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僵的跟块木头似的。
“瞧你粗俗的，把人吓着了怎么办？”洋葱头睨了曹子杭一眼，目光打量般的转到我身上。
远一些的西装男人咳了一声，看上去比较老沉，从刚才就眼睛没挪一下的看这边。
“差不多得了吧，子杭，先让人出去，我们谈些正事。”
他说让出去的人应该就是我，见身边一圈人都齐刷刷的扫视过来，我自觉的就要起来。
曹子杭大手一捞，直接把我送他怀里：“她不出去了，有什么事她在也一样说。”
我清晰听见血液凝固的声音。
“胡闹！我们这档子是有多机密你会不知道？今天难得聚在一块你还得带个女人来，事情还想不想干了？”
西装男拍了下桌子，砰砰的击的我眉梢一颤。
“我什么时候做过对计划有害的事情？她是我的女人，害也不会害我。”
我偏头看了眼曹子杭，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睛里戾气特别重。
我不是没有陷害过他，可事到如今他还能说出这种话，是得多糊涂。
“哎呀不就是个女人吗？她一妇道人家懂什么？听就听了呗，只要曹总乐意，兴许还能接替了丁珰的班呢？”洋葱头坏笑的看了我一眼，颇有深意。
我特慎得慌，旁边曹子杭搂着我的力气也大了。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大伙儿都知道，这回的目标不好对付，他可是个呼风唤雨的主，而且他在国外我们在A市，又是一个问题。”洋葱头正言，戏虐的在我跟曹子杭身上旋了一眼。
“你说我们本来在国外待的好好的，多好的下手机会啊，某人非得不由分说就回国……瞧瞧是为了谁。”
“目标的女人就在这里，他还能不过来？只要随便编个谎，引他来A市还不容易？重要的是我们该怎样啃下这么一块大骨头。”
西装男沉着一张脸，卡擦一声，卷了根烟在电子火机上点燃。
我心里突突的，他们越说下去，脑子里肖阳屿的脸就越发的清晰。
呼风唤雨，在国外。他们的目标是肖阳屿吗？曹子杭要对付肖阳屿？
“你们要对付谁？”几乎是下意识就问了出来，还从曹子杭怀里挣脱出来，笔直的站在沙发前。
身子轻微的颤，生怕他们真的会做出些什么。
那一圈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我身后的男人身上，我僵持着动作，低沉冷冽的声音突兀的从后头冒出来。
“如果是对付肖阳屿，你打算怎么办？”
咯噔一声，我彻底慌了，无措的折回头看他。
曹子杭阴沉着一张脸，目光犀利的旋在我身上，咬肌也轻轻的绷着。
“肖阳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你们要对付他就先把傅氏解决了，我绝不会让你们动他一下！”
明明抖的要命，但我还是硬着口气把话顶回去，曹子杭的气压更是低的吓人，连空气都拧了几秒。
“我靠……你跟肖阳屿什么关系？你不是曹总的女人么？”洋葱头率先挑破，等注意过来，已经有不少狐疑的视线挂在我身上。
“行啊子杭，找个女人还能被绿，那肖阳屿这么大能耐？”
我拧着手，后背湿了一片，腿打着颤，但就想从这里逃出去。
刚走两步，曹子杭从后头把我拽住：“你去哪？”
我不敢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程悦丁珰弄出过比现在还大的阵仗我都不带眨眼，可曹子杭不过是几句话就让我没由来的慌了。
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
“……我去洗手间。”我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外面扎。
曹子杭真做了不少准备，连包厢门都带人守着，我一出去，外头的人就问我是不是要去厕所。
我的手机包包都在包厢里面，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这里的洗手间是公用的，一共有五个，是隔间。想到待会儿还要再进去一趟，我就浑身跟被针扎了似的难受。
“你打算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不出来？”
冲手的间隙，一道低润的声音从门口冒出来，我吓了一跳，曹子杭修长的身型顶着灯光，一步步的迎面探过来。
我怔住，慌乱了一瞬。
“你怎么会来？”
他无视我的话，凑到我面前，背朝我弓下来一些。
我不自在的侧过头。
“付小幸，你很怕我？”他眯眼，语气冷的像块冰。
身后的水龙头还没关，哗哗的水声还有曹子杭凛冽的吐息声一起灌进耳朵，我吸了口气说，“我为什么怕你你会不清楚？”
“你替肖阳屿伸张的时候似乎没见你怕。”曹子杭睨了我一眼，大手掐住我的下巴，力大的吓人。
我跟被点了炸药似的，大着胆子逼视他的眼睛：“曹子杭，害你的人是我，跟他没关系。”
他沉了一下，我的下颚被固的有些麻木。
“看上去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那以前喜欢我的时候，你会不会也这么帮着我说话？”
