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在皇宫见到了李湘儿,跟李湘儿说了林一涵失踪之事,她一样很担心。
现在找到了,便写信进宫通知她这个好消息。
皇宫内,收到信的李湘儿恨不得马上奔到清风楼。但是守孝还有两天,她将信收起,打算守完孝再出宫。
两日后,守孝期满,等莫垣陵发现湘儿不见时,她已经出了宫。
莫垣陵黑着脸训斥湘儿身边的一群侍女,“这么多人都看不住皇后,要你们有什么用!”
先皇去世,守孝期满,接着便是折吉日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称呼上都先变了,他跟湘儿在这守孝几日,已经算是搬到皇宫来住。
盛怒的莫垣陵赶忙派人去找,整个皇宫氛围弄得十分紧张。好在找到李湘儿留的一封信,才暂时压住他的怒火。
“我有师傅的消息了!现在宫里这么忙,我就先一个人去清风楼找她,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
莫垣陵松了口气,简直又气又幸。师傅……林一涵,她来北漠吗?
“来人,”莫垣陵吩咐:“把进出宫门口的几道守卫全换了!”皇后出宫这么大的事,竟没有一个人向他禀报。
那些守卫是先皇留下,只认牌子,见李湘儿有出宫牌子就放行。不像莫垣陵手下的人,知道她是主子心尖上的人,会时刻留意。否则也不会折腾出这么大动静。
莫垣陵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宫。
纪宇提醒:“朝中几位大臣……还在偏殿等着您去商量登基大典之事。”
“让他们回去,改日再通知入宫。”莫垣陵眼里焦急,尽管知道她去了哪,还是不放心。毕竟……身孕的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是。”
清风楼。
李湘儿雇了一辆大马车,里面除了她的位置外,放满了大件小件的礼物。还有一些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到酒楼门口,她给伙计赏钱让他帮忙搬进去。
“师傅!”脚还未踏入酒楼门槛她就大声喊道。
大堂客人齐齐看向这位貌美活泼的女子,眉眼间尽显高兴,视线不停在大堂看来看去,似乎在找什么人。
茯苓最先看到她,跑过去道:“这么快就来了?”
李湘儿兴奋的抓住她的手,“是真的吗?师傅真的在这?”
茯苓笑着点头,“跟我来。”
说罢带她去了内院。李湘儿还不忘招呼帮东西的伙计跟上。
子衿跟青尢出去了,所以房间只有林一涵一人,她正关门琢磨几个不熟练的法术。
没等敲门,大老远就听到屋外有声音,她疑惑打开门一看,眸光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湘儿。
李湘儿大叫一声跑过去抱住她,“师傅!”
林一涵也很惊喜,没想到她会过来。
李湘儿松开怀抱道:“看到你平安真是太好了,东陵那段时间这么乱,我以为你被牵扯进去才失踪的,肯定凶多吉少……”说到这,她皱眉呸了几声,“师傅是吉人自有天相!”
林一涵见她说个不停,不好打断她,唇角露出笑意看着她。这么长时间没见,还真有点想她。
“你们把东西搬进去。”李湘儿跟身后的伙计说道。
接着便是伙计一趟趟往屋里抬东西,吃喝玩用到一个个精致的锦盒……
“你这是……”林一涵疑惑,
李湘儿笑着道:“送给你的,还有茯苓,上次她走得急,礼物都没来得及送给她,就一并带来了。”
说着拿出一套金碧辉煌的首饰,对茯苓道:“怎么说我都算你大嫂,这是见面礼。来,看看喜不喜欢。”
“还有师傅,你平时不爱带首饰,这个玉盏摆件听说是一城进贡到北漠的,材质稀有,青玉通透,是个好东西,送给师傅……”
李湘儿嘴上不停,一会儿茯苓,一会儿师傅,对两人连番介绍带给她们的礼物……
林一涵想到以前她第一次到珩王府也是,恨不得把所以好东西都送过去。这就是她对人好的一种表达方式。
她若说不要,多少会有些伤她的心。但看着这么多礼物,还是有些头疼。
茯苓想说什么,见林一涵有意制止她,便闭了嘴。其实她们根本带不了这么多东西,这两日,她在这里看到了珩南王。他跟小姐的关系变得很陌生,她含蓄的问过一涵姐会不会跟王爷回东陵。
得到的回答是:“随遇而安。”
这就代表一时半会儿她们不会有家,甚至于说走就走,这些东西不可能随身携带。
林一涵拉住在礼物间穿梭介绍的湘儿,“好了,运这么多东西过来,你不累吗?歇会儿。”
说完倒了杯桌上的茶给她。
李湘儿还真有点儿口渴,喝下茶道:“师傅,珩表哥呢,是他找到你的吗?”
