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一下,浑身僵的跟铁疙瘩似的。
“还没睡?”曹子杭低润的声音从头顶冒出来。
身上还有些湿湿的,应该是刚冲凉去了。
“别动我……”我尽量偏开他的手,可腹上的指头跟被焊死了似的。
“在我的床上就别惦记着别的男人了。”他说道。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我在想着肖阳屿。
我吸了好几口气,浑身都不自在,最后从被子里挣起来,欺着他的脸色把话吐出来:“我得去洗澡,身上都是汗。”
曹子杭默了一下,良久才把手撒开,语气平淡的冲我说:“也好。这里没有多余的浴衣,晚会我会亲自去浴室门口把你接过来,倒是不介意看你裸睡。”
我静了几下,最后还是颓败的缩在角落,用背朝着他枕下去。
曹子杭没再强迫我,腰间空荡荡的让我安心了不少。
大抵是对抗曹子杭用尽了我全部的心力,最后我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醒过来,大门敞开着,透进来了不少光,我懵了一下,把自己从头到尾都摸了一遍。
幸好没发生什么,衣服也平平整整的穿着。
洋葱头戏虐的走进来,一边啧啧啧一边要我出去:“外头右转有洗漱间,牙刷什么的都给你备了一份新的,洗漱完了就出来吃饭。”
我呐呐的走出去,一路都在想着逃出去的法子,结果这里封闭的跟密室似的,除了门,连窗子都被封死了。
“我说,你就是曹总的前妻?”刚坐桌子上,洋葱头就一脸探究的看向我。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沉稳不惊的回他。
这里的早餐口味跟肖阳屿的不同,肖阳屿爱吃的是西餐,洋葱头给我准备的是面条加豆浆油条,这些都是曹子杭喜欢吃的。
“你就不好奇昨晚你两干了什么?”大抵是我的表现过于平静,完全没有像个俘虏的自知自觉,洋葱头忽然贱嗖嗖问我一句。
“两个有家室的人了,能干些什么。”我怔了两秒,然后大口的往嘴里送面。
“呵,你跟肖阳屿那犊子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半讽刺的说。
我吃面的动作跟着停下来。
“怎样做你们才能停止对肖阳屿出手?”我搁下筷子,定定的看他。
洋葱头嗤笑了声,“这他妈得问你自己!不是你曹子杭能整出这么多事儿?我他妈的都自身难保了!”
“自身难保?”我问。
他扫了我一眼,大抵是有戏虐的成分在:“付女士,你说说,曹子杭为了你招惹了肖氏那么大一块骨头,他要是再被肖阳屿整进牢里该怎么办?”
难道他们也忌惮肖阳屿的势力?
我稍稍揣测了一下,貌似语气不惊的回他:“只要你们能保证以后再也不动肖氏也不打搅我跟他,我能让你们全身而退。”
这其实是种心里战术,表面上妥协,抓住敌人的弱项,实际上最后的赢手还是我们。
“呵,你保证有个屁用!付小幸,我看你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上了多大的麻烦!”洋葱头啐了我一口,拿起根油条往嘴里塞。
我默了,戳着碗里的面条。
后来洋葱头一整天都搁厅里看书,闲不住就开电视。
我倒是一个挺能呆得住的人,只是有他这么伫着,完全是二十四小时不离的看护,连丁点想趁机逃出去的念头都被掐灭了。
我以为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傍晚,曹子杭回来了。
“吗的,总算回来了。情况怎么样了?”洋葱头凑他身边,看样子大抵是有要紧事。
曹子杭扫了我一眼,之后淡漠的挪他身上,拧着眉说:“稍微能分神对付一些了。”
大抵是在防着我吧,我自觉的往黑屋子跑。
须臾后,门外才响起了几道低沉的声音。
我附耳上前听着,接着门就被推开,曹子杭俊逸的脸就这么展在眼前。
“有什么想知道的事不能直接问我?”
他从我边上擦过去,骨节匀称的指尖熟稔的接着西服袖口的扣子。
我悻悻的看他,偷偷缩到墙边。
他大概是注意到我的畏惧了,眉梢一挑,冲我招手:“过来。”
我窒了一下,凑上去。
曹子杭一把捏我脸上,方才在客厅外还心事重重的脸瞬间多云转晴:“看上去还是这么蠢。有什么想问的,趁我心情好,兴许会告诉你答案。”
我搞不懂他的转变为什么这么毫不突兀,但还是舔着脸问他:“能放我回去么?”
