,泪儿害怕。”
“别怕,洛家没那么容易倒,为父会护着你们的。”洛长青安抚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洛无泪眸色暗淡。
父亲似乎不是很担心长姐,可是方才慌乱之间她看见长姐的伤势不容乐观,比之她上次的伤势有过失而无不及。
一向对长姐视若珍宝的父亲,刚刚的言谈举止间比不简担心。
是觉得因为长姐不会死,皇上一定能把人救回来?还是从前在府里的一切,包括对长姐的偏爱都是装的,父亲根本就不在意长姐?
想到这里洛无泪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