曹子杭倏地凑近，我能看到他修长如蒲扇的睫毛，以及如玄冰般的瞳孔。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被他逼的有些哭腔。
他的黑眸一闪，越凑越近，定定的说：“可我不打算放过你。”
“你做的再多，除了让我厌恶你怕你，得不到任何好处。”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谁说的？”他嗤笑了声，下一瞬，薄凉的唇就触到我的唇瓣上，气息疯狂涌进鼻腔，长驱直入。
我惊恐的往后缩，触碰到洗手池泌出来的水，凉的渗人，水龙头还在乌拉乌拉的往外冒水，掺杂着曹子杭冗杂的气息，跟毒药般淬着我。
“这不就是好处？”他停下来，满意的勾起笑，一瞬不瞬的看我。
我不争气的眼泪往外冒。
一边抹嘴一边瞪他：“我跟他已经在一起了，你还要我怎样……曹子杭，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做一些让我恨你的事情！”
他凝下俩，唇角的弧度渐渐僵住。
“真这么讨厌我？”他问。
“很讨厌。我跟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搅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气，总之就是卯着劲儿冲他泻火。
直到看到他眼睛那一刻，我的愤懑像遭了盆凉水般的，声音也敛住了。
曹子杭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眼里头像有什么东西陨落了，看上去有些受伤。
方才想出来恶毒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了。
“曹子杭……你应该明白，我跟你……”
“你想离开么？”曹子杭横截掉我的话，再看我时又恢复了冷清。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
“那你走吧。”他说。
轮到我怔住了。
曹子杭没看我，走出去前就留给我了一句话。
“我放你回肖阳屿身边，但总有一天你会重新躺在我床上，所以，你做再多的挣扎也没用。”
我心坎扑通扑通的跳。
从洗手间溜出来，外头果然没人把守了，我纠结了半天走到楼梯口，才发现自己什么东西都在包里。
钱在包里，手机也在包里，还有那只纽约之眼。
万一曹子杭用我的手机给肖阳屿发什么威胁信息怎么办。
想了好半天，还是决定进去拿一下东西。
刚开门，里头就全全静了下来。
曹子杭目光一瞬就捕捉到我身上，我顶着一众人的视线挤进去，心绪的瞄了眼他。
他像是在等我解释，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我来……拿一下东西……”我怯怯的说，手脚飞快的拿好包就要出去。
一支胳膊挡在我眼前。
“你当这是什么地？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靠！”洋葱头啐了我一口，声音跟先前的戏虐相差径庭。
我缩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把包捆的更紧。
“让她走。”
曹子杭冷漠的声音透过来。
洋葱头变了脸色：“我靠，你帮这个女人？她跟肖阳屿一伙的，万一把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怎么办？”
“我说最后一遍，让她走。”曹子杭声音拔高了几度，怒气冲天，我激灵了一下，总觉得他的火气是冲我发的。
洋葱头咂咂嘴没说话，我趁这个间隙钻出门，一路跑到饭馆外老远才舍得停下来。
心里跟安了炸弹似的，我找不着车，腿软的没劲儿，就是特害怕。
手指头点了好几下才戳到肖阳屿的号码。
嘟嘟了几声，心悬到嗓子眼。
“小幸？”
时隔几天听到他的声音，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肖阳屿……你什么时候回来……呜……”
那边像磕到了什么东西，肖阳屿也好似有些慌乱：“把事情跟我说一下，受欺负了？”
我拼命的点头，意识到他看不到，才断断续续的把话说清楚：“曹……曹子杭他回来了……我刚刚见到他了。”
心里咯的要命，生怕肖阳屿会怪我。
“你现在在哪？”他吸了口气，问我。
“……我也不知道，而且打不到车……我该怎么办……”我呜呜的冲他说，蜷在路边上的一个小灌木丛边上，一个劲的打颤。
“在原地呆着，手机开机，等我派人去接你。”
肖阳屿语速特别快，说完后几秒就把电话挂了，我挂着一脸的泪看着嘟嘟叫的手机有些懵懵的。
手机屏保上是他的照片，电话自动退出后就展出了他的脸。
是跟我一起照的，那次我跟他腻歪完后想留一张合照，照完后发现他一直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