这一问,周围静了一瞬。林一涵心口一窒,没想到怎么回答。
茯苓看了看林一涵,从失踪以后王爷的反应太让人寒心。可能当中发生了什么,她不说,茯苓尊重她。同样会支持她的任何决定……
对李湘儿来说,知道君子珩可能死了,还不如让她以为龙珩是君子珩……这样想,林一涵含糊道:“算是。”
李湘儿眼眸微亮,“那他人呢,跟你一起也在这家客栈吗?”
林一涵想到院子对面住的龙珩,若说不在,碰到的话更说不清。
“嗯……在。”
李湘儿欢快的拉住她胳膊,“走!我们去找珩表哥,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林一涵脚下未动,大脑快速找借口,“他,他有事出去了。”
李湘儿遗憾的阿了一声,“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随后又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他。”
“……”
林一涵好不容易东拉西扯的转移掉话题,不过她还真想知道湘儿嫁到北漠过的如何,便打听了一些。
“嗯,他对我很好,无微不至。在做太子的时候不纳侧妃,没有妾侍,只专心待我一人。如今……要当皇上了,应该以大局为重。”李湘儿说这番话时心里很矛盾。
林一涵听出她话里的失落,问:“如果莫垣陵有了后宫,你会吃醋吗?”
李湘儿想嘴硬,但见对方是师傅,没必要不承认,“会!”
林一涵淡笑,为她高兴,“记得当初你与莫垣陵的联姻属两国国策,我一直担心你对他没有感情。若是这样,对你来说,这一生才是煎熬。如今好了。”
李湘儿想了想,她跟他生活这么久,一开始是没办法的妥协。后来……在与他的相处中,确实不止一次的怦然心动过……
如果说她喜欢君安夙,是因为小时候的陪伴跟习惯。那莫垣陵就是人生中的意外,这意外让人很惊喜,还会让人心情跌宕起伏,跟对君安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想到莫垣陵,脸上不自觉露出温柔跟略带羞赫的笑,“是啊,我该庆幸联姻的对象是他。”
酒楼迎来几位男子,衣着不凡,为首的气场很不一般。一踏进来,众多客人不由噤声。心里在想说不定是哪家来的达官贵人……
莫垣陵注意到柜台内的容瑾,两人四目相对,一个了然用意,一个心有疑惑,倒不知在自家城下还有这号人物……
“你是老板?”他走过去问。
容瑾轻应一声,淡淡吩咐:“来人,带这位客人到内院找刚才那位姑娘。”
一伙计忙不颠跑过来,瞧了眼莫垣陵,莫名一股威慑力袭来,客气道:“这位爷,请。”
莫垣陵唇角勾起一抹轻笑,他没开口,这老板却知道他的来意。有意思……
他手下准备跟着,被容瑾开口制止,“只能他一人进去。”
莫垣陵道:“你们留在外面。”
“是。”
内院。
“但是……我跟他的感情注定不止两个人,从嫁来北漠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李湘儿说着叹了口气,“其实说到底,我还不如不爱他,没心没肺,他想纳多少后宫都不关我的事。”
“砰”地一声,房门被一脸不悦的人推开。
莫垣陵看到堆了一屋子的东西微楞,后眼神迅速寻找到湘儿,漆黑深邃的眼眸沉了下来,就这么看着她,不说话。
李湘儿瞪大眼睛,站起身诧异道:“你怎么来了?”想到自己的留信,“我不是说会尽快回去吗。”
莫垣陵没回答她,走上前跟茯苓林一涵微微点头,算打过招呼。然后对林一涵道:“她一人出宫我不放心,所以就来接她。你们许久未见,再多聚会儿,我在酒楼大堂等。”
林一涵注意到他这话虽是对她说,同样也是对某人说,答道:“好。”
就在大家以为莫垣陵要出去时,他突然伸手把李湘儿别在腰间的一块令牌拿走。
她下意识想护,已经来不及,只见他递给一旁茯苓道:“这个令牌能随意进出皇宫,那里永远是你的家,随时可以回来。”
茯苓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没有芥蒂,甚至内心深处还很开心有这么一位哥哥。她接过令牌,轻声道:“谢谢……”最后由心的叫了声:“皇兄。”
莫垣陵欣慰的神情一闪而过,这令牌送的“一石二鸟”……
李湘儿虽心疼没了一块能自由出入的令牌,但听茯苓唤莫垣陵的这声皇兄,她更开心。
莫垣陵走后,李湘儿还沉浸在刚才感人的亲情里,对茯苓道:“你真的要多回来看看你皇兄,”指了指自己,“还有你皇嫂!”
茯苓微笑点头。
林一涵有些出神,李湘儿碰了碰她道:“师傅,你发什么呆啊?”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道:“你今晚回去……态度好些。”
“啊?”李湘儿没听明白。
“你没看出他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