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忧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几乎没什么大伤。再一看自己身下,顿时明了。
谢铭廷和她掉下来的时候,他把佩剑插在了崖壁上,也算是有些阻力中和了一下下坠的重力。
悬崖下面是一片森林,树冠和地上厚厚铺了一层的树叶也卸掉了一些力道。再加上谢铭廷摔在那名刺客身上,而她被谢铭廷护在怀里,也就是腿摔断了,别的没什么大伤。
但是谢铭廷却是伤得有些重的,砸在树冠上,有一根树枝直接从背后扎进了腹部。右手手臂骨折,到日上中天还昏迷不醒。
现在倒好,直接发烧了。发烧代表病情恶化,她洛无忧一向不喜欢欠人的,可这前前后后都不知道欠了几回了。
最后,洛无忧找了两根木棍绑了腿,拖着谢铭廷一起去找退烧的草药。
洛无忧瘸着腿“呼哧呼哧”的拖着谢铭廷,还没拖出三里地,人就快累瘫了。
大清早的把人拖出去,大晚上的再把人拖回山洞。中间除了找退烧药,啥也没干,一天一夜没事东西了,洛无忧已经饿的眼冒金花。
别问她为什么认识退烧药,因为她学过。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记忆有问题,像被人篡改过一样。难怪她会号脉,难怪她会头痛,难怪看见那些花她脑子里全是医用。难怪从来没有看过医书,从来没有人教过她,但是她却对医书颇为了解。
因为,那压根儿就不是她的记忆,那只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而她,现在的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古老家族洛家的家主。她们洛家主修中医,虽然现代很多人不相信中医了。但是像他们这些古老世家也不缺那点名声和钱财,同样的,请他们出手的有很多人,但不是每一个人他们都会愿意治疗。
中医博大精深,又怎么会是那种治标不治本的西医可以比拟的。
只是现在没材料没条件,不然,不出一个月定可以让谢铭廷活蹦乱跳的。
洛无忧摸摸谢铭廷的额头,烧算是退下来来了一些。心下略安,她要去找点东西吃,不然撑不过几天。
她在洞门口做了些简单的处理,又防止了一些驱虫的草药,毒蛇猛兽闻到这个味道就会远遁而去不会靠近这里。
这个山洞算是暂时暂时安全了,她也可以离开一小会儿。
刚刚出去寻找药草的时候,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果子。她现在直接去就可以了,倒是不用再特意去寻找。
等洛无忧带着果子和柴火回来,先检查了一下洞口的那些布置。确定没被触动过,这才抱着东西进山洞。
等生了火,洛无忧也吃饱了,她又开始愁。谢铭廷昏迷着,这东西怎么喂他吃下去呀,她可是从来没有照顾过什么人的。
“水。”
虚弱的声音飘进洛无忧的耳朵里,洛无忧惊喜趴到谢铭廷面前:“你醒了?”
“水。”
谢铭廷脸上站着灰尘泥土,发丝凌乱,双眼紧闭嘴里一直难受的摇头叨叨着要水。
看来是没醒了,还知道口渴,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怕他脱水。
“也不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让本家主伺候你。”她站起来,“算了了算了,谁让我欠了你的。”
谢铭廷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有个人影在渐渐远处。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别走。”,最终后继无力的又昏迷了。
洛无忧隐约好像听到了有人喊她,回头却只看一个昏迷的谢铭廷,想来是她太希望谢铭廷醒过来幻听了吧。
走出去不远,就看到了成丛的马兰花。洛无忧跑过去捻起一点土,湿润而粘稠。
太好了,找到了水源了。
往深处一定有水源。
她先用从谢铭廷身上哪来的匕首削了一个木筒,再私了一节裙摆包住一个实心木做筒塞。
在河里灌满了一木筒水,自己也用双手捧着喝了几口。
蓦地,用袖子擦脸水迹的动作一顿。
有危险!
