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毛眯着眼凑过来,笑着说:“这一块都是我在这里工作的兄弟管着的,你朋友?叫来看看有多能耐?”
我忽然萌生了一个有意思的想法。
“可以。不过光靠你那个兄弟应该是招架不住我朋友,你还有其他人吗?”
他凝了一下,脸上爬满怒意:“老子倒要看看,什么人能这么拽。”
老袁倒是一早就在吧台等着,眼神落我身上,见我过去了,指了指我身后:“这些人?”
我笑笑:“来找场子的。”
老袁点了点头,有些似笑非笑的说:“可以啊,付小幸,和曹子杭在一起后人都变机灵了。”
我心里一沉,竟被他看到有些心里发毛。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长着一张小白脸的模样,能打么?”红毛拽了我一句,略带打量的看着老袁。
我剜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一沓红票子:“刚才是我开的一个玩笑,多谢几位将我护送到这里。”
红毛看了眼我手里钱,眼睛都冒光了,“这个嘛……护送美女是应该的。”
要接下的时候,老袁横插一手把钱夺了过去。
我看着他,猜不到他要做什么。
“这个美女的钱呢,可是有主了的。”老袁斜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有些阴森森的:“不过咱可以打个赌,若是你们能打赢我一个朋友,这些钱我就成倍的送给你们。”
红毛一个激灵,大概是那厚厚的一迭刺激了他:“什么朋友?好说,兄弟会的不多,独独打架是这里的一把手。”
老袁看了我一眼,随后单手指在人群外的吧台那一块。
“在吧台喝酒的那个小子,就是穿西装的那个。只要你们能搞翻他,这点钱都是小意思。”
他笑了笑,随之振奋的红毛一下来了劲:“行,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
我瞪着老袁,他却对我的怒视熟视无睹,等红毛那群人往吧台跑去了,才不急不缓的冲我吐出了一句话:“待会看着就好,别多管闲事。”
“你不是找我谈案子吗?”我挑眉看他,老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那边。
顺着人群,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挤过来,我鬼使神差的走过去。
“跟你说话你他娘的聋了?给老子回答啊!”
红毛吼了一声,附身上前给了目标人一巴掌。
因为被挡着了,我至今不知道被红毛他们围堵的会是谁,只听得到传来的疯狂叫声,还有酒瓶子破裂的声音,地上渐渐染开一滩血。
拨开人群,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身西装即使在暗色里也看得出被血染的暗红,蜷在地上,红毛几个又是酒瓶子又是巴掌,他被打的毫无还手的余地。
“操,真是个傻逼,这他娘的碰到了不会还手的哑巴!兄弟们,干死他!”
在他们推搡的同时,我看到了地上稍稍转过来的脸。
接下来浑身的血液好似凝固,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滚开!”我推开面前的红毛,一把捞起地上的人,血一下就染红了手,他衣服上还有玻璃碎渣,我眼泪一下就迸出来了:“肖阳屿,你怎样了?醒醒啊!”
一切都跟梦似的,倒在地上的人是肖阳屿,一个之前因为我受欺负替我出面摆平流氓的男人。
我摸着他的脑袋,上面被砸了一道伤口,血疯狂涌出来,那几个红毛刚才不要命似的打他,肖阳屿一身的酒味,血顺着他的脸紊乱的滑下来。
“哎不是,姐,你怎么还护着他了?”
红毛身边一个男人认出了我,伫在那问我。
“滚!不想死现在就滚!”我吼出这句话,从没没有一刻像这么害怕过,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某一天的下午,肖阳屿的手下递给我刀,他告诉我,眼前的人欺负了我,我可以随便找他讨回公道。
“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你有两个破钱,谁他娘的给你面子?”他旁边的人一下来火气了,一脚踹我肩上,我顾不得擦眼泪,从包里掏出手机拨120。
手机一把被他抢过去。
“美女,道上的规矩呢,打人不报警,叫我们来的是你朋友,你现在来这一出就很没意思了。”红毛探身过来,瞅着我,我疯了般的抢手机。
“我给你们钱,把手机给我,我不报警,他现在受伤了,得去医院!”
脚底下的血还在渐渐往外扩,多怕肖阳屿现在就扛不住去了,我从包里掏出钱,丢他们手里,但红毛使了个心眼,手一伸就把手机举的老高。
“你还想怎样!”我咬着牙瞪他。
红毛捏住我的下巴:“看你还蛮在乎他的,想救他?好啊,陪爷爷睡一晚。”
“你想的挺美。”
声音从后头发出来,低低沉沉的,我跟被打了麻药似的浑身一僵,红毛在前头笑着:“哟,还没死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我回头,肖阳屿脸上全是血,身上的白西装也红了一大片,他粗粗的喘着气,拳头捏的咯咯响。
“想睡我女人?让你现在就死!”
