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姨在涵香院等林一涵她们回来。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燕姨忙上前问。
去主动问方氏这个办法，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无从下手，只能用最笨的办法试一试。并且林一涵总觉得方氏可能真的不是涉事人。
林一涵摇头，“她什么都不肯说。”
燕姨眼里蕴含失望，“对啊，她怎么会承认自己就是当年的坏人。”
林一涵想到刚才方氏的反应，“燕姨，目前我们身边只有你最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好好回忆一下，颂……我娘亲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是提到那个想害我的人。”
颂晴既然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危险，应该也知道是谁想害这个孩子吧。
燕姨又努力回想了下，毕竟是许多年前的事，记得的她都已经说了，没说的那也是真不记得了。
“夫人当年把孩子交给我后，叮嘱我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汴城，再也不要……见老爷。”燕姨说到这叹了口气。要不是小姐遗愿，她也不会再回到林老爷的府上。
林一涵眉梢微皱，娘亲不要孩子见自己的亲爹？
她想了想，吩咐道：“茯苓，你在门外守着，我有些话要跟燕姨聊聊。”
林一涵是有意支开茯苓。
“是。”
房间内。
林一涵不再带入自己的假身份，直接道：“你确定颂晴夫人不让你家小姐跟林守泽见面？”
被她突然一问，燕姨愣神，反应过来脑袋又迅速回转了一下当年的事，然后肯定点头。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是因为什么让她想送走孩子吗？”
“夫人说小姐留在林府会有危险，而且，”燕姨回忆，“那天夫人哭的很伤心……”不同于平常，是那种心如死灰的伤心。
燕姨事后常想，难道夫人那时候就知道自己要与孩子天人永隔了？
林一涵沉默，她脑中总结了几处重点：伤心，让人带走孩子，以后不准孩子见自己的父亲。
这怎么有点像夫妻情史报复的赶脚。
不对……
报复不惜赔上自己性命，给林守泽造成妻亡子散，这也太狠了点儿。
另外还忘了一个重点：林府对于孩子的危险。
危险至关重要！
像林守泽这样的家庭结构，正房孩子有危险，一般最先怀疑的就是二房。但如果二房谋害，正房不是应该寻求主事，也就是自己夫君的保护吗？
林一涵瞳孔微收渐敛，瞬间想到了什么，面容变得冷冽起来。
拿命都要保住孩子离开林府，远离危险。且永远不要再见自己的父亲。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危险——来源于父亲！
林一涵没将自己的猜想告诉燕姨，毕竟现在还只是猜想而已。
“燕姨，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还会再查。”林一涵算是给了她允诺。
——
文轲院。
有人的地方多少都会聊些“八卦”，就是王孙贵族，名门之后也不意外。
比如谈论谈论哪件衣裳的料子，身上带的首饰，隔壁男院的……人。
当然，最后一项她们聊的比较含蓄，对男女之事神经有些大条的林一涵听着很是费劲。
“听说夙王爷前些日子去了百花楼。”
“嗯嗯，我也听说了。”
“像他这么爱逛花楼的男子，以后该是三妻四妾都不够。”
“对，谁嫁给他谁倒霉。”
听着是批判的话，可在她们脸上并未看出对君安夙的厌恶。
小郡主听着在一旁无语呵呵。
“袁尚书家的袁公子倒一表人才，学识听说更是不错。”
“是啊是啊，袁公子是挺不错的。”
林一涵有观察人细微表情的习惯，她们嘴里在夸人，可是……
“师傅，她们都喜欢说反话，别听她们的。”小郡主的语气像是已经习惯了。
反话？林一涵一点就通，无奈笑笑。她们的说法，就好似成绩好的说考的不好和没看书一个道理。
看来从她们口中出来的话参考价值不高，倒不如直接“内部”了解。
每日放学时，男院女院的大门同时打开。男女学员都会经过文轲院的大门，门外是等候的下人跟轿子。