几乎是在同时,在洛无忧当机立断的向旁边一滚,一道黑影从洛无忧原本的位置后面扑到了河里。
那双绿色眼睛,大晚上的看着怪瘆得慌。但是现实是更加瘆得慌,那是一匹狼。
若是只有一匹两匹的,洛无忧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狼是群居动物,不可能只有这么几只。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黑暗的丛林里亮起一双双绿色的眼睛,警惕而贪婪。
风吹过,月亮露出来了,惨白的光芒照在树林里。洛无忧注意到不远处有棵树,树冠不高,一个很容易爬上去。
她压低身体,做了个攻击的姿势,同时释放出杀气。狼群越发的焦躁,狼群都是有狼王的,它们是在等待狼王下命令。
完了呀向着最近的狼冲刺,佯做攻击。
狼被激怒,四肢发力冲向它的食物。冲到近前,一跃而起,准备咬死这个不听话意图反抗的食物。
洛无忧等的就是这匹狼的腾跃,察觉到狼准备起跳的时候。她就先一步跳起,然后才在狼头上接力跳到了一个树上。
这棵树当然不是她原本选择的那一颗,原本那颗太矮,狼有可能会跳上去或者爬上去。
而且,她往树下的狼群瞄了一眼,她的决定是对的。这棵树比原本那颗要高更多,不然她也不需要借着力点了才能上来。
照她原本的身体自然是可以,但是这具身体身娇肉贵的。这一天一夜的折腾已经到极限了,受伤的腿现在都有些抽筋了。
只是,下面的狼群发现跳不上来去,就开始搭桥了。
洛无忧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古代的狼都成精了是吗?
看来,毛爷爷下命令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是对的,这从前的动物都是成了精的。
狼群一部分开始撞击树干,一部分搭桥爬树,这棵树马上就要不安全了。洛无忧坐在数上面摇摇晃晃的,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距离有点儿远处有颗比这颗树更高更壮的,但是跳过去有点悬。她沿着粗壮点的树枝爬过去,再跳就会容易些。可是狼群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更加用力的撞击树干。
这么晃下去,这树枝怕是要断呐。
洛无忧只能牙一咬,就这么跳过去,跳不过去就只能拼了。
可是在用力起跳的时候,树枝还真就这么断了。本来就不一定跳得过去,这下好了,到距离那棵树一半的时候就后继无力往下掉。
“嗷呜~”狼群在欢呼食物即将掉到自己的嘴里,也不再自虐撞树了,甚至还有等不及的直接跳上去准备先咬一口。
洛无忧已经准备好了被狼咬一口,再伺机反抗。
可是,疼痛并没有袭来。
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抬头。锋利的眉,淡漠的眼,高挺的鼻,薄情的唇。俊朗的面容,端的是漠然如水,淡然如风。
“噗呲”利器刺入肉体声音,那人回头,一只素白的手执着利器插在扑上来的那只狼的脖子上。血盆大口已经张开了,尖牙都已经架在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立即踏在死去的狼身上,运起轻功抱着洛无忧跑了。狼群眼睁睁的看到到嘴的食物,就这么跑了,那还得了,在后面穷追不舍。就算都看不到人影了,也循着气味了追了很长一段距离。
“你是谁?”
这么巧在这个么荒郊野外救了她,这么巧在那样生死一线的时间救了她。若不是存在目的,她不信。
那人放开洛无忧,站定:“本座,夙言,是专程来找小姐你的。本作在,不许小姐出事。”
这前面一句还好,这后面一句,洛无忧就笑笑不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人喜欢她喜欢到不可自拔呢。
不过,夙言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在哪儿听过呢?
“刚刚谢谢你救了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过是确保小姐的安全罢了,小姐要是没什么别的问题,那就跟本座回去吧,洛大人很担心小姐。”
看来是父亲派的人,那就不用担心了。
“问题是没什么想问的了,但是谢三公子还在山洞里。他伤得颇重,只怕是不易搬动。”
要不是不认识路,又怕让谢铭廷伤势加重,她早就拖着谢铭廷回去了。
“谢三公子?”略一沉吟,“带本座去看看吧。”
“好,先生请随我来。”洛无忧做了个请的手势,就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带路了
进了山洞,夙言一撩衣摆,蹲在谢铭廷身边给他号脉。
再检查了一下谢铭廷的外伤,发现都经过简单的包扎,不禁疑惑。
“小姐懂医?”
洛无忧知道这个人是因为谢铭廷身上的包扎而起了疑心,但是,她不能说实话。这是古代,阶级森严。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像这种怪力乱神的借尸还魂,她会被当成妖女烧死的。
“也就看过一些医书,没有学过。这是情急之下才班门弄斧,要是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先生指出来。”
幸好地处简陋,只是粗浅的紧急包扎的方法。就算给他看见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什么深浅。
夙言眸色略深,随后笑开:“小姐对医术有兴趣?”如果没兴趣,想来也不可能在没人教的情况下,看这么多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