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声音传进耳朵,驱散了他脑海里那些可怕的想法。
谢铭廷赶紧放开她,紧张的将要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地方不适,但是又怕自己下手重了。
只能手足无措的拿眼睛瞅她,看上去竟然有一点点的可怜和委屈。
“我没事,今天的事谢谢你。”这句话她说的很轻,但是很真诚。
经过他这么一闹,她的负面情绪也散去了不少,心情也就没有那么糟糕了。
几个时辰之前,她还在那个房间休息的时候,是真的差点就睡着啦。
在休息的房间点安神香这很正常,她也就没有起疑心,谁知道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居然听到了门口有男子的声音。
为了安全起见,也怕有人喝醉走错了房间,所以男女的休息房间是分开的。直接就是两个方向,不可能会是走错。
洛无忧怕是自己听错了,正要再仔细听的时候。
“吱呀”
洛无忧侧目过去,手中银针蓄势待发。
窗口的人示意她别说话,朝她招手,让他过去。
等她过去窗口的人竟然直接把她抱过了窗户,要不是没有察觉到恶意,一根银针就已经扎进了他的死穴了。
“你在干什么?”
“你难道没觉得奇怪,不过是普通的客房,用得着点这么重的安神香?”谢铭廷气恼不已。
只是因为太子殿下在这里吧,所以她才没这么防备,真是气死他了。为什么就对他冷冷淡淡,还这么防备!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洛无忧怕手上的针扎到他,在他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就收起来了。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把她抱出来。
“想到了,只是想要看看,某些人想要做些什么?”她轻轻叹气,“可惜,被你破坏了。”
谢铭廷不乐意了。
他好心救她,她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怪他坏事。
这种女人,还是死了算了,不想管了。
谢铭廷背对着没看到,但是洛无忧却看得一清二楚,洛无泪身边的哪个叫桐笒的丫头正在鬼鬼祟祟的往角落走。
“不过,现在就有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瞬间打脸的谢铭廷:“什么事啊,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日常表个白,总有一天能表白成功。
洛无忧指了指桐笒:“喏,看见那个奴婢了没有,把她装扮成我我一样可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谢铭廷满口答应:“好,你说了算。”
这个婢女形迹可疑,他回去可要查一查。
虽然不是在无忧身边伺候,但是跟在未来小姑子身边,对无忧也是一种隐患啊。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他大半夜翻墙过来会看到这些,听到这些。
“跟我什么谢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摸出一张纸,“对了,今天死的哪个丫头,背后有点势力。”
洛无忧毫不意外的看着纸张上面的内容:“我知道。”
这件事进行的如此严丝合缝,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仅凭洛无泪和明月郡主两个人根本做不到。
比如说,那个送孙成渝香囊的女子,就很有蹊跷。
好色成性的人对于女子大多是来者不拒,进府容易,但是想要讨得这样的人的欢心却是很难的。
结果很明显的是,那个女子做到了。
再说宫里发生点什么事,让许多巧合撞到一起,也不是这么两个小女孩儿能做到的。
明月郡主终究不是云国的人,势力再大身份再高也做不到这个程度,更别说是失去了娘亲的洛无泪了。
这么一想,这件事的背后,可能还有宫中的人出手。
那宫中的人出手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新官进爵的那三个人?
动手的人,又是什么人?
“无忧,无忧?”
洛无忧回神就看见谢铭廷的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眼花。
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洛无忧被打断了思路语气也不好:“怎么啦,你饿了?”
当然了,面对外人,就算心里翻江倒海洛无忧的脸上也不会展露半分。
谢铭廷无语,他就是看他走神了,和他在一起还走神。
这是绝对不行的,他长得这么好看,她怎么好意思走神。
而且,他饿了是什么鬼?
不高兴的男人硬邦邦的说:“不饿。”
“不饿那就是渴了?”
“不渴。”
洛无忧云淡风轻的说:“既然不饿不渴,那你就走吧。”
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蹬鼻子上脸的开染坊了,还是继续让他坐冷板凳儿好了。
“可是我困了,我要睡在这里。”一听要被赶,谢铭廷分分钟耍无赖。
“那你在这儿睡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无所谓,她又不是非要睡在这里。
吃了上次的亏,谢铭廷才不会那么蠢,“我要跟你一起睡,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你就这么想要和我睡,万一你以后后悔了,我岂不是嫁不出去了。”
“我一定会娶你的……”
“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办。你没有为我想过,却要我把自己交给你,凭什么?”
