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的声音总是温柔，像是三月里和煦的春风。
沈加欢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站在阴影里，因此乔亦看不清晰她的模样，二十年，太熟悉了，不需要看清楚，她整个人的样子都在他心里了。
“我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他说，言语里是自责的意味，“昨天我不该拉着你……可是你和傅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她也想知道，她和傅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开始，没有发展，她和傅寒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也帮他一个忙。”
“加欢，你知道傅寒是什么样的人，答应我，千万不要和他有过多的牵扯，这个圈子里的事情你也看得够多了，我不希望你成为商业战役的牺牲品。”
沈加欢笑了一下，即便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笑了笑，说：“放心吧，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傅寒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等风头一过，什么事都不会有。”
她安抚乔亦，宽慰自己。
傅寒向来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她也如是。
“傅寒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对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举措。加欢，你是不一样的，正是因为傅寒对你不一样，而傅寒一向很有手段，所以我才希望你和他划清界限……”
“是因为傅寒对我不一样，而且他一向有手段，所以想让我和他划清界限吗？”她打断了乔亦的话，问，“仅仅只是因为这样？”
乔亦愣了愣：“怎么了？”
沈加欢又笑了一下。
“没事，你继续说。”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向我开口，我一定会满足你。就算对方是傅寒，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沈加欢嗯了一声，道：“谢谢你，乔亦。”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的。”
“嗯，我知道。”她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光亮处，迎着风，她仿佛闻到了自己身上咸腻的味道，是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味道。
她看着乔亦，道：“但以后，我不得不向你说谢谢了。”
他们之间，不得不这样了。
“加欢？”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尔后迅速走到她的面前，问，“你怎么了？！”
她已经感觉不到下巴那里的疼痛了。即便是鲜血汩汩地流出来，她也感觉不到了。
等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才发现，身上那条鹅黄色的裙子胸口处已经被红色浸湿了。
“加欢，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她的手被乔亦一把抓住，沈加欢感觉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下巴处的痛感忽的就在身体里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带你去医院！”
“乔亦！”
江曼走过来，在看见沈加欢的时候惊讶地合不拢嘴：“沈加欢？你怎么受伤了？”
她抬眼，冷冷地看着江曼。
对方微张着嘴，嘴角衔着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用了。”她推开乔亦的手，道，“傅寒会带我去的。”
江曼直起身，摆了摆手道：“以后走路得小心点，别再磕着碰着了。”
沈加欢冷笑了一声：“江小姐也是。”