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一幕太过惊险,几乎在场的都吓着了。聊得太高兴,都差点儿忘了洛无忧腿上还有伤。
原本老夫人最是疼这个小公子,但是这会儿大公子训斥这个小公子,老夫人却没有出声维护,可见也是真吓着了。
洛无忧劝解:“表哥别生气,无忧没事的。大家也别担心,表哥出现的及时,无忧真的没事。”
“你们都帮着她,让她也姓容好了!”
本来因为差点害得洛无忧摔一跤心里有些内疚,可是他还没出声,所有人都说他。这让他这个家里的小霸王,怎么受得了这种落差。
洛无忧看着小表哥怒气冲冲的跑出去,心里却更加的有把握。
她在容家,除了表小姐这层身份以外,今日初次来拜访,是客人。她们能维护她到这种程度,可见她在她们心中的地位,或者说容月在她们心里的地位。
“都是无忧不好,惹得表哥不快,无忧这就去和表哥解释。”拍拍初晴的手,“初晴,走。”
老夫人喊她,洛无忧回头。
“那个臭小子,就是被宠坏了,不关忧忧你的事,你回来坐下,不管他。”
“外祖母,无忧初次到来,若是惹得你们不快,那倒是无忧的不是了。此事因无忧而起,应当由无忧来解决。”
洛无忧坚持,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是快中午了,午膳准备好了派人去喊她。
洛无忧出来,随便拉了个婢女问,刚刚跑出去的小表哥去哪儿了。洛无忧虽然才来一会儿,但是在容家做事的人都知道她这位表小姐地位很高。因此,他问了,他们也就答了。
老夫人在洛无忧走后发问:“你们觉得,忧忧这孩,怎么样?”
长媳回答:“聪明伶俐,是个有心思。”
二媳回答:“说话留三分,见人笑三分,是个会来事儿的。”
三媳回答:“重情重义,不好。”
老夫人愁绪涌上眉间:“我就是怕她像月儿一样啊,唉~”
“母亲宽心,她比之小姑,心思更加玲珑。”
老夫人没再说话,心里却是闪过这样一句话。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那边初晴推着洛无忧在一个荷花池边找到了赌气的小表哥,小表哥一边朝着荷花池扔石子,一边嘀嘀咕咕的。
走进了,才听见原来是在委屈。
“表哥这么委屈啊?”
小表哥吓了一跳,跌进了荷花池。
洛无忧立即喊人:“来人啦,小少爷掉进荷花池了,快来人……”
小表哥从荷花池里站起来:“别喊了。”水深还不到他的腰部。
洛无忧楞了一下:“初晴,去拉表哥起来。”
“表哥,对不起,无忧不是故意吓你的。”
小表哥的视线落到轮椅的那双腿上:“我方才也不是故意要摔你的,那咱俩扯平了好不好”
“好。”洛无忧点头,本来也不关她的事。
“你的腿,还能好吗?”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我叫容辞,你可以叫我辞表哥。表哥表哥的,也不知道是在叫谁。”
“是,辞表哥。我这腿修养个一段时间就能好了,只是这段时间不能乱动。”
“哦。那一段时间是多久?三天五天,半个月?”
“大概,一月有余就会好。表哥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月后有秋闱,那是京城的青年才俊多如牛毛。他们会在开考前参加一个共赏秋菊的活动,那里面可热闹了。但是哥哥们不陪我去,我一个人去又无聊。”
“所以,表哥就想要无忧陪你去?”
