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罔顾我的话,力道大的惊人,大手一掰就将我固在了床上。
我能听清楚他口中的话,含含糊糊的,却一并顺进了耳廓里。
“付小幸,老子什么都没有了。又一次,什么都没有了。”
朦朦胧胧的,我能感受到他应该是清醒的。
“曹子杭,你冷静一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吗?”我嗡着唇皮,尽量用胳膊隔开跟他之间的间隙,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来个亲密接触。
他大力撑起来,直视我的眼睛,“我的确知道。我想要你,就现在。”
曹子杭把我的领口探到了胸口之上,锁骨暴露在空气中让我打了个颤,更让我绝望的,是他几近崩溃的眼睛。
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做得出。
“小幸,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曹子杭粗粗的喘着气,热气喷洒出来让我全身僵的跟块木疙瘩似的。
“你疯了!你别动我!”我探手去推他,最后却全都拗不过他如铁般欺压上来的胸膛,巴掌一捞就将我的手腕举在头上,像只饿极了的豺狼,固的我生疼。
我嘶嘶的抽气,更多的却是名为恐惧的战栗。
“这……这什么情况啊这是!曹、曹子杭!你是多少天没开荤了,猴急成这样!”洋葱头的声音撞过来,听上去也是措手不及。
“滚!”曹子杭双目发沉,停下来的间隙冲他吼了一句,然后折在我的颈窝出大口喷洒着热气。
我跟着眼泪就淌了出来。
“曹子杭,你是逼我恨你么!你已经毁了我一次了,现在难道还想有第二次么!”我一边哭一边捶他附过来的肩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顿了一下,眼睛深沉的要命:“如果这能让你记住我,何乐而不为?”
心尖一寸寸发凉,我绝望的瞌上眼睛,一道道泪跟止不住似的,拼命的往外涌。
曹子杭疯了!
他要强了我!
我配不上肖阳屿了。
大抵是我的停止挣扎触动了他,曹子杭俯下身,薄唇一点点吻在我的眼睛上,将方才夺眶而出的泪痕全部吻了遍。
嘭的一声,响声巨大。
我跟着撑开眼皮,捕捉到了他眼里的一丝惨淡。
洋葱头的声音慌乱的在外头及起:“你你你……你们怎么会来的!肖阳屿,我们跟你可是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你最好别在我的地盘上乱来!”
我心骤的紧了一下。
曹子杭大口的在我唇瓣上啃了一道,劲儿特大,还有腥甜的味道溢出来。
他一点一点从我面上挪开,大手捞住我的脸,语气轻轻的:“付小幸,我想让你记着我,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眼里好像有波光在颤动:“你说,如果我是真的恨你,该有多好。”
身前一空,曹子杭挪开视线,修长的身材比跟着站起来,没再多看我一眼。
他出了门,我上下喘了好几口气,外头肖阳屿的声音冷冽的及来。
“不想死就把她还给我。”
“屁话真多。”曹子杭的声音又粗了几分:“老子今天就是要跟你干一架!”
老半天我才费力的从床单上爬起来,曹子杭跟肖阳屿两尊身体已经相互抵在了地上,一人一拳的出了狠劲的在打。
我挪到拐角边,看到这几天让我想到心口抽抽的男人,此刻为了我跟曹子杭拧在地上。浑身都跟着轻轻颤了起来。
外头砰砰的两声,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冲进来了一批比肖阳屿带来的更多的人,原先被制住的洋葱头像看到了希望,感动的就差软下膝盖给那群人磕头了。
他们的动作极快,三两下就将洋葱头给救下来。
曹子杭也因为肖阳屿的又一拳,咚的被锤到了门口边上。
他再站起来,嘴角挂着伤,跟着就要冲过去:“妈的,商场败给你了,说什么她也不能让给你!”