林一涵不怎么坐轿子，一般都是茯苓一个人在院外等她。
她走到院门外的对面停下，看着男院的学员一个个涌出来。茯苓手里拿着一番小郡主给的人员资料。资料上有画像、年龄和家庭背景，另外附带了外界所认知的人物性格。
小郡主也在一旁，她弄的真像是给林一涵选夫君的样子，还勾画了几个优先选择人员。
“师傅，前面，前面那个是连将军的儿子，文武双全，仪表堂堂。听说为人还特别有正义感。”
林一涵侧目看她俩的样子有些好笑，“茯苓，把东西收起来。”那资料是小郡主硬塞给她的，虽然夸张了点儿，但也看出小郡主的好意。
茯苓听话的将资料卷起。
小郡主讪讪的凑过去道：“师傅，你光看怎么能看出哪个人适合当你夫君。得实践接触才行。”
其实经过这几个月在汴城的生活，林一涵心里已经有了比较合适的人选。只不过缺的是接触，所以她才来文轲院……
刚出院门口的君安夙看到小郡主跟林一涵站在对面，不知在说些什么。与其他学员告别后，随同行的君慕彦一起过去。
“怎么？你们该不会是在等我吧。”君安夙上前开起了玩笑。
小郡主刚要怼他，林一涵却微笑应了一声。
小郡主目光迟疑的转到她师傅身上，随即一个想法在脑子里炸开，“师傅……师傅不会是看上了这小子吧……”
“城西新开了一间叫春熙楼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林一涵提议。
君安夙此时的表情，用现代词形容就是——老司机。他别有深意的笑看着林一涵，“你确定要去，春熙楼吃饭？”
城西花楼颇多，其他酒楼开在那根本就是倒闭的料，所以新开张的春熙楼也是花楼。
林一涵双眸不动声色的注意君慕彦的神情，“确定。”给了君安夙明确的回答。
“那种地方，林姑娘跟郡主怎么能去？”君慕彦皱眉，眼见他们就要敲定，忙出口道。
“说的也是。”林一涵点头。
君慕彦以为自己的话有作用了，眉峰刚一舒展，就听她接着道：“我们先去成衣店换身男装，用女子的身份去多不尽兴。”
尽兴？君慕彦愣住了。
待他反应过来，林一涵她们已经是欲走的架势。
他赶忙拦住她们，许是不好意思，有些结结巴巴，“春……春熙楼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要吃饭……的地方很多，我们换一家吧。”
“听说那里的吃食色香味俱全，我跟郡主嘴馋几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林一涵拍拍他的肩膀，似鼓励他一般。
（鼓励他去花楼？）
君慕彦的脸很不争气的红了，不知是被林一涵拍的，还是因为要去的春熙楼。
成衣店。
小郡主有些心不在焉的挑着衣服。
君安夙跟君慕彦在一旁等候。有好几次，君慕彦想告辞打退堂鼓，都被君安夙给拦了回来。
“这可是有三个姑娘，只有我一个人去，要是在春熙楼遇到不三不四的人，你放心？”君安夙对他道。
“要不，我还是跟林姑娘说说换一个地方吧。”
“别，你也知道林姑娘的身世，她是今年才到汴城认得相爷。不同于平常的大家闺秀，她想去玩，岂是你劝就能劝回去的，还是别浪费口舌了。”
小郡主的眼神时而看看君安夙，时而看看林一涵，想想他俩……师傅该不会真看上这个小夙子了吧。
林一涵衣服已经换好，从里面出来时已经俨然一副公子哥的派头。
茯苓的面上没有表情，着上男装颇有冷峻的一面。林一涵帮她挑了跟自己相似的款式，两人站在一起被人说的兄弟都不为过。
林一涵手拿衣服附带的执扇敲了敲小郡主，“想什么呢，还不挑衣服。”
小郡主回神，随手抓了一件，“就它了。”
等穿上时，她眉头皱起，怎么是个花花绿绿的款式。束起头发后，竟有一丝放荡公子哥的派头。
本想换一件的，出去一看，其他人都已经在成衣店外等候。该是她刚才驽定的说“就它了。”其他人就以为她换好就可以走了。
外面天色也黑了，也不想耽误大家时间，想想还是算了。小郡主就这么穿着那身衣服出了成衣店。
小郡主身上的男衫据不完全统计，采用了八种颜色，其中加了一些调制的中性色。配上她束起的男式发髻，别人第一眼就是把她当男人也觉得gay里gay气～
与她一比，君安夙也在成衣店换的身骚气十足的红装都嫌逊色了。
君安夙发出佩服的啧啧声，“怎么平日里没看出来，你眼光这么好。改日依照你的眼光给我定制几件新衣裳吧。”
小郡主的嘴型发出：“g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