谢铭廷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急得很:“我没有,无忧,我没有。我就是希望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我总觉得你会突然消失。”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低下来,“我害怕,我害怕你的冷漠,你的离开。”
“我……”不能说,会被当成怪物的,“我不会走的,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吗?这些天你也没睡好,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明儿再来找你,你想吃什么?我到时候,一并带过来。”谢铭廷走了两步才想起来问。
……
长姐,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洛无泪回到自己的院子,打发了其他人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
她其实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必须这么说。只有这样,长姐才不会在毫无防备。
她下手这么多次,但是长姐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也没有质疑过她。
长姐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下不去手。
秋围那个时候她遇到的那批刺客,其实是她自己安排的。可是,在一线天的时候,长姐将生的机会。
那个时候,她是惊讶的,也是后悔的。
她无法再告诉自己,长姐对她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夺权。
所以,这一次是她最后的仁慈,她想让自己死心。
她想让长姐名声有损,想让太子哥哥得偿所愿,她想要放弃的。
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母亲她必须死。”
“桐笒是我杀到。”
长姐薄凉的声音言犹在耳,紧接着脑海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夫人死在她的手里,小姐你难道不该为夫人报仇吗?”
“小姐,郡主是要害死你,你不要再相信郡主了。”
“小姐……”
洛无泪痛苦的摇头:“别说了,别说了,都别说了,闭嘴!”
“泪儿。”
“娘亲,娘亲你在就好了,泪儿好累,好痛苦。这些日子就像做梦一样,太可怕了。”
夫人怜爱的看着她,“泪儿,不要逃避,这都是真的。”
洛无泪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容慈爱的娘亲,“什么?”
“泪儿,你要为为娘报仇雪恨啊,你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
洛无泪看着面容扭曲的娘亲,有些害怕的往后面退,但是娘亲不许她退。
对面的女人双手钳住她的肩膀,又哭又笑癫狂大喊:“泪儿,你要为我报仇,你要报仇,杀了那个贱人……”
洛无泪不住的摇头,娘亲太可怕了,她不想待在这里了。
她想跑,可是怎么都跑不出去,怎么跑都会跑到这个女人身边。
“小姐,小姐……”
谁,谁在叫她?
洛无泪一回头就看到满身伤痕的桐笒,正凄惨的望着她。
“小姐,我死的好惨呐,我好冤呐,小姐你要为我报仇啊!”
“桐笒,桐笒你不要过来……”
两个女人都在向她靠近,她,无路可逃。
“小姐,小姐醒醒。”
“啊——”洛无泪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六曲用手娟擦拭着洛无泪额上的细密的汗珠。
洛无泪惊魂未定,松软的手帕在眼前晃来晃去让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烦躁的一把扯过手帕:“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经寅时三刻了。”六曲也知道洛无泪此时心情不好,极快的报了时辰。
“长,长姐呢?”
问出这句话的洛无泪有些忐忑,既希望洛无忧能够伤心一些,然后像往常一样对她。
又希望洛无忧能坚强一些,若无其事的继续该干嘛干嘛,彻底不在乎她。
这样她再下手时,就不会良心不安了。
“回小姐,郡主一大早就出去了。”六曲有些犹豫,“郡主她,似乎是去了嘉庆酒楼。”
“出去了吗?服侍我起来吧。”
……
洛无泪抬头望着眼前的嘉庆酒楼,酒楼拔地而起高几丈,气势雄伟。
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透过大门隐隐还能看见大堂内晃动的人影,可见这嘉庆酒楼的生意有多好。
洛无泪正准备进去,瞥到斜后方走来一个人,还是个她认识的。
回头看一眼酒楼,一个计划就已经在脑海里形成雏形。
“明月姐姐,这才一会儿不见明月姐姐又漂亮了很多。啊,对了,明月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嘉庆酒楼吃饭?”洛无泪笑着迎上去,人畜无害。
“你怎么在这儿,和你长姐一起来的?”明月郡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给她一个眼神儿都是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