洋葱头及时拖住他:“曹总!这种时候了你跟他较量什么!再不走这他妈的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挣扎中,曹子杭看了我最后一眼,里头的不甘跟满目煞红,跟把刀子似的旋在我心上。
一切重归安静。
我扶着墙,目光重新踱在门口前的那道背影上。
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方才那一战让他的头发有些许凌乱,肩膀还在粗粗的上下伏动着。
林季也来了,剩下几个人的目光一同扫到我身上。
肖阳屿缓慢的折头,像是老旧胶带片里的慢动作。
我跟他视线对上了,跟着就是眼睛一红,一点点朝他靠近。
“付小幸,这几天你很能耐啊,跟曹子杭待了这么久。”林季的声音撞过来,难得的清冷又萧瑟。
我刹下步子,怔怔的看他们。
肖阳屿没说话,可看得出脸色很不好,像是山雨欲来,咬肌轻微的绷着。
林季这气儿是替肖阳屿出的。
难为他阴阳怪气。现在的我,一身衣裳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锁骨上估计还有好几道曹子杭烙下的痕迹。
都是他刚刚近乎毁灭般的留下的。
指头绕着裤腿,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
在这种最该解释的时候,喉咙却跟堵了铁块似的。
谁能信这是这几天他唯一一次有侵犯我的企图,谁能信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刚刚那股子恐惧又如数附上身,脚尖发凉。
我从一开始就错了。这场冤案,早在我踏进曹子杭领域的那一刻,就打上了无法辩驳的标签。
“肖阳屿我……”
刚吐出这么几个字,肖阳屿就长臂一伸,将我捞进他怀里。
他用力的在我脑袋上揉了几下,身上的气息安稳又叫人舒心,像是拿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将我紧紧勒进怀里。
“是我错了,小幸,我不该放你一个人在国内。”
方才还荒凉无比的心,竟跟着他这么一句话,平白无故的就委屈起来。
他信我吗?我的肖阳屿,他真的相信我跟曹子杭什么都没有?
“我们结婚吧,好吗?我娶你。”
良久,低润的声音才再次从头顶冒出来。
我不可忽视的僵硬住了。
“你……没有骗我吗?”我愣愣的,看他如秋水般的眼睛,头一次觉得会这么不真实。
尽管他向我求过婚,可是订婚跟结婚之间的跨度太大,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坎在等着跨过去。
“小幸,你已经是我的肖太太了。可我想给你一个名分,光明正大的。”
他沉沉的看我。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突然,明明我对他……还什么都不了解啊。
“没有为什么。”他敛着眼睛,语气很轻,却不容置疑:“明天我会让林季跟方伯操办这方面的事情,先把程序定下来,你等着做我美美的新娘子就好。”
明明这么温柔的话,可肖阳屿的眼睛却叫我触不到一丝柔情。
我试想过很多次,倘若我真的有幸能够跟眼前的男人共度余生,求婚的那一刻,他会用什么样的语气来向我说出。
那么多种假设,每一种都有他说爱我时的百般宠溺。
可这些,今天在他的眼睛里,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肖阳屿……你需不需要考虑一下?”我悻悻的吐出这句话,心里头杂乱无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这样匆匆忙忙的,不是我想要的。
“考虑?”他的声音拉的很长,低低的透过来,有我听得出的寒意:“小幸,我听方葵的意思,你可是巴不得想嫁给我呢。是她对你有什么误会吗?还是……你已经不想嫁了?”
我怔了一下,摇头:“不是的肖阳屿,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曹子杭比我更适合你对吗?所以在一起经历的这么多,也全部都能因为他抛却掉。”他拉开我跟他的距离,眼神冷冽又陌生。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里突突的跟被咬了一口似的。
“很好,付小幸,曹子杭只要招招手你就能重新回到他身边……我只是无法接受,原来你从头至尾都没有爱过我。”他一瞬不瞬的看我,眼里头的受伤像刀子般在绞杀着我的心脏。
“那你又爱过我吗?”我嗡着唇,眼眶一酸,但就是忍着要回视他。
我的什么事情早就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被肖阳屿紧紧操控住了。
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要喜欢一无是处的我,不知道他的身世背景,我跟他的距离就像两条拼命奔跑也跨不过的鸿沟。
明明都快掉进那万丈深渊了,怎么还是不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关于你的一切,这样子算什么喜欢?肖阳屿,我喊了你这么久的肖先生……你是在装不明白吗?”
我该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喜欢你。
又该怎样,才能说服自己你也爱着我。
肖阳屿的下巴紧紧绷着,眼睛里也含了些许湿意,吸了口气,把声音拔高几度:“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走过来了解我的!还是说,在你付小幸眼里,关于肖阳屿三个字的一切,永远都看不在眼里。付女士,恳请你公平一点。”
他偏过头,目光挪开:“既然如此,你要是如此抗拒跟我在一起。那,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