肖阳屿忽然吼了一句,随后快速的闪到红毛身前,一拳砸歪了他的脸。
红毛自然不甘示弱,两个人厮打起来,红毛的人见状都去帮忙,玻璃瓶碎的声音,爆粗怒喝的声音,交缠着,嘶吼着。
最后,肖阳屿踩在倒下的红毛身上,一身鲜血斑驳,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他倒下之际,附在我耳边说:“付小幸,既然你要放弃,又为什么不干脆一点。”
在酒保的帮助下,肖阳屿被顺利送进医院急救,急救室外的等亮了好久,我跟只热锅上蚂蚁似的急的跳来跳去。
老袁来了,是来送包的,因为赶的匆忙,我的所有东西都落在了‘绯色’。
他一句话没说,把包塞给我了就打算离开。
我呆了,条件反射就抓住他的胳膊:“肖阳屿因为你变成现在这样,你什么都不说不做现在就走?”
老袁停住,一双眸子敛的很深,语气更是冰凉入骨:“舍得叫回肖阳屿了?”
他拍开我的手,“人是谁带来的,你自己不清楚?”
我急了:“可你为什么要挑动他们去打肖阳屿?你都看到了,肖阳屿醉成那个样子,就算是开玩笑也得有个尺度吧!”
老袁忽然笑了一下,凑的很近:“付小幸,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肖阳屿是警校毕业,就那几个混混,只要肖阳屿不想,他们能碰到一根指头?”
我被他的话懵住了,呐呐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肖阳屿是主动被打的?”
老袁没有回答,但看我眼神早是清冷的骇人:“何止是不还手,一个星期前他被查出胃出血,躺了一天的医院就不要命的往酒吧跑,付小幸,你真狠,他放着大好的公司不要,居然因为你这么个人险些见阎王,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他每一个字都砸在心上,我难以置信的直视他的眼睛,好半天才组织过来语言:“你说……他喝成这样,是为了我?”
老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别装了,他喜欢你,瞎子都看得出。”
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崩断了,顾不上老袁的话,我脱口而出:“肖阳屿,有未婚妻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只是为了利用我对付曹子杭而已,连老袁都被他骗了。
老袁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的讥笑更甚:“随你信不信。付小幸,我很好奇,你的心得有多狠。”
“……什么?”我不明白。
他没再说话,冲着医院外走,脚步踢塔交错着。
等了很久,手术室的灯熄了。
我迎上去,问清楚肖阳屿的情况,好在只是出血过多,目前身子虚,多休养几天就好了。
了解完后,曹子杭的电话来了,接通。
“你在哪?”他问我。
犹豫了一下:“中大医院。”
曹子杭看到我身上的血时怔了一下,他把我带上车,开到家,要我先把衣服换了。
我出来的时候,他又在吸烟。
我低头看着脚尖,静了很久,才犹豫着开口。
“我看到肖阳屿了。”
曹子杭把烟灭了:“身上的血都是他的?”
心口漏跳了一拍,我应了句后,他没再说话。
良久后,曹子杭身子一探,大手揽住我的后脑,犹如野兽般啃咬着我的唇皮。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怔住,尽量回应着他的动作。
气息交融,曹子杭卷着我的身体渐渐辗转到床铺上,感受到他的炙热,感受到气温的持续升高。
肖阳屿的脸倏地闯进脑子里,今天染在身上的斑斑血迹,低气压的声音,以及半个月前莫名其妙的一通话。
还有今晚的,他贴在我耳边,语气森凉的问我,既然放弃了,又为什么不干脆一点。
我闭上眼,渐渐适应了曹子杭的粗鲁。
这半个月来,我两的生活轨迹愈发吻合,没了曹佳和丁珰,我和他都刻意的不去提及,刻意的自欺欺人着。
我想,是该更进一步了。
彻底的从那段失败的过去走出来,彻底的抛弃掉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
轻轻推开曹子杭的脸,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沉好看,指尖轻轻描绘着他薄唇的弧度,他摩擦着硬挺的鼻梁,触的痒痒的。
我捧着他的脸,认真的感受着曹子杭的气息,“子杭,我们要一个宝宝好不好,我想要了,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