“对。”容辞点头,“那可是三年才有一次的活动,去了你也长长见识,不吃亏的。”
洛无忧忍住笑,点头:“好。表哥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吧,现下虽然还好,可等下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容辞皱眉:“知道了,着凉了还不好,正好陪着你喝药。”
洛无忧马上反应过来:“辞表哥,要就不用你陪我喝了。若是想陪无忧,明日无忧的拜师宴,辞表哥可以去看看。”
听到洛无忧喊他辞表哥,皱着的眉散开了,“嗯哼,这可是你邀请我去的,可不是我自己要去的。”
“是是是,是无忧求着辞表哥去的。快去换衣裳吧,我们一起去用膳,再不去该有人来催了。”
“好,你在这儿等着。”
……
所有人按照长幼尊卑依次入座,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洛无忧。他直接落座在老夫人身边,那原本该是黄衣的那位长媳夫人坐的。
不过今日是特例,也没人说什么。
佳肴端上来,洛无忧面前的都是些爽口的酸酸甜甜的菜,想必也是特意吩咐过。整个桌子上就只有容辞面前是些辣口味的菜,洛无忧就忍不住多瞟了几眼,笑了。
看那容辞冒冒失失的,喜欢吃辣些的东西似乎也说得过去。
谁知道就因为洛无忧多看了几眼,容辞就夹了些他面前的菜给洛无忧。
初晴握紧了衣袖,二夫人看了一眼容辞,之前救洛无忧的那位表哥直接就说了:“阿辞,表妹身上有伤,吃不得辛辣。”
“啊?”容辞用眼神询问洛无忧。
洛无忧笑,夹起来吃了一口,“无忧在府里就是吃着清淡的,今日借着辞表哥的光,也得以换换口味了。谢谢辞表哥。”
容辞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家看,他做的没错。但是也没有再夹辣菜给洛无忧了。
“辞表哥?”救人的表哥发问。
“辞表哥说只喊表哥不知道喊的是谁,让无忧喊他辞表哥,用以区分。”
“我叫容祁,排名第二,你可以叫我祁表哥。”容祁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面容淡定。
洛无忧从容接话:“祁表哥。”
马上另有人接话:“我叫容钰,排名第三,你可以叫我钰表哥。”
“钰表哥。”
……
容辞不高兴有人和他抢表妹的注意力,埋头扒饭,也不说话了。免得暴露洛无忧邀请他明天去拜师宴的事,又有人和他抢。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一起玩的,可不能再叫他们抢走了。
“说了这么多。”洛无忧人忍不住好奇的问,“说起来,还不知道辞表哥排名第几呢?”
容辞脸一黑,更不说话了。洛无忧不明所以,满头雾水,她刚刚没有惹到这位‘活泼’的表哥吧。
还是老夫人解释了,洛无忧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他最小,逮谁都得叫哥。
洛无忧一笑,可不就惹毛了这位最小的表哥了么。
本来他最小,今日听说来了位比他还小的,还是位表妹,可高兴了。结果,这位小表妹还敢笑他,有什么好笑的。
一顿饭在打打闹闹中吃完,宾主尽欢。
吃了午饭,洛无忧又在容府呆了许久才告辞回府。
回去的路上,在闹市中,马车的车轴突然坏了。有人策马从马车旁边经过,纸条撞开车帘砸在洛无忧腿上。
洛无忧将纸条握在手里,让车夫将马车迁到路边,再回去叫人再备辆车来。
纸条展开来看,洛无忧周身气势一盛,四周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上面写着:别觊觎不该得到的,否则,我让你有家不能回。
车轴应该是被动了手脚,不然不会无故断裂。洛家虽然比不上那些一流世家,但是没道理连一辆马车都是次品。
到底是谁呢?她前脚才从容府出来,后脚就有人给她警告。这不该得到的,难道是指容府?容府,到底代表着什么。
即便容家在朝中没什么人,即便容家很少出现在宴会之中,但是提起容府那些人的忌惮。
容府?娘亲?
此时,那策马过去的人来到驿馆。
“事情办妥了?”
“已经扔进去了。”看没看就不知道了。
“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谢主子。”
那人退下,嘴角含着轻蔑的笑,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将军府。
“公子,郡主把洛大小姐的马车弄坏了,还扔了个东西进去。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查?”
“不用了,不过是个警告,不用理会。弱水找到没有?”
“公子恕罪,暂时还没有。不过属下已经加派人手了,一定会找到的。”
谢铭廷坐在太师椅上,有些无聊的撑着下巴。右手要修养好些日子,在家又没什么事做。出去吧,外面那个郡主太缠人。
唉,人生艰难。
“公子,前段时间抓到的那些劫匪,没了。”
“怎么回事?”
“说是畏罪自杀。但属下派人去查过,什么都查不到,有人在特意掩盖一些东西。”
“那又怎么样,这又不关我的事。以后,洛家的事,不用再禀报了。容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就是三位老爷似乎出去了,查不到踪迹。”洛大小姐今天去了容家的事要不要禀报呢?算了,公子说是洛家,其实就是指洛大小姐的吧,还是不禀报了。
“那就继续查。”容家的动向,可是很重要的呢。
闹事那边,洛无忧待在马车里,都热出汗了。本以为很快就会回去,就没准备什么茶水,谁知道卡在在路上。
“里面的可是洛大小姐?”
马车外面有人问,声音还挺熟悉的,好像是太子身边的哪个文墨。
洛无忧掀开帘子,果不其然,就是他。
“请问,有什么事吗?”
“洛小姐停在此处做什么?”君晟墨从文墨身后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