他凝了一下,挑眉:“可以考虑。”
我心快跳到嗓子眼。
“前提是来取悦我。”他又接了一句。
方才还跳跃到云间的心情,一下子降到谷底。
“肖氏现在怎么样了?”我悻悻的换了个问题。
“自顾不暇。”他回我。
“你自顾不暇还是他自顾不暇?”我想起了洋葱头早上的话。
他吸了口气,视线挪到我身上,眼睛深沉的要命。下一瞬大手捞过我的腰肢,粗粝的舌快速的在我唇上扫荡一秒,然后撒开手。
我懵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次肖阳屿的脸,最后被曹子杭凑过来的鼻梁给打断。
我没忍住,恶狠狠的往他脚上踹了一腿。
夜里他还是照旧睡这里,我搞不明白他为什么放着丁珰这种视他如命的女人不管不顾,而屡次三番的花心思整我。
付博砬经常说我感情迟钝,可我怎么说也是个有过一次婚姻的女人。
这么多事情,好像都在明戳戳的暗示我,曹子杭喜欢我。
可是怎么可能?他当初为了丁珰都把我逼到那般田地。
可现在卷土归来做的一切,也确确实实不像是厌倦一个人会做的。
例如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大半夜不睡觉瞎想些什么?”曹子杭低润的声音附过来。
今夜好在他还良知未泯,依旧如昨晚般安分的没动我分毫。
“曹子杭,你是不是想跟我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我把噎在喉咙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连他都好像怔住了。
我耳根烧的通红,心脏扑通扑通的快撞死在喉咙口,忙着打马哈哈:“我是说……你既然一直都喜欢着丁珰,最开始为什么又要向我求婚?”
我两都因为这个问题安静下来了。
大学里我跟丁珰是室友,认识曹子杭也缘由她。若不是丁珰那次歇斯底里后跟我说的话,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她竟然早在大学就喜欢上了曹子杭。
可如果冥冥中被注定了曹子杭出轨的会是丁珰的话,又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你是在问我为什么要在婚内跟丁珰搞上么?”曹子杭语气平淡的回问我。
我被他的理解能力给惊到了。
变相来说……也的确是那时被婚姻所束缚的我的一大谜题。
“因为你不干净了。”他说,声音浅浅的。
我如被雷击。
不干净?我吗?那个勤勤恳恳在曹家烙守妇道的付小幸?
“我没有对不起你过。”我咬着牙说。
“那只是你以为。”曹子杭的声音很低,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情:“这中间有很多误会,可你大抵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你以为我跟谁上过?”我反问,忍不住严肃起来。
他默了一下,我也耐心的等他的答案,我们两个人之间,一时只剩下清浅的吐息。
“如果你的第一次给的是我,那你会一辈子都记着我么?”好半天,他只给了我这么一个问句。
我吸了口气,刚想说什么,曹子杭就痞笑着捏我脸上:“不管会不会,刚才的话权当是屁话。你付小幸的第一次就是我的。”
我懵懵的,不知道怎么回他。
之后的几天,我几乎是根据曹子杭回来的次数来掰着指头数日子。
最后连自己都算不清了,有时候感觉一下就见到他了,有时候又隔了很久。
洋葱头杜绝了一切可以跟外界联络的东西,陪我在公寓里宅着。
白炽灯从早亮到晚,分不清白天黑夜。
越是这样,我对肖阳屿的想念便越如潮水般浸透了整颗心。
我想他,不可抑制的想着。
这种思念,像洪水猛兽似的被极力压抑着。
而曹子杭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很多东西。
大部分是珠宝衣服之类的,尽管他特意把标签摘了,但眼前的付小幸在商圈摸爬滚打这么久,已经练就了光是看logo跟样式,都能分出三六九等的本事。
每一样都是珍品。
这些在婚后鲜少送给我的东西,如今一件件往我身上砸。
每次他都会漫不经心的丢到我眼前,应该是特别想看到我收到时嘴角微勾的模样。
可我跟他,我们谁都明白,这种软禁式的囚困,除了让我更恨他,得不到任何东西。
曹子杭也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但他的肢体动作让我明白,眼前的他不过是一座暂时冷却的活火山,稍不留神喷射出来的熔浆,都能将付小幸焚烧殆尽。
这样的压抑,一直持续到某天夜晚。
周遭空寂寂的一片,夜里还留着灯。
公寓里的门锁是指纹解的,我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毫无他法,可洋葱头为了防着我逃,依旧每夜都在客厅打地铺睡的。
我神经敏感的很,一声咔哒的开门声,都能激的我惊醒。
曹子杭一身的酒气,身上的收工西装皱的不能再皱,步子发虚的往我这边冲来。
“曹子杭,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