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蹭的一下就热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我瞪肖阳屿一眼，他的笑声像是提琴上的D大调，撩的我心神一动。
刚扶他坐上沙发，胳膊便有力的圈住我腹部。
我被他搂到怀里，轻轻咛了声，肖阳屿凑的我很近，浅浅的鼻息打在我脸上。
良久，附着他的目光，薄凉的吻款款落到我的唇上。
肖阳屿闭着眼，睫毛修长且弯翘，跟把蒲扇似的。
他的吻轻极了，浅浅的在外遭萦绕着，由浅如深，长驱直入。
我被这个深吻整的意乱情迷，少顷，他放开了我，发出低润的笑：“看来我的吻技不错。”
我磕巴了，从脸烧到耳后根。
肖阳屿松开我，我两横隔的暧昧气氛让我一阵不自在，半晌才埋下头往外边跑：“我出去问问你的伤势。”
身后还焕然着肖阳屿轻声的笑。
青花色的白瓷杯子被握手上，万程坐在客厅的软沙发上，方伯也在，等我走过去时，两人的的目光齐刷刷的扫我身上。
气氛有些不对，我略尴尬的笑：“怎么了？肖阳屿的伤有其他影响吗？”
万程的脸色松动了一些，从壶里倒了杯泡开的水：“伤口化脓了，受伤时间太久，处理不当，可能发生感染性变化，严重则要住院隔离细菌。”
万程用简单的描述告诉我肖阳屿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手一抖，嗡嗡的问他：“照料好的话……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
他扫了我一眼，看了眼方伯，后者沉默的退下。
大厅里只剩了我们两个人，万程喝了口茶，声音冷漠坚硬。
“付小幸，离开肖总吧。”
我颤了一下，抬头，看他的眼睛。
万程推了推眼镜，语气疏离：“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屡次做出伤害肖总的事情。肖总的心我们都看的一清二楚，你总是在装傻充愣，付小幸，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也希望能够避开肖总，他为你受过的罪太多了。”
我懵懵的看着万程，他的眼睛中有我读不出来的寒意，是那种蚀骨的冷，能让人心尖打颤。
我笃定，肖阳屿有事情瞒着我，不止这一件。
可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就轻易要把我的动容抹杀干净，真够残酷。
低头看着脚尖，手指头相互拧着，从白转红，又变白。
“嗯。”我用单鼻音回应他。
拿好东西，我从公寓离开，好巧不巧，曹子杭的电话来了。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但能察觉到愠怒：“不是说叫人来拿离婚协议的么？不想离婚？”
我吐了口气，说了声现在去就挂了电话。
从公寓离开，脚下的冰渣子发出嚓嚓的声音，没走几步，肖阳屿的电话就来了。
轻轻划过去，挂断后，肖阳屿又坚持不懈的打来了几个。
我回了条短信，告诉他：先回去了，好好养伤。然后彻底关机。
A城的天，灰云一层叠着一层。
如果那些事情不想让我明白，相互触碰又会造成不菲的伤害，那么离开，大致是最明智的选择。
两厢安好，如之前一般。
回到曹家，我在玄关处看到了两双女鞋。
抬眼，曹佳在厅里不停的忙活着，注意到我后，也只是凛然的扫了一眼，旋即一声不吭的埋头进了厨房。
曹子杭从楼梯上下来，一双星目紧紧敛着，我跟他对视着，僵持着，一直到他走到我身边的那一瞬。
“上来吧。”他说。
“不了。”我打断他：“我拿了东西就走，况且那位在楼上，我可不希望被疯狗咬。”
我瞥了眼地上的女高跟，银红色的，是丁珰的没错。
曹子杭淡淡的敛着眸子，叫人看不出申请，修长的手插进西装裤口袋里，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人模狗样。
“那出来吧，协议我放车上了。”
曹子杭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把我往外头领，这辆车是他之前和丁珰出轨被我抓到的那辆，说起来也回忆颇多。
尽是讽刺。
“还记得吧？”曹子杭问我。
我一句话不想多说：“东西拿过来。”
他忽然大手一伸，扣住我的后脑，一番天旋地转就把我压到车门上。
凉气喷我脸上，曹子杭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付小幸，如果我现在不想离婚，你打算怎么办？”
我被他的举动弄得很是反感，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回他：“如果曹总不离婚，那么就等着因为婚外情被起诉法院吧，到时候，没准被判个净身出户。”
我的笑似乎让他格外不舒服，他皱着眉，捏了捏我的下巴：“想法不错。”
