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你们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出洋相？不一直是你们在做的事情么。”我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的从客厅穿堂过。
冰箱里有不少的食材，够我吃一顿丰盛的了。
方葵的嗤笑声好不突兀的杀过来：“付小幸，现在是你没脸没皮的寄宿在我家。说你两句还要还嘴，看来是活的太舒坦了？”
我吸了口气，把拿出来的奶味儿方包搁桌子上，扫了眼方葵，“之前死乞白赖住我家我也忍了你这么久，况且这房子是肖阳屿的，关你屁事。昨天老袁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diss他？”
她脸一下就黑了，死死的瞪着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是给自己找不舒坦的两个女人会凑到一块，不过狼狈为奸总没好事儿。
丁珰也恰恰验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瞧你这话说的，老袁跟方葵什么关系跟你又什么关系？小幸呐，我有时候还真是挺羡慕你的，你说说，方葵跟老袁认识这么久了，还抵不过你跟他认识的小几个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方葵跟点了炸药似的：“我就说，这么一个婊子，偏生能勾搭到那么多人。也就我哥眼瞎看不出她真面目，她这点手段，要进肖家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默了一下，特嫌弃的看她们：“我说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喜欢我围着我转啊？我跟谁是什么关系你们自己没数么？犯得着都来恶心我的胃口吗？能让我好好吃顿饭？”
方葵跟吃了苍蝇似的把话憋回去。
倒是丁珰这一次稳重了不少，被我挫了一顿还能笑靥如花的喝茶。
脸皮真厚……
噔噔噔的几声，丁珰及着棉布拖走到我身边，一股好闻的香水味就这么迎面扑过来。
“小幸……”
我挤着眉，在她快要用手勾搭住我的时候往旁边挪了两个位子：“有事就在那说，你身上的味道严重影响我食欲，还是隔远点好。”
丁珰凝了一瞬，悻悻把手缩回去，脸上的笑意不减：“你看看你，都这么久没见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容不得别人说你半句，我都替你以后的路堪忧啊。”
我睨她：“谢谢你的杞人忧天。不过我对别人一向很好说话，刚才说的那一套只针对绿茶婊。”
她默了，脸上的笑终于绷不住，咬肌轻轻的绷着：“付小幸，别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我说话，游戏还没完。”
我想说‘你想多了我没兴趣跟你玩’，可刚抬头，丁珰眼里迸出来的不甘让我把话都给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她是有多恨我，可这个时候了，她连微颤的唇瓣都顾不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挤出那几个字。
“我这次来，是想邀请你。既然你这么想表现出对肖阳屿坚贞不渝的样子，就好好的把跟子杭的联系给断了。别说一些是他主动找你的话，明天下午你来曹家，我有方法让他对你彻底死心。”
然后定定的靠近我，饶带讽刺的说：“希望你不会想同时吊着两个男人，机会给你了，你不来的后果，也希望你想清楚了。”
说完才略带睥睨的折向方葵，“今天我来要说的都讲清楚了，就先不打扰了。”
方葵沉稳不惊的抿了口茶，像是一早就明白她来的目的，从喉咙里挤出单音来回应她。
我丢下面包，想换套衣服直接回傅氏。
方葵的声音插过来。
“你最好还是考虑考虑她的建议。丁珰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曹子杭留在她身边，而我也想看看，现在曹子杭带着比之前还要多的权势东山再起，你还舍不舍得放下。”
我扫了她一眼，特想啐她一口，但还是啥都没说就扎进房间了。
我的确想摆脱曹子杭，他的存在给了我一种岌岌可危的危机感。
这次归来的丁珰跟曹子杭，看上去都比先前深沉了太多，而这种深沉，恰恰是让我胆颤的原因。
一个之前巴不得我去死的女人，她的话能信么？
但或许正因为是她说出来的，才勉强有值得一试的机会。
从公寓到傅氏，一路上心不在焉的。
刚挨到办公室的凳子，玻璃门就跟着被推开。
张律师一脸严肃的走到我面前，坐下，修长的指头交叉而握。
我以为他要跟我讨论的是近来合作的几个案子的合约，但他之后吐出来的话让我难以置信。
“丁珰最近找过你没？”
我吃了一惊，“你认识丁珰？”