我颔首，挣开他，大抵是我脸上的厌恶过于明显，曹子杭的黑眸中竟快速的闪过一丝失落。
很快，连我都不确信是不是真的了。
“付小幸，你真狠心。”这是他说的又一句话。
满腔的恨意积聚起来，我勾唇看着他，“这话原封不动的送回你。指使人打死了妻子的哥哥，说要重新来过，又跑去跟小三享受鱼水之欢。曹子杭，你活的真够恶心的。”
曹子杭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我的恨似乎没能触动着他，他只是敛着眉，咬肌轻轻绷着。
良久，他语气平淡的告诉我：“明晚在曹氏有场商业晚会，你陪我参加完最后这一场，我放你走。”
“我现在就要离婚协议！”我的语气拔高了几度，曹子杭剜了我一眼，大手掐过来。
“付小幸，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我有方法让你的傅氏开不下去，也有方法把你起诉的法院搞垮，我在给你路，别不识抬举。”
曹子杭下的力道很重，一如回到了刚闹矛盾那会儿。
那会在医院，他也是这么捏着我，力度大的好像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挣开他的手，抬手还了他一巴掌，告诉他：“明晚我会去。但你最好说道做到，不然就算傅氏跨了，我也要跟你玩个鱼死网破。”
我瞪了曹子杭一眼，磨的牙咯咯响。
我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绝对的权利，曹子杭也不过是从家境稍好一些打拼出来的，不过是六年，即使他的权利到了滔天地界，我也不信对付他会无从下手。
回酒店后带着行李箱换了家住处，这个地方已经被何齐知道了，我不确定还会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强烈的不安全感让我在经济区找了间住处。
那里人多，安全，或许过了明晚，我就要长住下去了。
我在移动厅办了张新卡，原来的要她们后天帮我停了。
明天陆陆续续有一部分人回公司上班，今晚我提前联系好了米雪，把这几天过年准备好的合同及披审都发给了她，要她快速筹划起来。
一晚上合不上眼，最后对着电脑呆坐到天亮。
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出现了曹子杭和丁珰的脸，一会儿又转成了肖阳屿的，我有些挂念他后背的上，但想起万程的话，终究是没回消息过去。
熬到早上才有了些困意，在床上辗转着眯了会儿，曹子杭的电话照旧来到。
“在哪？”他问我。
我报了地址，起床洗漱化妆。
曹子杭来的很快，他给我带了新礼服，我想着不过是最后一次交流，便顺手接下。
换好衣服，曹子杭一声不吭的带我去曹氏，路上弯弯绕绕的，气氛沉的可怕。
我有些不自在的想放首广播，主驾驶位上的人低润的声音冒了出来。
“肖阳屿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了。”
我一僵，曹子杭成功制止了我的动作。
缩回手，我看他，等着后续。
车子呜呜的吹着暖气，玻璃前的吊坠左右晃动着，曹子杭几次掀了掀嘴皮，似乎还在犹豫该不该告诉我，我耐心的等着，到最后，他还是清浅的叹了口气。
“在我认识你之前，他就喜欢上了你。”
我愣了，脑袋嗡嗡的，心跳的特别快。
修长的指头摸着方向盘，漂亮的打了个弯，他继续说：“看你样子也该是忘了他了，可他一直记着你，我在他出国的时候向你求婚，把你藏起来。我说过，肖氏很危险，不仅仅是因为肖阳屿的经商头脑，而是他背后靠着的家族，连我都没胆子去碰。”
“肖阳屿为你做过很多混事，原本方葵那女的，是一早替他指定的准新娘，他倒好，为了你把婚事直接拒了，肖家因此大动干戈，肖阳屿的确厉害，但在肖家眼里却根本不够看。操，有时候连老子都想不出，在肖家的打压下，他是怎么挺到现在的。”
我目瞪口呆的听着曹子杭的话，看他一张一合的嘴，脑中的线纠缠在一块。
看不懂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肖阳屿的好。
他竟然知道肖阳屿这么多，这么多关于肖阳屿对于我的事情，是连我也不知道的。
曹子杭的语气略带挪椰，却能从那双眼睛里头看出些许不甘。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肖阳屿竟然真的与方葵有过婚约。
可他拒绝了，为了我。
想起他背后的伤，我忽然无比明白万程冲我说的那句‘他为你受了这么多罪’是什么意思了。
即使说肖阳屿现在的实力可以至少控制住AB两市，那也是绝对控制。
不然他不可能有那个气魄，在B市风生水起的穆家跟前说这种话。
光是这些实力，都足够让人仰望了，这还仅仅只是我目前能够看到的。
那对比起来，肖阳屿的家族，所蕴含的实力简直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