虽然张继安接过我离婚那时候的案子，但丁珰的名字我统共也只向他提过两次，还只是带过。
更不能明白的是，他今天冲我提起丁珰是为何缘故。
张律师摇摇头，“不认识，可你应该很熟悉。”
我悻悻的，“怎么问这个？”
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同时一边解说，“这是今早的新闻，你前夫的现资产已经直逼肖氏了。这是最近几天经济学家统计出来的，这几个月内，他还完了你设计的高利贷款，还重整旗鼓。前一阵子的出现就让我很纳闷了，没想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那这份资料……”这份资料的前半部分是关于曹子杭的财产统计，这些都是寥寥扫一眼都多的吓人的数字。
不过好在所谓的‘直逼肖氏’，也只是趋近于肖氏的表面财产，肖阳屿在内里其实还有不少的资产，一直没被报道出来。
可谁都不知道，现在被报出来的，会不会是曹子杭的全部。
而资料的后半部分，是经济娱乐版块的消息。
“后面一部分的主讲人物，就跟我之前问你的人有关。”
张律师说完，我也恰好扫眼到上面。
丁珰精致的脸在报纸上占了一大块版面。
“她现在……唔，就好比是先前的你跟肖总。他们对外的一致说法，是丁珰是陪伴你前夫一路成长的人。这样华而不实的报道其实每天都有，但你记不记得前一阵子我专门找你看的那次？”
之前的那次我还留有印象，冲他点点头。
张继安脸色更深了几分，“就是那次，后来时佳君跟我提起过那天晚上的场景。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依照现在网媒的尿性，你跟曹子杭那天的矛盾如实报道出来才更能炒的火热。我特地去明察暗访了一下，果不其然，这背后的主使人，竟然就是曹子杭。”
我惊了：“是曹子杭让他们报道的？！”
张律师点了点头，看我的表情倒是没多惊讶，像是已经淡然接受了。
而我则彻底炸开了锅。
曹子杭让其他媒体报道他在追求我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意图？
“最麻烦的是，现在不挖还好，要是有人把那天的报道都挖出来了，所有的针芒就全往傅氏堆了。我比较担心的是，现在跟曹子杭在一起的丁珰，会不会向你出手。”张继安推了推眼镜，思绪沉稳。
自己苦心积虑得到的男人，忽然有一天报道称他在猛烈追求另外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前妻。
这种事情，就算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也不一定能够忍气吞声。
何况是丁珰！
我总算明白了张继安的担忧，脸色也跟着沉沉的，“的确是有。之前曹子杭找过我，肖阳屿把我安排去他家住一段时间，今早丁珰就被邀请去公寓里作客了。”
张律师脸色一紧：“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或者是要做什么？”
我看他眼里的担忧心头一暖，不过也恰恰因为他给我的消息，让我彻底明白了丁珰做这一切的意义。
“暂时没有什么大事情，我会注意一下她的动向。曹子杭的势力再大也只是趋近于肖氏，还暂且做不出什么，具体的等肖阳屿回来再找他商量。”我有条不紊的把应该做的事情部署出来，实际上心里头跟被撒了把盐似的。
从傅氏出来，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丁珰的想法或许跟张继安推理的不大一样。
现在全媒体都在报道她跟曹子杭的事情，一切都在朝她向往的方向发展。而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稳固住现状。
目前来说，唯一能够对她产生威胁的人，大抵只有我了。
但可怕的不是曹子杭跟我之间的藕断丝连，怕是连丁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搅乱她跟曹子杭关系的不是我，一直都只有曹子杭深不可测的行动。
所以，让我主动去找他，主动跟他斩断牵连，让曹子杭彻底放手。
丁珰或许也跟我一样不明白，横隔在我跟曹子杭之间的，究竟是爱还是恨？
回到公寓，方葵应该是睡了，黑漆漆的空间里透不出一丝儿光。
我没开灯，打着手机的光一路摸到卧室。
冲凉洗漱后，脑子里空荡荡的，夜里月光如柱，我悄悄拉开了点窗帘，看着浅薄的银洒进来，思虑再三后还是拨通了肖阳屿的电话。
只是嘟嘟了好几声，依旧是忙音一片。
心里烦躁的很，我给他留了短信，看到的话有空就回我个电话，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或许我们谁都只是在等一个答案。
不管是喜欢，还是报复，都想对得住曾经和现在的歇斯底里。
如果是这样，我倒真的想看看丁珰的做法。
要是能结束这一切就好了。
要是能跟肖阳屿好好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